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談判

厲浮生落座后，洛茗依也坐下，自始至終，厲浮生的眼眸未曾落在她身上，一次都沒有，明明距離很遠，可洛茗依依然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強勢壓迫感，洛茗依突然自我發現，她並不如面上所表露的那般雲淡風輕，微微濕熱的手心泄露了她的情緒。

很快，有人端來了咖啡，洛茗依輕輕地飲了一口。

熟悉而又有些許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記得你最擅長給我沖咖啡，味道，水溫，都很合我的意」，厲浮生沒再往下說，洛茗依看了看他，他的眸子像是定格在眼前的咖啡杯上一般，又似乎沒再跟她說話，只見他輕飲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

氣氛一時間僵硬著，唐源連忙笑道：「可不是，以前依依姐沖的咖啡我都是垂涎三尺的，這幾年也沒學得一二成，依依姐，要不麻煩您去給總裁沖一杯？」

洛茗依分明看到唐源對她使眼色，看了看厲浮生，他還是剛才那一副禁慾系的，什麼都不想說的表情。

她想著，其實沖咖啡也沒什麼，畢竟厲浮生是她現在的超級大客戶，再難的事情，她也會去辦的，便點點頭，「厲總請稍等」。

這裡的杯具都十分乾淨，可洛茗依還是又洗了一遍，一道道的工序，她像是在做藝術品一般，儘管這些年不曾做過，可卻不怎麼生疏。

唐源在一邊看著，美眸中不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歆羨，這幾年，無論她怎麼做，在他的心目中，都不好。

十多分鐘后，洛茗依端著手中的咖啡到了厲浮生面前，他緊皺著的眉終於鬆開了些許，洛茗依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心頭的那一抹酸澀之感從哪裡來，卻只能將它掩飾好，重新落座。

「這幾年，你在羅康帝，做得很不錯」厲浮生直視著她，頗有興味地道。

「是，霍總待我很好」洛茗依陪笑著，她知道厲浮生一直在打量著她，但她也絲毫不怯場，該眼神交流的時候也毫不含糊，這不是一個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對話，而是一場談判，關係著一個偌大的合作案。

那一張極為年輕，極為英俊，可以說是上天的鬼斧神工的面貌上有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絕辣深沉，厲浮生作為金融巨鱷，洛茗依曾經跟在他身邊做秘書那麼多年，一直知道他的商業手腕，也知道他的為人方式。

「是么？」厲浮生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讓洛茗依驚了一下，直到現在，除了他的內心，她依然清晰地熟知他的每一個表情，以及背後的意思，他分明生氣了，可他為什麼生氣？

「你今天坐在這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談判，又是代表誰？」話鋒一轉，厲浮生淡淡地道。

「厲總真是說笑了，茗依是霍總裁的秘書，當然是以秘書的身份，再則茗依代表的當然是羅康帝，厲總儘管放心，霍總給了茗依絕對的信任，很多事情，茗依還是可以做主的」洛茗依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生生地叫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她現在還不明白厲浮生的心思，只能小心應付著，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這次合作夭折，她怎麼也不會安心的。

「霍夜陵為何不來？」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洛茗依鬆了口氣，不是其他原因就好，臉上的招牌式笑容依舊不變，「霍總本來是要親自跟顧總商量的，但因為臨時出了點事故，事發突然，他不得不去處理，但霍總已經全權交給茗依，若是厲總覺得霍總還是有必要出席的話，也是可以商量的，只是到時候不免要打擾厲總的時間了」還是多麼完美的一番說辭。

厲浮生冷笑，若自己執意要見到霍夜陵本人，到顯得自己心胸不是那麼寬廣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