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中妖物

玉兔西墜，金烏東升。

九天之上金烏張口一吐，一縷熾盛金輝灑下，照耀世界，驅散黑暗。

此刻，清晨到來，天劫終於被易生安然度過了。

不過，易生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全身焦黑，珍貴的符籙用掉了好多張，並使用了好幾遍潔身咒才將身上的焦黑沖刷掉，但是，這次的傷勢跟上次相比，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唉，這麼一搞，估計我得上新聞了，希望不會來一群大漢把我抓去切片。」易生有些擔憂，看來自己得小心一些了。他並不是怕凡人，而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昨晚，因為怕自己虛弱的時候被凡人發現，導致一些不好的事，故而他施展法術，縮小至耗子大小，藏匿在耗子洞中。

「多謝耗子兄的款待，再見。」易生微笑，身子一晃，在幾隻耗子幽怨地眼神中爬出耗子洞。

站在草地上，他心中唏噓，難道其他仙人也與自己一般，在人間經常會遭雷劈嗎？好在自己準備有無縫天衣規避了部分天劫，且這次的雷劫並不太強，借著天衣與肉身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看來，自己幸運大仙還是站在我身後的。」易生傲然地捋著下巴，一臉得意。

念及此處，他感慨萬千，駐足在原地感受著人間的萬物流動，心態逐漸平和。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間雖不如天界幽靜空曠，卻別有一番風味。」易生微笑。

一路閒遊，不知不覺，他無意識地繞過了行人，來到了一幢大廈附近。

此地很空曠，四周沒有其他建築，唯有大片綠色植被生長，靈氣亦超出其他地方不少。

忽然，易生雙目一閃，他感受到一股妖氣在不遠處瀰漫，他追尋著氣味，向前走去。

這股妖氣很不對勁，其中蘊含著凡人的生機，痛苦的哀嚎聲不斷，似有大妖作孽。

前方，一個佝僂背的年輕人正蹲在這幢大廈的牆角，手中拿著兩塊石刀，在那裡「叮叮噹噹」地鑿動地面，似在刻寫著什麼東西。

易生蹙眉，這年輕人不是自己感知到的妖怪，妖氣很淡，應該只是個炮灰級的小妖，他似乎還修有收斂妖氣的法門，可惜，妖物終究是妖物，哪怕是掩藏的再好，也會有一絲妖氣附於體表。

不過他雖然對妖的好感不高，可是畢竟這人妖兩族之中關係錯綜複雜，只要這妖怪在凡人的城市中不做什麼壞事，易生也懶得管。

一般來說，妖怪並不混跡與城市中，因為城市中缺乏靈氣、污染嚴重等因素，故而大多數妖怪、鬼物等都是在深山、鄉野、大川等靈氣相對更好之地潛心修鍊。

但是，這妖怪舉止卻有些怪異，似乎是在刻畫某種陣法，結合那道充滿凡人生機的妖氣，這引起了易生的注意。

「海裡面的妖怪？」易生嘀咕，他之所以如此判斷，是因這佝僂年輕人的氣息中摻雜的海腥味隔老遠就能聞到，鮮氣瀰漫。他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

那個年輕人非常專心，可它的體力卻不怎麼樣，此刻累的夠嗆，大汗淋漓，便刻便拿起身旁的水瓶往嘴裡猛灌。

「嗨，烏龜兄，你在這搗搗鼓鼓地幹什麼？」易生來到近前，自來熟地打了一聲招呼。

這年輕人五官很普通，一對綠豆大的眼中沒有絲毫神韻，它的個字不小，可駝背卻很嚴重，且雞窩般的頭上綠油油的，似染過了頭髮，給整體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老實感。

這是一頭烏龜精，妖氣不強，這種妖怪通常壽命極為悠久，但修行天賦也是極差，眼前這烏龜更是剛剛成年，修為很低。它已然可以化為人形，可卻並不具備可化人的相應實力，應該是有幸吃過某種化形草之類的草藥，可是此刻卻撅著屁股蹲在那像一個玩泥巴的孩童，認真賣力地刻寫著某種圖案。

