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絕望的大廈

第八、九章 絕望的大廈

「你們不誠實呀,說吧,困住這些凡人是想幹什麼?造殺劫嗎?這可是無法洗去的大罪孽,日後你們下到陰曹地府,哪怕只是從犯也會有大麻煩,還不從實招來!」易生沉聲喝道,他抬頭向上望去,這幢大廈在帝蛇這樣現代化的大都市中顯得並不起眼,只有二十層左右,可此地人氣卻非常濃郁,似乎是一處住宅,入住率很高。

且,這幢大廈的樓頂瀰漫著淡淡黑霧,似乎有什麼妖物在那作亂。

「易大仙救命!是、是血妖請我們來幫把手的,說什麼要布置一個陣法困住這些人類,那傢伙承諾,事成之後我們兄弟倆可以得到兩株珍貴的草藥。」螃蟹終於不敢再耍心眼兒了,實話實說。

它早先本來是想揭過這一件事,什麼血妖狗屁的都沒有眼前這位仙人重要,然後裝裝可憐,在仙人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沒想到卻被易生一語道破,而且它也沒想到後果會有關於轉世這麼嚴重!

不過,自從知道易生是個仙人之後,這螃蟹精格外殷勤,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個女子,為這位仙人暖床,讓感情更加深厚,故而知無不言。

但是,它卻覺得死幾個凡人也沒什麼,反正每天都有凡人死去,找一個借口隨便糊弄過去就完了,只要大仙開心了,自己或許能得到些好處,可惜這大仙卻沒事閑的,去管那些凡人,真是琢磨不透。

它表面上卻很殷切,小鉗子拍著自己的胸脯,稱若是易生要去收拾那血妖,自己願意做易生最忠實的走狗、帶路黨。

「本來這陣法已經被一位陣法大師布置得差不多了,只不過有一處漏洞需要填補,故而讓我們下來了。」烏龜精也連連請求易生的幫助,道出這樣一句話。

「只要破了這場殺劫你們身上的罪孽自然散去,那血妖現在在哪?」易生點頭,明白了罪魁禍首就好,現在只剩下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個名為血妖的妖怪了。

這不是小事,這幢大廈中最起碼有幾千條生命還活著!

「他昨日在大廈天台,鼓搗一些瓶瓶罐罐的,那些東西我也不認識,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小螃蟹說道。

易生默然,他早有猜測,因為那裡正是瀰漫黑霧的地方。

可他剛被雷劈過,在遇到血妖之前暫時不能動用太多法力,否則只怕那雷劫又會聞著味趕來,到時候只會打草驚蛇。

最終,他們上路,走進了大廈中。此刻,一樓很冷清,別說人了,就連一頭耗子都沒有,一股壓抑與絕望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常年冤魂不散而產生的氣息!

易生蹙眉,難道這血妖如此大逆不道,竟常年在此地屠殺凡人嗎?可天道為什麼充耳不聞?!

而後,在小螃蟹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一層的電梯前。

「這是什麼東西,像一個小屋子,還有許多按鈕,真是新奇。」烏龜精目露不解,左摸摸右看看,他是今日才到的帝蛇市,剛來便火急火燎的趕來此地,剛到門口就被蟹將軍差使刻陣法,還未來得及上樓。

「這是電梯,沒見識!」他頭上的蟹將軍聞言直翻白眼,鄙視道。

據蟹將軍所說,血妖是在昨日夜晚佔據了這幢大廈,並開始布置陣法等。早先這幢大廈只允許內部人進入,似乎還是一位帝蛇的大人物所有,但具體怎麼樣他也不知道。

而後,血妖還將那些人類都趕到了樓上幾層,似乎有什麼大動作,是不是要屠殺所有人他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凡人的下場肯定會很悲慘。

這幢大廈共有二十層,平時是不對外開放的,一到五層是娛樂與餐飲區,六到十層是辦公區等,而十層以上都是休息區。但奇怪的是,電梯內沒有通往第十八層的按鈕,似乎其中有什麼說道。不過易生他們只需去往樓頂即可,並不需要去第十八層。

可是,為何這種平時不開放的場所,會有如此濃郁的人氣呢?

「我不坐這種東西,若是遇上事故,豈不就是一具鐵棺材?」電梯前,易生搖頭,稱不喜歡這種方方正正的盒子,堅持要另走他徑。

「大仙啊,可要是爬樓的話,咱們得走多久呀,我的小身板堅持不住呀。」螃蟹不滿地肺腑,雖說它趴在桂花頭上不用走路,可是一路顛簸也很難受呀,唉……突然,他心中一動,難道大仙也不知道這玩意是電梯?啊呀,我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想到這,他都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了,這不是拐著彎罵大仙沒見識嗎?

