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喜悅與擔憂

放學后，蘇黎前往打工的餐館，今天是一年內他在餐館的最後一天工作，下班后他如願領取到所有應得的工資。這些錢並不多，但是對於蘇黎來說卻無比重要，是他不畏辛苦，抽出每天放學時間努力一年掙來的，也是他誕靈節願望中，必須擁有的資金。

一萬星（大陸金錢的計量單位），在富人的眼裡，這些錢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在蘇黎眼裡，卻是實現美好願望的鑰匙，身上揣著這些錢，想著誕靈節的夜晚，他整整沉悶一個晚上的心情甚至都好了起來。

暫時將煩心事拋之腦後，蘇黎掛著一臉笑容回到了家中，可誰知剛進家門，就見到夜菡快步走了出來，並且一臉嚴肅之色。這個情況，讓蘇黎心裡頓時一緊，難道夜菡姐已經知道白天學校里發生的事？

「夜菡姐。」蘇黎脫口而出，「學校跟你聯繫了？」

夜菡倒是因為這話一臉疑惑，隨後便臉色一沉：「小黎，你在學校出什麼事了？老實告訴我。」

蘇黎恨不得給嘴快的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了解夜菡的性格，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了，於是組織一下語言，盡量把當時的情況美飾一番，老實說了出來。

夜菡很認真的把話聽完，竟少有得沒去關心蘇黎有沒有受傷，而是一臉嚴肅的問起來：「小黎，你確定，那個張古偷襲你，你沒有還手，老師也來不及出手，然後你的身體就有類似星芒的光爆發，保護了你，讓張古受了傷？」

當時的情況，蘇黎到現在都記憶猶新，自然不認為自己會記錯，點頭道：「確定，我一定沒有記錯，我也不知道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

夜菡沉默了下來，蘇黎見她表情隱隱有些不對，還以為是自己身體有什麼大問題，忙問道：「夜菡姐，我身體是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夜菡回過神，馬上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種事情最好先不要聲張，也不要讓學校檢查，到時候我找信得過的人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那我到時候回絕學校。」

「嗯，總之你沒受傷就好，剩下的那些事情開學我再和老師商量處理，趕快先吃飯吧。」夜菡的表情終於是緩和了，但不知為何，蘇黎卻總覺得她心裡一定有什麼顧慮，而且似乎也知道自己身體的真正情況。

不過，不管夜菡出於什麼原因選擇隱瞞，蘇黎都懶得去瞎猜，因為他相信夜菡，相信這個一手將自己撫養長大的姐姐。

......

寒冷的夜晚，在睡夢中悄然而逝，清晨的曙光升起，透過窗戶灑進房間中，形成一圈夢幻的光暈，在這淡淡的暖意中，蘇黎慢慢睜開雙眸，一片明亮色彩頓時映入眼中。

蘇黎眼睛猛一下睜大了，他瞬間從床上蹦起來，一把奪過柜子上的電子錶看去，果不其然，時間是上午九點半，六點早過了。

「明明每天都上著鬧鐘啊？」蘇黎嘀咕著，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家裡，已經只剩下他一人，夜菡所在的企業，要中午後才正式放假。

蘇黎來到廚房，一進門，就看到牆壁上貼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一行清秀亮麗的文字：「今天是第一天放假，好好享受一個懶覺吧，早餐在冰箱里，加熱一下再吃。」

蘇黎美滋滋的笑起來，他明白，夜菡是擔心自己因為昨天的事情受驚，才會將鬧鐘關掉，讓自己好好休息。不過，也是因為一直在想白天發生的事睡得很晚，他才會睡過，否則正常情況下，就算沒有鬧鐘六點也會自然醒了。

將冰箱中夜菡準備的早餐加熱一下吃完，洗漱一番后，蘇黎穿上一身普通衣服出門，乘坐空中軌道車來到城心區，在其中一站下車。之後，他並沒有馬上出車站，而是在等候廳里等待兩位好友。

很久之前他們就約好，12月24日一起去買那件東西。

蘇黎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后，木星列現身了，見到只有他一個人，蘇黎心裡挺意外，迎上去問道：「怎麼就你自己，羅伊呢？」

木星列搖搖頭：「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情況，快出發之前忽然發通訊到我家裡，說是不能來了。」

「也許是家裡有事，下次見面問一下就知道了，我們走吧。」對於羅伊失約，蘇黎也不在意，笑了笑與木星列一起向外面走出。

一出車站，溫度驟變，車站裡的溫暖與外面的冷冽寒風形成最強烈對比，在這寒冷的環境中，蘇黎與木星列都不由將脖子往衣領里縮了縮，後者更是嘴裡連呼白氣：「靠，難怪羅伊那小子不來，這氣溫變得真快，出門時還沒這麼冷。」

蘇黎臉上露出笑容，樂呵呵的道：「氣溫再這樣下去，明天或許就真的下雪了。」

「倒是忘了，你就一直盼著冷好能下雪，讓你的誕靈節夜晚更加完美。」木星列投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完美，人之所願嘛，走了。」蘇黎一臉開心的邁步而出，木星列則嘴裡嘀咕著跟上去，隨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在大街上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鐘后，二人在一家商店的門前停下，商店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看起來也有些年頭，由於並沒有安裝廣告牌之類的東西，所以從外面看，並不清楚這裡到底是賣什麼的商店。