「您、您哪位呀？」在地上賣力鑿地的佝僂年輕人一愣，擦了一把汗轉頭看向來者，精神驟然緊繃，因為他忽然想起了來人類城市前老爹說過的話，能認出自己本體的人絕對不簡單，若是對方懷有惡意……要麼求饒，要麼跑路！

「我是一名路人，看到你長得如此清新脫俗，特來此瞻仰尊容。」易生隨口說道，這幢大樓中滿滿的人氣，在這刻陣法的傢伙肯定沒安好心。

「噢，謝謝，謝謝兄弟，你看完了嗎？看完了請離去吧。」年輕人虛假地笑了笑，同時心中琢磨，這小子到底是懷有善意呢，還是懷有惡意呢？若是懷有惡意，我是該求饒呢，還是跑路呢？

「你布下這座幻陣圍堵這幢大樓，是想玩捉迷藏嗎？」易生微笑。他心中狐疑，除了觀光旅遊之外，海中的妖怪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人間，可這烏龜化作的年輕人不去觀賞名勝大川，卻在這普普通通的大廈周圍布置幻陣，怎麼看不像是來旅遊的。

「兄弟你在說什麼，俺聽不懂呀……」年輕人裝糊塗，心中思忖，這個人類說他沒有惡意，依照我老爹總結的經驗來看，人類說的話基本都是反話，這是不打自招他對我心懷齷齪嗎？唉呀，看他這模樣貌似挺好說話的，我該不該求饒呀？

「烏龜兄，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頑皮的心是正常的，可是若是傷了老人家跟小朋友就不好了。」易生嚴肅道。雖然他不願多管妖怪的閑事，可這種自己眼皮底下發生的事，他卻不能坐視不理。

因為，許多修為強大的妖怪為了修行不擇手段，按照天界遺留的陣法、法術等殘害凡人，製造血禍。雖然天道會對那些殘忍的妖怪降下劫難，可天道日理萬機，劫難降下來時，凡人也早就如黃花菜般涼涼了。

「臭小蛋子，方才你在這偷窺半天沒有與你一般見識，你膽子不小，還敢上前來管你家蟹爺爺的事，你這是自誤了！」這時，一道冷哼自年輕人頭上傳來，「悉悉索索」之聲響起，一道小巧的身影撥開年輕人的頭髮，露出了真身，竟是一隻拳頭大小的螃蟹！

「不是俺說的，是他！」年輕人見螃蟹跳了出來，心中底氣足了一些，可還是有些忐忑，不由指了指頭上的螃蟹說道。

「螃蟹？我最喜歡吃螃蟹了，我經常擺上大鍋，添加各種草藥熬煮滿鍋這種美味。」易生笑道。

「嗷嗚，你找死！」小螃蟹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一股殺氣從其袖珍的身軀中爆發開來。

「將軍息怒啊，他方才認出了我的本體，我爹說遇到這種人一定要求饒或跑路！」年輕人見狀趕忙好言相勸。

因為，他拿捏不準易生的實力，怕小螃蟹弄巧成拙，把自己搭進去。

「哼哼，你怕啥，咱們有寶貝，一邊呆著，容我先收拾了他，我們再將這陣法布下。」小螃蟹哼道。

「哇呀呀呀，看我一鉗子夾斷你的子孫柱！」螃蟹嚷嚷著從年輕人頭上跳了下來，大鉗揮舞間，身子迎風暴漲至一人大小，渾身漆黑倒刺叢生，根根尖銳且森冷，堅硬無比，可橫斷巨石的蟹鉗更是龐大而沉重，橫行向易生……的下方夾來！

「能夾斷我的子孫柱的人還沒有出生呢，你小子太齷齪，還是給我趴下吧！」易生毫無徵兆地出手了，一拳轟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話音還在回蕩，拳頭卻即將與蟹鉗撞在一起！

「啊，這可真是巔峰對決啊，蟹將軍對陣強大的人類，究竟是蟹將軍更勝一籌，還是人類強大無匹呢？」烏龜精目中神采大盛，不由有些期待。

「嗷，你偷襲！」可是，螃蟹精卻發出不甘的嘶吼，它也是嚇蒙了，在空中連連倒退，因為，他從這股拳風中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若是它不及時躲避，或許會被開膛破肚，被這一拳砸個前後透亮！