「那、那好吧,我們走樓梯,請這邊走!」小螃蟹站在烏龜精桂花頭上揮舞著小鉗子,像一個二狗子一樣殷勤。

……

易生與烏龜精桂花腳不停歇,速度都不慢,爬起樓來如履平地,期間在各層都短暫逗留過,可無一例外,皆是空無一人。但一些餐飲區的食物都沒有發臭、不少娛樂設備還處於開啟狀態,似乎在不久之前還有人使用過。

最終,他們上到十樓后停下了。

之所以停留,是因為這裡布有一處陣法,易生覺得這層樓或許有詭異,值得一探。而後,他隨手破除了這處陣法,向樓內走去。

這層樓很大,裝璜古典,有柔和的燈光照射滿堂。放眼望去是一條寬闊而平坦的長廊,左右兩邊全都是房間,林林總總得有幾百間。

忽然,他腳步一頓,竟在前方見到了一個熟人!

前方長廊的角落中,有一道身影雙手抱頭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不時發出尖叫,他披頭散髮,渾身灰塵、血液等,埋汰的不成樣子。

「咦?這背影怎麼有些熟悉……阿貝?!」易生在人間認識的人不多,看到那肥如水桶的惹眼身材一眼便認出此人的身份。

「啊,易哥,怎麼是你呀,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嗚嗚哇哇!」阿貝聞言一愣,猛地抬頭,而後眼中充滿了狂喜,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祖父一樣撲了過來。

易生連忙側身,將這人肉炸彈躲避開來,可他身後的烏龜精卻遭殃了,與撲來的阿貝撞在一起,發生了親密接觸,頭上的蟹將軍直接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仰殼不動了。

「砰!」

「嗷,你是誰?!」烏龜精痛得慘叫,同時發毛,因為……此刻阿貝將他抱得死死,像抱著恩愛的情人一般溫柔而甜蜜,就是不撒手。而他也不敢妄動,因為這傢伙似乎是大仙的熟人。

「哈哈哈,劫後餘生,劫後餘生呀!」阿貝沒有在意,反而抱著桂花狂笑不止。

「啊呀,摔死我了……」蟹將軍虛假的慘叫,希冀得到易生的同情,可惜易生此刻並沒有關注它的意思,最終,它一臉悻悻之色,再次悄眯眯地爬回了烏龜精頭頂。

易生沉默片刻,抬手丟出一道清心咒,咒印入體,阿貝的身子頓時一抖,瘋狂之色漸漸消退了不少,目中恢復清明之意。

「呃,你是誰呀?」阿貝初時還有些不解,可看到與自己熱情擁抱的烏龜精后,一臉嫌棄,趕忙將其推開,問道。

「……我是桂花。」桂花尷尬地說道。

片刻后,阿貝稍稍清醒,通過桂花的講述,也知道自己似乎中邪了。

而後,他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據阿貝所說,他已經被困在這裡十個多小時了,昨日因為有小道消息,得知這裡有一個驚天秘聞,故而趁保安都不知道去哪了的時候屁顛屁顛地進來,可是在這裡轉著轉著,卻發現門不見了,手機也沒信號了,且不論怎麼走都一直在原地轉圈圈,這讓他懷疑是不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根據阿貝所說,這幢大廈十層樓以上每層樓都有幾十個房間,每個房間僅設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馬桶三個物件,卻沒有電視等電子產品,不像是賓館。且都是鐵門鐵窗,簡直就跟監獄似的。

前幾天有一個小偷摸了進來,本想著在這裡偷點值錢的物件,可是卻發現了大恐怖,並拍下照片等發布到網路,在網上引起了熱議。

「看,這幾張照片,很嚇人吧?」阿貝從隨身背包中掏出一些照片,照片上的視角似乎在一處設有鐵柵欄的窗戶外,透過鐵窗能看到一個人如豬狗一樣拴在狹小的房間內,眼神充滿絕望,神情不像正常人,倒像是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而且,差不多的照片還不少,每一張照片都是不同的人,但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神同樣絕望與痛苦。

「可是,我來到此處之後,卻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這似乎只是一幢普通的私人大廈,這些房間皆空無一人,甚至連什麼異味都沒有,這讓我我不得不懷疑這些照片的真實性了。」

「對了,我還在這發現了怪物!」阿貝說道,他本來是想蜷縮在角落聽天由命,卻沒想到遇到了易生。

「哪裡有怪物?交給我火雲邪神好了!」蟹將軍站在桂花頭頂嗷嗷直叫,既然是天屠大仙的朋友,哪怕是個凡人也一定不簡單,留下一個好印象准沒錯,一定要好好在大仙面前展露自己的實力,嗷嗷嗷!

