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落花有意

第十八章 落花有意

待到顧予心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又是吸引在坐男人們的目光,換上的粉色羅裙綉著梨花更是顯得她嬌媚和俏皮。在場的女人可是恨的牙根痒痒,尤其是趙芸和,明明自己是主角,卻反被這不知名的丫頭搶了風頭。

顧予心坐在顧予初與啟幀的后席,啟輕禹硬是要湊到啟幀的邊席,可以稍稍一側身就能瞄見顧予心。

榮王府上最好的歌舞姬表演助興,各兄弟斟杯酌酒,好不快活,顧予初就著鶯鶯燕燕的樂聲,跟啟幀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啟幀氣淡雲閑的品著酒,面露微笑,在外人看來彷彿正在聽自己的愛妃說著什麼趣事一般,實則內心不斷的思量這幕後之人的別有用心。

幾曲罷,歌舞姬悉數退場。趙芸靜感嘆榮王府歌舞姬的超群技藝后,便話鋒一轉提到了榮王選妃當日顧予初的劍舞。

「當日,三哥吹笛,三嫂舞劍,名動天下,我常常還會回想姐姐的舞姿,真是驚若翩鴻,宛如游龍。」

「妹妹言過其實,當日獻醜不提也罷。」真不是個善主,總喜歡沒事找事,顧予初很是無奈。

「三嫂謙虛太過了,當日之後,家姐可是不停的讚歎,想著什麼時候能和三嫂學上一學。」趙芸和跟風點火,真是一對好姐妹!

「還有這等雅事!」啟輕禹很是吃驚,當日在街上只覺得顧予初殺氣騰騰,並不是什麼愛樂弄琴的閨秀,如今看來,這人且不能看感覺的。

「九弟最好風雅,沒能見著也是遺憾。」啟輕玦說道。

「不如請嫂嫂再舞上一舞,讓我等再回味一番。」啟輕楠更是不識相。

顧予初想著如此老套的羞辱他們也真是玩的樂此不哦,讓自己如歌舞姬一般供他們玩樂,好讓自己時刻牢記自己的出身,這樣他們心裡就會覺得特別滿足。

「眾位王爺王妃如此雅緻,本不好推辭,可妾身久病未愈,身體實在是不舒朗。當日為賀皇後娘娘壽宴,捧著一顆真心恭賀福壽,一時也顧不得什麼體面,技藝不精卻班門弄斧,還好各位兄弟姐妹並不嫌棄,反倒如此賞識抬愛,讓妾身實為感激,所以說四弟和九弟雖然不曾瞧見,也談不上什麼遺憾不遺憾的。」

顧予初說的情真意切,還捎帶提了提被勒令閉門思過的啟輕燁,想著家宴之上,眾人不會想著直戳弘王的痛處,讓自己難堪之際也是讓啟輕燁無地自處。

這話力道剛剛好,趙芸靜姐妹二人也沒有傻到去接這樣的惡茬。

顧予初站起身來,端起茶杯。「因為妾身不爭氣的身子,擾了在座兄弟姐妹的興緻,很是抱歉。妾身以茶代酒賠一賠不是。」說罷,飲盡茶水。

「我看三嫂一舉一動皆有江湖風範,英姿颯爽,哪裡像身體不適。」啟輕燁冷冷的說道,對於顧予初的暗諷,他很是不高興。

「四弟說笑了,我府上大夫再不濟,總也不會讓自己的王妃久纏病榻,半點起不得身,要真是如此,我必不能應了她今日赴宴的。」啟幀也並不客氣的回應。

「都說這艷絕天下,無論是人還是舞,必然不是輕易就能得見的,再說三嫂身體是大事,待有緣之日,三嫂定不會推辭。」啟輕稔一句話即肯定了趙芸和姐妹的情真意切又解了顧予初的尷尬。

「姐姐身體抱恙,那妹妹呢,我看著予心妹妹腰肢細軟,到看著像比三嫂的舞藝更勝一籌。」南溪郡主突然不識相的又找了一茬,顧予心揪住了衣角,閑的有些慌亂。

「南溪郡主真是觀察入微、心思細膩。」顧予初實在沒忍住,真想立馬把她丟出這宴廳。

「我也是看著各位哥哥嫂嫂興緻頗高,這歌舞姬舞技再好,也左不過大同小異,不如嫂嫂的劍舞別緻有趣。予心妹妹同三嫂一同長大,必然得了姐姐不少真傳。」南溪更是咄咄逼人。

「表妹主意甚好,本王見不得天下第一,看看天下第二也是不錯。」啟輕燁坐等看熱鬧。

「還沒見過,怎知就是天下第二,我看予心妹妹光憑風姿就不輸三嫂。」啟輕禹很是不滿意四哥給予心的定位,「三嫂你可別生氣。」又轉頭討好著顧予初。

顧予初很是大方的笑了笑,點頭默許。顧予心本來因為眾人覺著自己不如姐姐,有些生氣,但被啟輕禹這麼一說又有些為難,這皇家微妙的相處方式真是難以琢磨。

「予心妹妹可不要再拒絕了,就當賞本王一個薄面,就當送我的賀禮可好?」啟輕楠接著推波助瀾。

「即是這樣,那麼就請南溪郡主吹簫,予心助一助興吧。皆是得人真傳,如此一動一靜,也是美事。」啟幀應允了,但也並不是白白讓予心供人玩樂,拉上南溪,就真成了兄弟姐妹間的玩鬧了,也拉高了予心的身價。