烏龜精聞言心中狐疑，明明是你先出手，卻說那人類偷襲，難道蟹將軍最近遭受挫折，有些神經失常了？

同時螃蟹精開始使起了陰招，一片白泡沫從嘴中狂噴，欲噴易生一臉！

「噗噗噗！」

「啪嘰！」

易生側身，及時躲避過去，可卻有大片沾染在肩膀之上，粘粘乎乎，這讓他噁心的夠嗆，這玩意雖然沒什麼味道，但畢竟是口水啊，你可真埋汰，也太沒禮貌了吧！

但是，他的拳意不減，徑直砸向螃蟹精！

令烏龜精目瞪口呆的是，那頭螃蟹竟不敢與這一拳硬碰硬，倒退之餘竟收起了巨鉗，猛然轉身，將倒刺密布的硬殼後背對準易生！

「砰！」

拳背相接！

大螃蟹慘叫一聲，後背因這一拳破爛得不成樣子，直接橫飛而去，狠狠撞在後方大樓牆壁之上，發出巨響。牆壁大量龜裂，最終崩潰開來，並在牆上留下一道「蟹形」的大坑。

而後，它再次化作巴掌大的小螃蟹，緩緩滑落在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這些白沫不是它主動吐出來的，而是純粹是被易生用拳頭砸出來的！

易生啞然，他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因為，他覺得這螃蟹的架勢很霸道，看起來有些力量，故而稍微提高了一些拳頭上的力氣，可沒想到這傢伙連接都不敢接，直接以最屈辱的方式被自己打飛，渾身破爛。

「唉，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沒本事，還喜歡沒事展示展示自己實力的傢伙，現在多丟人。」易生搖頭，本以為這螃蟹有點力氣，沒想到這麼弱。

「我的媽呀，他到底是什麼修為？」小螃蟹聞言臉上通紅，同時一陣悚然，自己可是東海的一位將軍，實力不說在東海無敵，可除卻老龍王外也難逢敵手，可如今卻被眼前的年輕人一擊打回原形，這太不正常了！

一旁的烏龜精當場傻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這、這，說好的巔峰對決呢？為什麼蟹將軍連接一招的勇氣都沒有？！這人類真的那麼可怕嗎？

「饒命啊！」小螃蟹大叫，可它雖在求饒，嘴中卻也不閑著，只見它嘴巴開闔，大片白沫狂吐，這次的白沫太多，竟化作白色海洋，向易生席捲而去！

易生頓時無語，你也太噁心了吧……老天啊，這鋪天蓋地全是口水，不留餘地，讓我怎麼躲呀？

他哀嚎著向後疾閃，不想被這噁心的白沫澆成落湯雞，可最終他還是躲閃不及，被白沫淹沒！

一旁的螃蟹趁機服下了一株草藥，他皮糙肉厚，加之草藥神奇，傷勢漸緩。突然，它似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烏龜精喝道：「桂花，快，趁現在快取出丞相給的照妖鏡！」

名為「桂花」的烏龜精聞言一震，趕忙從後背里掏出一塊古樸圓鏡，鏡身很大，足有成人頭顱大小，綻放神光，鏡背面還貼有卡通少女的貼紙，看來這烏龜精也是深藏不露，竟是一頭宅龜。

「@*^！」

烏龜精口中念念有詞，在鏡面一按，頓時，圓鏡自主沉浮在半空，聖潔光芒垂落，而後一片金霞漫天，徑直照向那被白沫淹沒的區域！

「嘿嘿嘿，哪怕你再強又如何，終究是一個凡人，除非你是仙……啊！！」螃蟹精抱著膀子冷笑。

「轟！」

就在這時，螃蟹精腳下的地面轟然塌陷，易生從地下衝天而起，一把將小螃蟹抓在手中，在手中揉啊揉，他關鍵時刻施展了遁地術，而後挪移到了此處。

「沒禮貌的小螃蟹，快快變回大螃蟹，你這個形態也沒幾兩肉，不夠吃呀……我要吃海鮮大餐！」易生眼中發綠，這幾日在人間天天吸食霞光，嘴裡都淡出了鳥了，念及此處，他還目光火熱地看向一旁的烏龜精化做的年輕人，把年輕人嚇得心中發毛，不由縮了縮脖子。