蘇黎與木星列似乎對這裡挺熟的，停下腳步看一眼后便直接推門，在一陣清脆的風鈴聲中走進去。

店裡面的光線不算明亮，東西也放得亂七八糟，隨意擺放的貨架上更是陳列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電器，有玩具，有裝飾品，更有很多叫不上名的東西，而二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對這幅情景也沒有什麼新奇，進屋后直奔裡面。

屋裡的最角落，有一名看起來年歲不低的老人，頭髮花白。此時，他正坐在櫃檯裡面，擦拭著一件物品，這東西蘇黎倒是認識，是古紀元時候的一種純機械鐘錶。

這家店據說是專門回收有價值淘汰品的商店，是蘇黎與兩位好友一年前無意發現的，因為裡面的東西對他們來說很稀有，所以只要沒事他們就會來逛逛，木星列與羅伊有時更是偶爾會買幾件看上的東西。這麼一來，時間久就熟了，也正因此，老闆見到倆人進來，才會沒有搭理。

在櫃檯前停下腳步，木星列笑呵呵的打招呼：「老爺子，怎麼樣，今天生意好嗎？」

老人手上動作不停，目光瞥一眼木星列，沒好語氣:「盡問廢話。」隨後，他目光又轉向蘇黎，「哦？今天過來，說明是錢攢夠了？」

蘇黎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紙幣放到櫃檯上：「八千星，當初說好的價，老爺子您點一下。」

老人放下手中的布，點一下數目確認無誤后，笑了出來：「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攢夠了，沒少辛苦吧？」

「還好。」蘇黎微笑，「您要是能少要點，我的辛苦就更少了。」

「呵呵，臭小子。」老人笑罵著，「怎麼，這是拐彎抹角的說我坑你錢？」。

「什麼拐彎抹角，老爺子你賣得就是很貴。」木星列在旁邊幫腔。

「這可是好東西，當然貴了。」老人翻白眼說道，不過既然錢都到手了，他自然也懶得和這兩個小毛孩子爭執，丟下一句我去拿東西后，走出櫃檯去了裡屋。

不一會，老人再出來手裡已經拿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他將東西放到櫃檯上，蘇黎馬上迫不及待的抓過，老人則一臉的鄙視，「瞧你那點出息。」

蘇黎不與老人鬥嘴，而是小心翼翼打開那個小盒子，只見盒中是一條手鏈，通體銀白光澤，造型簡約精美，手鏈的中央系有一顆星白色晶石，晶瑩剔透，即便是在這光線不算很好的環境中，也非常明亮。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顆晶石的形狀很怪異，也不知是切割失敗了還是天然就這樣，線條稜角非常亂，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串看起來似乎很名貴的手鏈才會八千星就出售，蘇黎當初第一次見到時，就有了買下來當做誕靈節禮物送給夜菡的想法。

東西到手，確認無誤，蘇黎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不打算在這裡多待，便將盒子收好，沖老人笑道：「謝謝了，老爺子，我們就先走了，祝您誕靈節快樂。」

「老爺子，誕靈節快樂。」

木星列也道聲賀，在老人一句「都趕緊滾吧」中與蘇黎一起向外走去。來到外面，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蘇黎一點冷都感覺不到了，木星列見他臉都快笑開花了，無奈道：「蘇黎，你不冷我冷，趕快走吧，要樂回家再樂。」

「走，走。」

蘇黎連應兩聲，與木星列一起快步走出，寒風路上，懷中揣著心念已久的禮物，他甚至已經開始忍不住幻想明天的誕靈夜，一想到這條手鏈帶在夜菡那白皙柔嫩的皓腕上，蘇黎更是忍不住樂了出來。

身旁木星列滿心無語，不過見到好友心愿快成，他心裡也挺開心，笑道：「這次你可以有個開心無比的誕靈夜了，好好準備這件事，作業、學習等煩心事就等誕靈節之後再想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木星列話一落，蘇黎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消失了，他的確有煩心事，不過卻不是作業、學習這種小事，而是前幾天張古在實戰考核上的偷襲事件。木星列這麼隨口一提，他馬上就又擔心起來。

張古心胸狹隘，一旦心裡不快，就會背地報復。蘇黎不怕被報復，但卻怕連累到夜菡，這是他為什麼一直甘願被張古叫人打卻決不還手的最大原因。因為只要張古出了氣，就不會去找其他的報復手段，惦記他背後的家庭。

可這次，情況脫離掌控了，張古先是見到了夜菡，然後又很快發生了那起偷襲事件，張古手掌嚴重受傷。所以，蘇黎此刻最擔心的，就是張古會因為報復而對夜菡出手，這是他最不敢想、也不願意見到的。

木星列和蘇黎那麼熟，見他表情不對，轉念一想馬上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忙安慰起來:「蘇黎你先不要往壞想，張古會不會報復現在還是兩說，你不要太擔心。」

蘇黎嘆一口氣：「星列，你知道，我不怕他報復我，我是怕他對夜菡姐出手。」

「......張古應該不會這麼大膽吧，實在不行我們就找巡管部......」木星列話到一半忽然停了，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手掌猛拍一下額頭，「怎麼給忘了，蘇黎，我們可以找不塵室啊，墨華城是天宮市管轄，不塵室的總部就在那裡，只要他們插手，就算張古家勢力再大，應該也不敢亂來。」

「不塵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