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節

宋朝對女子苛刻異常，未出閣的女子是不能上街的。

若是女子被異性碰到了身體，要麼以身相許，要麼青燈古佛，孤苦一生。

《烈女傳》中就有這麼個故事：有個婦人外出被幾個土匪抓住，有個土匪摸了一下她，她一下子就把那個男人摸過的地方咬了下來。

又有一個土匪向前摸了她胳膊一下，她直接把自己的胳膊砍了下來。

語霏之前生活在禮教森嚴的宋代，所知所想皆受其影響。

語霏做了一個荒誕可怕的夢，夢裡她見到了一個白衣婦人，她大聲怒罵語霏不守婦道，被人親了嘴，既不想委身於他，也不以死來保全名節。

語霏十分驚訝這婦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事，且一片迷霧之下，她根本認不出她的身份。

語霏忍不住上前想看清她的面容，迷霧漸漸散去，露出一張姣好的陌生面容。

可這婦人一開口，儘是斥責怒罵，那一臉的偏執扭曲了原本美麗的臉龐，讓人莫名不喜。

她抬起一隻手，語霏這才發現那隻袖子空了一截，空空蕩蕩的。

很快，手臂頂端滲出了鮮紅的血跡，語霏嚇得馬上低下頭，卻見裙擺上也慢慢透出紅色。

語霏萬分驚恐，慢慢抬起頭才發現她面色慘白，身上各處都暈染出了大大小小的血跡，幾乎將白裙都染成了紅衣。

語霏嚇得一聲尖叫，轉身就想跑走，卻怎麼也動不了。

語霏掙扎著，突然面前一陣模糊，原來這女鬼又飄到面前，依舊用著那尖利的聲音，「跑什麼，這些血跡都是我貞潔的證明。

你們現在的女子真是毫無禮義廉恥，光天化日之下就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更有甚者竟還無媒苟合。

這幾百年來，簡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看你身上氣息與旁人不同，想來也是有些福緣，才特來提點於你。省得你做了錯事，壞了自己的名節。

你且聽著，如若不嫁於那顧彥澤，就該將那被玷污之處割下。你該慶幸如今尚無婚配，否則也只有和我這般。」

這女鬼說到此處，竟也有些哽咽，不似剛才那瘋狂的模樣，也不知是想到何處。

不過轉眼之間，那婦人又惡狠狠繼續說了起來，像是剛剛並非是她在感慨。

「李語霏，記住我的話，要不然我還會來找你的。」

語霏頓時驚醒，她喘著粗氣一陣后怕，環顧四周，這才完全清醒過來，是個夢啊！

語霏揉了揉臉蛋，感受著這真實的觸感才讓她漸漸才安下心。她想著，怎麼會夢到這樣的事，那女鬼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響，真是嚇死人了！

作為一個標準的古代人，語霏依舊相信夢不僅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更是在暗示著什麼。

她不討厭彥澤大哥，更可說是喜歡。雖然她還是沒搞清楚，這份喜歡是不是對於另一半的愛戀。

但是語霏越來越覺得，穿成女兒身之後，什麼都開始傾向女子了，真若是完全把自己當個女子可能也沒那麼彆扭了。

在語霏心中，自從來到這裡，一直都是李父李母還有顧家兄妹在照顧她。尤其是彥澤大哥，還每天都送她回家。

她就是真要結婚，也不會找其他男人，那何不就和他談談戀愛。

若是以後彥澤大哥真的後悔了，他們分開了之後，她也不會再和別人在一起了，也不算是污了名節。

不再糾結此事，語霏恢復從容，照常洗漱更衣。

等她下樓時，李母已經擺好早餐。語霏笑吟吟地喊了聲媽，兩頰的酒窩一深一淺，真是甜進了李母的心窩裡。

「語霏，快來坐，媽媽今早讓小張順路去龍記老字號買的豆漿、油條，還有小籠包，現在還是熱騰騰的，趁熱吃。」

李母見語霏不復昨天狀態，已經收拾好心情，便收起了今早一直掛在心上的擔憂。

語霏點點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環顧四周，總覺得少了什麼一樣，對了，平常這個點李父都已經在看報紙了，怎麼今天沒看到他呢！

「媽，爸呢？」想到了，語霏也便問了。

李母一改溫柔，頗有些氣呼呼地說：「別管他，一大把年紀了，還賴床。」

原來昨晚李母一臉欣喜地和李父說起了語霏很可能已經找到一輩子的歸宿了。

也不知是李父哪根筋沒搭好，平日里最聽老婆話的他，堅決反對語霏這麼早談戀愛，氣的李母讓他睡到隔壁客房去。

李父居然也不說軟話，直接拿了枕頭就往隔壁去了，氣的李母一整晚都沒睡好，早上就破天荒的起遲了，這才讓小張帶的早飯。

見李母不開心，語霏也很識趣地轉了話題，「媽，這個小籠包做得很精緻呢！」

李母饒有興趣地道：「這小籠包還是前朝皇帝的鐘愛之物呢！這傳下來都有將近兩百年了，要不是這小張剛好住在同一條街上，可是要排長隊買。快嘗嘗。」

這司機小張在李家已經幹了七八年了，性格穩重，平時開車也是不急不躁的，李母他們早已把他當做自家人。

小籠包一個個白生生、皮薄薄的，裡面好像有一包汁水在，看著誘人極了。

語霏最愛美食，和李母處熟了，也就不再顧一些餐桌禮儀，夾了個小包子就往嘴裡塞。

小籠包口感柔軟，鮮香不膩，大小剛好一口一個，十分美味。

語霏一個人就足足吃了一籠，她放下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這時，劉姐的電話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