「啊，我服了，我服了！」小螃蟹聞言也是一陣悚然，急忙大叫，同時在琢磨，怎麼才能將自己的身體變得再小一點，讓這傢伙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而這時，一縷仙光從方才被螃蟹精的白沫淹沒的區域升起，那裡沾染過易生的氣息，被圓鏡照射后產生了變化。

「轟！」

一股浩蕩而純正的仙道氣息瀰漫在此地，一道仙光之柱自那裡升起，直衝天際，轟得一聲將大片雲霧衝散。

「仙、仙威！」

烏龜年輕人嚇得大叫，認出了那意味著什麼，連忙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一動都不敢動。

雖然易生在下界前將仙氣收入體內隱藏起來，但是有一些法寶是可以偵測到仙威等氣息的。

比如這照妖鏡，就是這樣一件法寶。

這種法寶一般生靈很難擁有，唯有東海龍宮這種地方才有如此底蘊，那裡曾有一位功參造化的龍王盤踞，故此擁有不少法寶。

事實上，易生並未動怒，反而對空中的照妖鏡產生了興趣，對自己輕輕一照，八方生靈震驚與悚然，納頭便拜，這是在天界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仙人都是收妖的，咱哥倆完了，下場悲慘。」易生手中的小螃蟹與旁邊的桂花絕望地大哭，感嘆命運的不公。同時希冀自己死後能投胎成為一位仙人。

「對不起，對不起，大仙，老子……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大發慈悲，把我們當成個屁，放了吧！」螃蟹嚇得半死，趕忙求饒，這次是真的求饒，沒有再狂吐白沫。

烏龜精更是伏在地上連連磕頭，腦中嚇得是一片空白。

不是俺眼拙，實在是這個人賣相太差，仙人不都是長發披肩，身姿飄渺，白衣勝雪嗎？可這個腦袋上沒幾根毛，打扮尋常，除了眼睛大點……還真看不出來哪點像個仙人。

不過，他身上似乎有一股香氣，若是烹飪有加，肯定好吃！一鍋燉不下的話，一半燒烤，一半清蒸最妙……

想著想著，烏龜精化作的佝僂年輕人眼中發亮，傻愣愣地看著易生，口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咕嚕……」

「你你你，你還想吃我？！」易生被這渾身發綠的小子看得發毛，當即大眼一瞪，難以置信。因為，這烏龜精的眼神充滿了綠光，口水滿地，一副痴漢相。

小烏龜嚇得一激靈，從想象中回歸現實，趕忙「吸溜」一聲，像吸麵條一樣將口水吸了回來，臉色發慌地辯解道：「沒、沒有的事，俺是在想、在想……噢，俺在想昨日的晚餐！」

「你傻了吧？咱們昨晚還在趕路，哪有時間吃飯？」而易生手中的小螃蟹大叫，拆穿了他的謊言。他的心機很深，想禍水東移，將霉頭安在烏龜精身上。

「俺跟你有仇嗎？！」烏龜精咆哮。

「咳咳，大仙啊。那是當年上上任老龍王參考照妖鏡製作而成，專門用來壓制道士……但是對大仙您就沒作用了。」螃蟹阿諛道，它一直當易生是一個道士，此刻腦子才轉過來，很不安。

「你們來自哪裡？家養的還是野生的？」易生思索著這螃蟹口中的老龍王，在人間留下的龍族似乎只剩下四海龍王的後裔了……難道是來自海洋？

海洋廣袤，其中未知太多，不過易生倒知道一些隱秘，遙遠的歲月前，人間的海洋分為四片海域，曾由四頭幾乎化作真龍的生靈統御。

「俺、俺來自東海龍宮，是東海龜丞相之子，雖然俺修為平平，但俺老爹能耐，故而活的很安逸。」小烏龜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稱自己在塵世的名字叫桂花，因為他喜歡馥郁芬芳的桂花，且桂通龜，與他的種族暗合，故而取了個這麼個名字。