「我看甚好。」啟輕珏踢下了這最後一個石子。在場每一位皇子怕都是迫不及待的欣賞美人的仙姿。

南溪這下更不好推脫,後悔自己的衝動,只得甘當顧予心的陪襯。一舞之後,在座皆為驚嘆。

「太美了!宛若仙子駕雲,飄飄飛升。」啟輕禹不由的稱讚道。

南溪越想越氣憤,自己難得拿出的才藝,盡被完全掩蓋,這顧家姐妹定與自己八字不合,氣得的自飲了好多杯酒。

「月光皎皎,倒是與予心妹妹的舞姿更為契合,不如我們去園子里賞月吧。」趙芸和提議到。

眾人覺得提議不錯,便紛紛應和出了大廳。顧予初恐又出什麼意外,便時時拉著顧予心湊在人多的地方,默默跟從這些皇親貴胄莫名其妙的雅緻及志趣。

南溪郡主喝的顯然有些多,借著酒膽便趁著大家不注意強拉著啟幀去了別處,顧予初實在不擔心啟幀能出什麼大事,便沒有跟著。

「予心妹妹可去過江南,那裡楊柳依依,水下橋生,尤其初春的早晨,煙雨細霧,寧靜如畫。我在江南遇見過一個女子,遠黛點唇,溫婉嫻靜。」啟輕禹說道。

「那韓王殿下為何不帶她回啟都,好日日得意得以相見。」顧予心白了他一眼,廢話真是多啊。

「因為我知道啟都有你,她不及你萬分之一。」

「韓王殿下真是未卜先知。」這話聽起來雖假,但沒有哪個女子不愛聽,予心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

「予心妹妹可別不相信,在我睜開雙眼,開始懂得分辨這世間的美與善時,就知會於你相遇。」

身邊的啟輕禹一個勁的套近乎,又竄來個啟輕稔,兩下夾攻,顧予初真是聽不下去,也讓她覺得自己很不識相,還不如去探聽探聽南溪郡主的真情流露。

「啟幀,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你明知我傾慕於你,卻總是當眾欺辱我。」南溪郡主有些失控,哭著說道,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向啟幀表達自己的感情。

啟幀並有沒有說話。

「你說話呀!」哭著梨花帶雨的女子有些發狂。

「沒什麼好說的。」啟幀很是絕情,甚至懶得跟她多做解釋。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怎麼那麼不值一提么?我哪裡比不上那個顧予初,論身世、論相貌我哪點比不上她!」南溪揪住啟幀的衣袖,拚命的拉扯著。

「南溪,這樣的話你說並不合適。」啟幀扯開眼前女子的雙手,很是凌厲。

「啟幀,我把自己的心全部給了你,甚至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和自尊,你為什麼裝作看不到,為什麼不給我一點點的回應?」

「這些問題我想你自己心裡清楚明了,無需我多言,若無其他事,我先告辭了!」啟幀頭也不回的離開,南溪抑聲痛哭。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不願意承認。但是,啟幀,既然我認定你了,必然是要嫁於你,不管你願不願意。」南溪郡主自己喃喃道,發誓要於圓了自己卑微的心愿。

啟幀回了園子,披了件衣服在顧予初身上。

「回來啦。」顧予初不知不覺的輕輕說道。

啟幀欣然的笑了笑,然後借著夜深露重,愛妃體弱,和眾位兄弟告辭回府。

啟輕禹戀戀不捨的送了顧予心上了馬車,若不是被啟輕稔拉著,恨不得跟著一起回了秦王府。

馬車上,啟幀詳細問道方才在榮王府遇刺一事。

「你認為是何人所為?」

「寧王。」

「為何?」

「刺客顯然並不是想殺死我和予心,而只是為了試探我的是否會武功這件事,因此只放了兩隻暗器,並且在我躲開后並沒有繼續行刺,然後試探的結果卻被弘王當面撞見,這就更說明了弘王並不是設計之人,否則躲在暗處即可,為何自露馬腳。在予心落水之前寧王一直在我身邊,像是審視我是否會本能施救,他言語里全是試探,很讓人懷疑。予心事後回憶,在園子里賞花的時候,南溪郡主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撞到了她,是趙芸靜身邊的丫頭第一個上前幫她清洗衣衫,我聞了聞予心的那條裙子,上面有魚腥粉的味道,我想定是丫鬟假意幫忙清理時沾染到她的衣裙上,才惹得蟲蟻蜘蛛攀爬,最後差點跌進池子。這是榮王的府邸,王妃又是趙芸和,沒有誰能比趙芸靜更能隨意自由的出入,了解園子的結構,我帶著予心梳洗也是被丫鬟領著去了很偏的別院。」

「分析的很有道理,那看來穹窿山遇刺一事也是和寧王脫不了干係。」

「寧王和皇后是一黨么?」

「看起來是,但寧王性子深沉,母家雖然文墨出身,單多年在朝中也是積攢不少的勢力,加上趙家門下弟子眾多,大多分官加爵,也為他贏得不少的支持,他定不會甘心屈服在皇后和十一弟之下。」

「嗯。」予初點頭,「不過話說回來,今晚你是誤會了南溪郡主了,可憐讓她白白受了委屈。

「王妃偷聽的本事還是大的。」啟幀調侃道,雖然顧予初說了輕描淡寫,可是他知道她是在意了,很是欣喜。

「並沒有,不過猜都能猜出來,她借著酒勁,向你表達愛慕,如此私密之事,我怎好如此不君子。」顧予初有些慌亂,但還是說的有條有理。

「看來還是女子了解女子的心思,難怪南溪總想著吃你的飛醋。」啟幀很是得意的說道。

顧予初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但假裝沒有聽懂。啟幀拉著她的手,習慣性的用大拇指輕輕的揉著她虎口處的骨結。顧予初也並沒有掙脫,想著弟弟景橫可能的遭遇和下落,不禁又魂不守舍,思緒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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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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