「媽呀,會說話的螃蟹精!」阿貝嚇了一跳,這是一個電動玩具嗎?

而後,他不由伸手去戳了戳蟹將軍的腦袋,一臉好奇。

「嘿嘿嘿,我是蟹將軍,東海龍宮知道不?」小螃蟹笑眯眯。

「咦,桂花,你這個玩具做的真逼真啊,哪買的?」阿貝並不相信這是真的,邊戳著小螃蟹腦袋邊對著烏龜精嘿嘿一笑。

小螃蟹左躲右閃,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之意,他突然從天而降,身子暴漲,化作了一頭一人高的猙獰惡蟹,對著阿貝張牙舞爪,當場將阿貝嚇得抱頭鼠竄!

「啊啊啊!!」

「現在你信了嗎?」螃蟹精叉著腰得意地大笑。

最終,阿貝小心翼翼地回來了,因為在這陰森森的大廈中他根本不敢自己走,雖然這群傢伙看起來有點嚇人。但總比……鬼強吧?

「你們是妖怪嗎?這世上真的有妖怪?」

「你們以什麼為食……吃不吃人?」

「世界上真有東海龍宮?」

而後,阿貝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臉問了好幾個問題。

「那是自然,既然你與大仙有舊,那就是自己人,好處少不了你。」蟹將軍笑笑,再次縮小回到桂花頭頂,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散漫隨意。

「啥大仙?」

……

最終,一人一蟹交頭接耳,嘀嘀咕咕,最終不知談論了何事,竟達成了合作意向,準備一起直播。

同時,阿貝看向易生的眼光有些不同,從開始的熟絡,到如今的……敬畏!

易生不由摸了摸臉,難道自己的臉上有人蔘果嗎?

「不可,你會被抓去切片的!」不過,桂花聽到阿貝口中直播的方式等,卻連連搖頭,不同意螃蟹去做直播。

「哼,我是誰?我是蟹將軍!哪怕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我都不會被抓去切片的!」蟹將軍斜覷,對桂花的話非常不滿。

「易、易哥,您真是仙人嗎?」這時,阿貝看向易生,不確定道。

「當然不是。」易生搖頭,沒過多解釋。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大螃蟹是騙我的,這個世界還真是顛覆了我的想象阿……」阿貝嘴上雖笑得很開心,但是心中卻有一絲疑惑始終不散。

「除了阿貝外,只有一個凡人的氣息……襲擊阿貝的難道是一個精神病人嗎?」易生喃喃,他已經感知到了一個生靈的氣息,不過那個生靈的生機已經消失,只剩下了濃厚的死意。

「他或許是被血妖遺忘了。」螃蟹不確定地說道,因為在它的印象中,所有的人類應該都被關在最上面幾層之中。

最終,易生等人來到了一處房間,蟹將軍上前將房門一腳踹開,房屋狹小,只能容納兩張床的大小,屋內陳設簡單,一張桌子、馬桶、床三樣幾乎挨在一塊,不浪費絲毫空間,那個阿貝被發現的「怪物」就在這裡。

屋子的東面與北面各有一個小門,但此刻卻是上鎖的。似乎,一個房間被分成了許多個小房間,彼此間有隔斷阻隔。不過,整個樓層此刻就剩下了此人一個。

床上有一個大洞,可以容納一人蹲在裡面,似乎此人曾躲在那洞中躲過了一劫,可是他現在神智不清,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怪物」體型與中年的人類差不多,可是,他已經不像是人類了,他的目光很獃滯,嘴中生著一對尖利獠牙,體格更是壯得跟一頭牛一樣,充滿爆發力,此刻正啃食著一塊不知放了多長時間的爛肉,似乎餓了很久。

「嗷!!」

可是,他的聽覺似乎很差,直到易生走進屋內時,他才嗷嗷怪叫,張開那滿是腐肉絲與臭氣的大口向易生撲來,將沿途的桌子撞得粉碎,地面裂開,可見其力量比普通人強了太多!

「啊啊啊,他的眼神與照片上的人很像,都是無神與空洞,可是他卻變得像妖魔一般,力大無窮!」阿貝嚇得大叫,連忙躲在易生身後。

「交給我火雲邪神!」小螃蟹怪叫,直接從桂花頭上高高躍起,以小螃蟹的模樣一鉗子揮去,「呼呼」破風聲震耳!