「可惜，我們東海現在水污染嚴重，海里垃圾太多啦，什麼核泄漏呀，塑料袋呀等等，這也得虧我們老龍王修為蓋世，且有諸多寶物守護，龍宮才得以倖免。不過老龍王最近身體每況愈下，還真不知道能撐多久，到那時候，唯一的一片凈土也要遭殃了。」烏龜精嘆息。

易生點頭，默不作聲。早在他初來人間時便感受到這個問題，人間破壞嚴重，大片土地、海域因各種原因而污染，這或許也是導致靈氣稀薄的原因之一

「你呢，小螃蟹？」易生對手中的小螃蟹開口。

「我名，火雲邪神！」螃蟹精清了清嗓子，傲然開口。

「這，這名字，好霸氣啊！」易生心中震驚，被這逼格滿滿的名字所折服，驚為天人，哪怕是小螃蟹這麼渺小的身軀，經這名字一包裝，頓時將它襯托的光芒萬丈，頭角崢嶸！同時，易生心中不由有些酸溜溜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名字貌似有那麼一丟丟差距呀……

「你們叫我易……天屠就好！」最終，易生絞盡腦汁，想到了這麼一個他認為比火雲邪神更閃耀的名字……

蟹將軍豆子大的眼睛再度眯小了三分，這麼霸氣外露的名字，哪怕比之我的名字也不遑多讓，我倒真有些相信他是一位仙人了！

「這、這名字太霸氣了，太符合大仙您的身份了！」

「呵呵，你小子的名字我也非常欣賞……」

一仙一妖竟然在此刻志同道合，互相表達著讚賞之意，同時在心中湧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複雜情感……

而後，易生將小螃蟹放了，不為別的，只因他非常欣賞這小螃蟹的名字。

他的心態就是如此，隨心所欲，做自己想的事情，哪怕後果會很糟糕也在所不惜。

「那位龍王既然很強，那為什麼不驅趕那些凡人呢？」而後，易生詢問道。

按理說，這龍王哪怕再弱，可是可對付一些凡人那不是翻翻爪子、吐吐痰的事嗎？

「不行啊，我爹說，對凡人出手可是會受天道不喜，降下災難，甚至現在天道出了一些問題，老龍王連現身都很麻煩，且老龍王也怕熱武器、被抓去切片等。」烏龜精說道。在這仙人不顯的歲月中，凡人對修行失去了興趣，甚至懷疑起了修行的真實性，這也導致了凡人潛心鑽研科技，致使如今人間的科技越來越恐怖，哪怕是修為強大如龍王，在一些武器面前也顯得不夠看。

而後，易生與二妖了解得知，這個所謂的東海龍王貌似是天界一位龍王的某個子孫後代，並不是易生記憶中的那位，曾經那位龍王早就飛升天界了。

修為……甚至連駐紮在人間的散仙都不如，但卻擁有一絲仙意，也算是一方霸主。

須知，在人間幾乎站在頂端的散仙，在天界連仙人都不算，屬於金字塔地下室底層的渣渣，就是一個可以長生不老的散仙而已，可想而知這個東海龍王是多麼弱小了。

看來，這個世界上的強者大多數與上一次登仙台時走的差不多了，連鎮守四海的龍王都離去了，留下後人駐守。

而後，易生又看向布在大廈周圍的陣法，雙目一閃。

這是一種幻陣與困陣結合的陣法，似乎布置陣法的生靈欲將樓內的人活活困死在其中，只能進不能出。

「這座幻陣不是你們的修為能布下的，是誰派你們來的？」易生沉聲道。雖然他覺得這兩個傢伙並沒有什麼惡念，但在殺戮凡人這方面不容徇私。

「我們沒布置陣法……桂花，我們在幹嘛？我們在幹嘛？！」螃蟹眼睛一歪，沖著身下烏龜吼道

「布、布置陣……布置攝像機拍、拍電影？」桂花思索了一下，試探性地說道。

「咳，我們……我們在拍電影，對，拍電影！」螃蟹乾咳，滿臉堆笑。

「大仙，要不要給您加個鏡頭啥的，保管給您拍的神勇非凡，天下無敵，安排的明明白白。」烏龜精化作的年輕人一臉訕笑，大餅臉上滿是阿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