第142章 碧樹易折，帝都兵變（1）

錚——

兵刃相交。

李碧樹抽回她的短匕，長袖一甩，一張靈符雄雄地燃起，落瀟瀟還未來得及補上一劍，李碧樹的身影縹縹緲緲就消失在了鳳鸞宮內。

「李安如，告訴你父親，我珊瑚兒，已經完成了他的命令，再不欠李家一分！」

奔進鳳鸞宮的小太監被剛才一瞬間的兇狠給嚇傻了，尚凌然一掃拂塵，喝退了呆愣住的小太監，低聲道：

「陛下，可要奴才……」

「此事，不消你出手。」

百山帝罷了罷手，看了一眼剛剛收劍的落瀟瀟。

「舅舅，不若先將姜后打入天牢，平定汝王兵變之後再進行發落。」

「允了。」

「陛下！陛下，郡主！李碧樹所言，並沒有……」

「皇后，一個月之前的事情，朕想你是知道的。」

百山帝聲音淡淡的，姜后的臉卻剎那蒼白。

「來人，帶姜氏下去。」

姜氏，真是生分。

姜后扯了扯嘴角，再怎麼不甘心，她也沒有氣力繼續下去了，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連螳螂都算不上！

……

「殿下，整座帝都，除皇宮以外，都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

心腹站在身旁，滿面的嚴肅，一雙黑色的眼眸里隱隱約約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落一塵眯了眯眼，看著眼前高聳的城牆，一字一句，狠狠道：

「宣我命令，全軍，進帝都！」

鐺——

鐺——

落一塵的大軍浩浩蕩蕩，直破城門。鐵騎所到之處，皆是茫茫火海，看不到昔日熱鬧繁華的模樣，也看不到歡笑著的人群。懾人的火海中，只能聽見婦孺老人的哀嚎和刀劍碰撞的尖銳呼嘯。

「饒命，饒命啊！！小人願意貢獻出所有金銀財寶，請各位官爺……啊！！」

「官爺，官爺，我家囡囡才三歲，求求您……」

「爹爹，娘親！」

「有人看見我家孩子嗎？啊？我家孩子呢？」

「快跑吧，汝王反了！快跑吧！」

「不行、不行……放過我們吧官爺！啊！！」

落一塵策馬奔過一條條的街道，但凡是他經過的地方，士兵們都點起火，將他身後的街道焚燒殆盡。

廢太子落一塵，重登百山帝宮的路，是再無人能走的業火之路。

哀嚎與痛苦，鮮血與火海，成就他的千秋霸業。

勝者王侯敗者賊。

「汝王殿下！奴才勸您，行至帝宮，就此收手！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百山帝宮。

落一塵抬手，拭去臉上還溫熱的鮮血，淡淡地看著馬下憤恨而且老得可笑的太監，將劍收回劍鞘。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這太監，曾經帶過他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因為年邁，退隱城郊，昨夜因為自己被貶為汝王特地如百山帝都。

老太監看到落一塵的動作，緩緩舒了一口氣，笑著說：」殿下，這就對了！您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親兒子，再怎麼也敵不過……」

噗嗤——

長劍穿透老太監的身體，他慢慢低下頭，只看見染著血的劍上，隱隱約約地映出自己震驚的目光。

還有漫天的火海。

「真是，造孽啊……」

長劍抽出，老太監倒下，而落一塵的帝王之路卻還在繼續。

「來人，本王砸開……」

「不必了。」

轟隆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響徹天空，語氣卻仍舊像是昨夜一般。淡漠得令人心生寒意。

父子之間，四目相對。

坐在轎攆上的老皇帝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冷靜，也冷漠，向自己昨晚剛剛廢掉的兒子投以堪稱無情的目光：

「塵兒，你要反？」

「是。」

「都知道了？」

「是。」

「既然如此，那塵兒，就讓我看看做太子的這麼多年，你學到了什麼吧。」

話音剛落，落一塵身後的軍隊便一挺長槍，整兵列隊。他抬手一揮：

「眾將士，且讓我父皇瞧瞧，我們的長進！」

眼眸里有寒光飛逝。

天門大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