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測壽

天山山脈隸屬於山隱管轄，這一條就決定了天山與山隱聖院之間的距離不會太遠，當然，這個不太遠也只是相對而言，若是對普通人來說，需得經過數月跋涉，但對於聖修而言花費在路途上的時間就要少上許多，尤其是對大恩賢者這種具備強大能力的大神通者。

當初代維與李安全從天山來到山隱，走走停停，約莫花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此行在大恩賢者的衍術神通下，這個時間被進一步的縮短到了不到一天，僅此便可以看出賢者境與一般修士的力量差距。

迅捷的風在身側刮過，身處高空，遙遙地便可以看到天山山脈上空籠罩著的巨大黑色雲團，這些雲團與烏雲類似卻又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繚繞之間帶著一種令人著迷又感到心悸的氣息。

重新回到天山，代維並無太大的感觸，對於他而言這裡雖然是最初停留的地方，但終究不是故鄉，所以無法生出巨大的情感依託。

但李安全以及周歡那幾個天山的原住民孩童和謝家兄弟就顯得有些激動了，他們生長於這片土地，成長於這片土地，甚至對於李安全來說，這片土地也曾是他的埋骨之所，若非是代維的出現，或許他會永遠留在這裡，直到最後和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你們看，那是我家，那是我家。」四個孩童中的周歡指著遠處的一所小房屋興奮地大喊。

「那是我家。」趙盛也指著幾間小屋大喊。

畢竟只是一個孩子，即便遭遇了一些變故，但始終無法如同成年人那般冷靜持著，對於代維的畏懼也並未深入骨髓，只是經由一點讓他們感到興奮的小事，就兀地忘卻了前些日子的惶恐驚懼。

相比較起來，剩下的周有才，以及四個孩童中唯一的女孩李茂就要顯得更加拘束謹慎一些，即便眼中有精彩閃現，但始終都是一眼不發，只是強自隱忍，時不時地把目光看向代維和不停大呼小叫的趙盛和周歡。每每聽到他們大喊，或是察覺到代維有些微的動作，立馬就如同受驚的鵪鶉緊縮身子。

至於謝家兄弟，二人或許是被前些時日的教訓長了記性，即便看到故鄉近在咫尺，臉上卻依舊沒有顯露任何明顯神情，只是從他們眼中可以看到強烈的希冀。

除卻代維四個孩童以及謝家兄弟和李安全外，還有一個生靈也是生於此地——棕熊，作為一隻由野獸進化而成的魔獸，他對於天山有著更加親厚的眷戀。

此刻，他正被李安全輕撫著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四下打量，幾番試圖跳下雲端，但都被李安全給制止。

「祖魔，這裡就是天山嗎，好濃郁的魔氣啊，」熊吉湊上前來，看著那繚繞在空中的漆黑雲霧，有些嚮往也有些惋惜，「就是不夠純粹。」

秦勿用也騎坐在徐藝紅的肩頭打量越來越近的天山群脈，「這就是有那種奇怪果子的地方嗎？」

「魔植，那種果子是魔植的產物，可以叫魔果。」江婦美插話道。

她的身後是一名抱著嬰孩的婦人，身為普通人的她顯然無法適應這樣的視角去打量世界，緊抱著懷中略顯獃滯的男嬰，身子僵硬，神色顯得格外緊張。

作為孕育了魅魔江婦美的存在，她可以被稱之為魅魔之母，但這個稱號並沒有給她帶去強大倚靠和自信心，反倒使得她終日戰戰兢兢。

她孕育了江婦美，為江婦美的誕生創造了條件，同時江婦美在被孕育期間也反饋給了她一些特殊魔類的力量，現在的她雖說遠不及特殊魔類尊貴，但若是稍加修鍊，作為一名普通的魔族確實綽綽有餘的。

然而，她卻並沒有把握這樣的機會，終日處於惶恐之中，就算面對江婦美這個當初被她孕育而生的孩子也充滿了謹慎，就更別提其他人了，她只在面對她懷中的那個獃滯男嬰時才會顯得格外平靜。

在離開山隱聖城時，代維詢問過她以後的打算，給予了她兩個選擇：以普通人的身份繼續生活在聖城，亦或者以魅魔之母的身份伴隨在江婦美身邊。

當提及這兩個選擇的時候，她立即就做出了不出代維意料的選擇——留在聖城，然而在眾人離去之際，她卻又提著包裹追了上來。

代維問她為什麼，她說：「因為我是江婦美的母親，我怕她，畏懼她，因為她與一般的孩子不同，但我也愛她，願意護著她，因為她是我的孩子，哪怕她在我眼裡心裡是一隻妖魔鬼怪，但即便如此，我也應當照顧她，保護她，去了解她，理解她。」

她說這話時，江婦美也在場，代維並不清楚江婦美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是什麼一種感受，從江婦美的臉上和眼中，代維沒有看到一絲感動，也沒有看到任何一絲其他的情愫和情緒——一如熊吉，一如代維。

她和其他魔類一般都在冷眼旁觀。

魔是沒有人性的！

但是一些東西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在那個婦人說出那些話后，雖然江婦美眼中依舊對於她沒有絲毫親近，可在趕路途中卻對她多了一些照顧。

遙遠的距離在大恩賢者的衍術下只是幾個呼吸就已然臨近，大恩賢者沒有立即落下雲頭，而是隻身繞著整個天山山脈迅速地飛行了一圈后這才落到了最高處那座山峰，招手示意代維一行下去。

兀一落到地面，秦勿用便興高采烈地驅使著騎坐的徐藝紅朝祭壇奔跑，徐藝紅面對這神秘的祭壇有些祭壇，害怕莽撞衝突了某些禁忌，但卻坳不過秦勿用的驅使，只能慢慢地朝著祭壇行走，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將目光看向代維，以期能夠得到一些代維的指示。

「天山山脈之中共有祭壇十三，是我與伏地魔親力親為建立而成，同時這是伏地魔的誕生之地。」代維指著前方高大的祭壇對大恩賢者簡單作出介紹，「這座祭壇是最大一座，勾連其他十二座祭壇，使得這十三座祭壇形成聯繫。」

「測壽之法可以在這裡進行嗎？」大恩賢者似乎對這些祭壇的來歷並不太感興趣，出口便提及了此行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