「呼呼啊!!」

那「怪物」雖然力氣變得很大,長出了獠牙,可依舊屬於凡人範疇,連蟹將軍一鉗子都接不住就倒地了,嘴巴幾乎被拍成了爛泥,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

「似乎是因為強烈的絕望感,化作了實質,導致迷失了自我……」易生喃喃,因為這個「怪物」的額骨之上有一片漆黑霧氣環繞,那是絕望瀰漫導致。

「是個可憐的人,重入輪迴吧。」易生搖頭,一指點在他的眉心,將他化為灰燼。這凡人的肉身已經腐爛的不成樣,早就該死去了,可卻因強大的痛苦以及一些不明藥物化成了活死人。

不過,能將絕望化作實質,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需要漫長的時間。

可是,小螃蟹卻說那血妖是昨日才降臨在此,看它的樣子也並不像說謊,莫非是血妖對它有所隱瞞?或者另有隱情?

而後,易生一行再度上路,期間阿貝曾表示欲坐電梯上樓,卻被易生拒絕了。可阿貝也不敢自己離去,最終也跟著一行人爬起了樓梯。

他們再次於十八層停下腳步,因為,這裡的妖氣衝天,絕望的氣息越發濃郁!

「這裡的房屋結構有些奇怪,說不出來的奇怪……」蟹將軍喃喃,這第十八層的布局與他在前十七層見到的貌似有些許差別,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它卻說不上來。

「這裡的布局的確不對勁,是與前十七層完全相反的擺設,因為這是地上十八層樓,如此將陳設顛轉,蘊意著顛倒為地下十八層地獄什麼的……雖然我不太明白,但那個血妖應該對這些玩意很在行,如此布置必定有大恐怖。」易生鄭重道,解開了蟹將軍的疑惑。

十八,暗合冥界的地獄層數,這個數字在人間是非常忌諱的事情,甚至有些建築會刻意將第十八層樓剔除,這與冥界的十八層地獄有莫大的關係。

「前方有古怪。」桂花低呼,脖子縮得很低,畏畏縮縮,一副縮頭烏龜的模樣。

樓梯間的前方,通往十九層的樓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通往正前方、僅能一人同行的獨木橋。

「什麼情況?這是哪?」眾妖與阿貝都嚇得夠嗆不明所以,就像是一步瞬間轉換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這太不科學了。

「幻境……」易生立時恍然,解釋道。

對岸,似乎是一處白色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亦有霧靄朦朧,看不大清,但時有可怕的獸吼傳來,不是什麼善地。

「這是什麼叫聲?我似乎從未聽過這麼可怕的聲音……」阿貝嚇得膽突突。

易生蹙眉,這種獸吼奇特的波動讓他想起了曾經去過的一處魔土,那裡緊鄰一處絕地,每到夜深的時刻便會傳來詭異的吼聲。

後來,他聽一位長者言,那是一種代表著不詳的蟲子,名為厄蟲。這種生靈通常都是在絕望特別濃郁的地方才會誕生。

「傳說這種生靈的出現代表著詭異與死亡,非常可怕,但是,它們並不出現在善地,僅誕生於絕望之地,最喜歡絕望的氣息。」這是那位老者的原話。

「應該不是,人間不比天界,祥和安寧,再絕望又能絕望到哪去?」易生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這獨木橋便是通往十九層的路,只不過被幻陣做了手腳,變成了這幅情景。」易生緩緩向前走去,欲通過獨木橋。

「若是在平地,這麼寬的小路我早就健步如飛地邁過去了,可是,在這麼高的地方,一不留神就死翹翹的情況下,倒真是不敢走了,心亂如麻,慌得要死。」後方,烏龜精桂花撓了撓頭,他走的比阿貝還慢有些不好意思道。

因為,獨木橋下方黑漆漆,似萬丈深淵,深邃而恐怖。

「前面有人!」突然,阿貝驚呼,在獨木橋對岸,有數十個身著白大褂的人正一動不動地出現在那,臉上掛著平和的微笑,似乎在等待他們的親人從獨木橋上通過,與他們相聚。

不過,他們的姿勢卻有些古怪,僵硬而扭曲,頭顱皆是向左偏轉,與脖子垂直,雙臂筆直前傾,手掌張開,似乎想要抓住久別的二孫子,嘴巴咧得很大,幾乎超越了人體極限,大口吞天,站在那跟一群神經病似的。

其中有一個人易生認識,正是阿貝曾展示的某一張照片上的身影,據阿貝所說,那似乎是一位大廈中的工作人員。

可是,易生卻不明白,為什麼這群凡人要以這種姿態站在獨木橋對岸,他可不認為這是一種歡迎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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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天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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