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霜狼領地
據《繁星河史籍》開天卷所載,「傳說天地初開時發生過很多災難,大地在瘋狂地顫動,河水如同煮沸了一般,東方反覆出現可怕的風暴。就在萬物備受災難煎熬的時候,上古神靈用巨石和泥土塑造了一座雄偉的山脈,鎮在晃動的天地之間,大地才開始變得穩定,那便是勇者大陸的雛形。
「這座橫亘在勇者大陸北部的山脈從西南向東北綿延,天下終於恢復了寧靜,生靈終於得到安生之所。從那時起又過了近萬年,有位頭頂閃耀著光芒的神靈從山上造出兩條大河,河水從北向南滋潤了大地,人們就把這座山脈稱為神靈山脈,其中最西面的一條河叫神河,最東面的一條河叫赤龍河。這兩條河中間還有一條寬闊的大河,那是月神的眼淚匯成的大河——繁星河,最初的人類就生活在繁星河上游的河谷中。」
薩爾讀著,驚奇地發現「繁星河上游的河谷」不就是自己的家鄉么?那個古木參天、充滿神秘氣息的白鹿林地,原來那裡就是勇者大陸人類誕生的地方。
天明之後,薩爾把書收好,又早早把自己的弓箭準備好,等待青焰和慕峰過來。新制的皮甲輕便而堅韌,薩爾還得到了一把新的佩劍,他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好的裝備。
「這身裝備很合身啊!」遠遠就能聽到慕峰的聲音,只見他也一身戎裝,背後依然背著那柄窄刃斧,腰間還帶了一把佩劍。
青焰也過來了,薩爾看到他左臂上還站著一隻漂亮的游隼,好奇地睜大了眼睛問,「巫師,這是什麼鳥啊?」
青焰摸摸游隼的羽毛,「這是我馴養的游隼,是鷹的一種。」青焰左臂帶了一隻皮質的馴鷹臂甲,游隼雖然看著兇猛,但卻十分乖巧的站在臂甲上。
「巫師,這小東西還真聽話啊。」慕峰也覺得這游隼實在可愛,「比起部落里那些獵鷹確實小了些啊!」
青焰將手臂抬高,游隼不停的轉頭看著四周,眼神里透著犀利的神氣,背上有深灰色的羽毛,腹部羽毛則呈現灰白色,看起來非常漂亮。「它可是我和大巫師的信使啊。」
安途這時走出了氈帳,「你們都來啦!」他也穿好了新制的皮甲,裡面還穿著大巫師送的暗夜鎖甲,逆鱗劍也擦拭一新。「青焰,我給大巫師寫了一封信,讓你的信使辛苦一趟吧!」
安途也微笑著端詳著漂亮的游隼,小傢伙偶爾發出「kek、kek」的叫聲,還是不停地觀察著四周。為了能方便游隼攜帶,安途用了最薄的羊皮紙寫成一個長條,青焰把安途寫給巫師的信細心地捲起來,然後塞在游隼腿上的小捲軸匣里,放好以後,他輕撫著游隼的後背,輕聲念到,「gu——k、gu——k,」然後將左臂朝向東方漸漸抬起,游隼便振翅起飛,朝向東方飛去。
幾個人正抬頭望著游隼飛走,這邊一隊士兵走了過來,中間是諾德和寧夫人,他們邊走邊抬頭看著天空,「這是要飛到哪兒去啊!」諾德笑著走過來,「看來你們都準備好了!」
「是我給大巫師寫了信,告訴他有關一些流言的情況。」安途向前迎接諾德說道。
「哦,將軍,我和夫人來給你們送行!然後我也得出發啦!」
「怎麼?首領要出去嗎?」
「是啊!昨天夜裡,通天城快馬來報,送來國王的邀請,很久沒有辦過春祭了,國王邀請各部落的首領去神聖王國參加大祭。」
「確實啊,上次的大祭還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安途心裡想著,感覺時間消逝得太快了,然後回過神來說道,「我們幾個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先出發。」
「好,將軍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沿途的部落騎士,讓他們回大帳送信,夫人會協助你的。」
「對,我在這裡你們放心去吧。」寧夫人在諾德離開部落外出時負責打理部落事務,又有忠心的臣屬和兒子在身邊,她處理起事情來一向穩健。
「出發吧!」安途一行人帶好裝備,和諾德、寧夫人道別後向北去了。
諾德帶著自己的副將青甲氏還有隨行十餘名騎士向東行進,寧夫人一直把諾德送到快到野牛谷的山谷口才離開,臨走時她不忘囑咐丈夫,「通天城和我們這兒不一樣,凡事還是謹慎些吧。」她充滿擔心地望著諾德。「夫人放心,我會注意的!」諾德擁抱了妻子,在清晨的陽光中踏上了東去的路。
青狼部落大帳往北走三天的路程就進入了霜狼領主的地界,這裡溫度也稍稍低了一些,從這兒往北方望去,神靈山脈彷彿就在不遠處,終年積雪的山頂雲遮霧繞,沿途有些零散的牧戶,一路上看到草丘還未染上新綠,安途心想著但願今年雨水豐沛就好了。
安途一行訪問了不少哨所,終於來到霜狼領主的營地,領主諾庸早早率隊出來迎接安途,並準備了一些便於攜帶的食品,短暫休息之後安途決定早些出發,繼續向北走。
「將軍,我們霜狼領地往北的居民比較少,況且再往北就要進入森林和山嶺,是否需要給您加派些人手?」霜狼領主諾庸臨別時向安途提出建議,這位年紀六十多歲的領主是諾德的族叔,也曾是位傳奇的騎士,他鬚髮已經灰白,但是依然能征善戰。
「謝謝領主,不過我們幾個人就可以了。」
「只要你需要,我們領地隨時待命。」諾庸想了一下又說道,「將軍,最近我們領地北方一些居民總是報告,自己的牲畜常被偷,甚至也發生過人被襲擊的事件。不過,我已經派了人在領地周圍巡邏,到時候可以配合你們。」
「領主放心,我們幾個也會儘力輔助將軍的。」巫師青焰恭敬地說。「好,那就請你們一路小心!」
剛離開霜狼營地兩天後,安途一行來到一個叫獵狐嶺鎮的地方,據慕峰講,這是整個青狼部落最北部的定居點了,再往北就是神靈山脈腳下茂密幽暗的森林。野狐嶺鎮一共幾十戶人家,但是卻駐守著數十位騎士——最近收到諾德首領的命令,霜狼領主加強了北部的巡邏,這個地點的統領是一位叫圖戈的騎士。
安途他們進入小鎮后四處詢問圖戈在哪裡,有些居民圍了過來,「你們是從大帳來的嗎?」一個吸著煙的老伯問著,「是來增援的嗎?」
「老伯,你們這兒的統領圖戈在哪兒啊,我們找了一圈兒也沒看到人。」慕峰心急地問道,一邊問一邊伸長脖子朝四周看著。
「啊呀!可不得了呢,剛才圖戈帶騎士們進北面的森林了,今天有個人被魔鬼抓走啦!」旁邊有個身材矮胖的大嬸插話說,「最近鬧騰的太厲害了,你們快跟領主說說,再派些人來呀!」
「是啊,我們可不敢在這兒住下去了!」
「太可怕了,動靜越來越大……」
居民們顯然是被嚇到了,你一言他一語的。
「哎哎,行啦行啦,你們先別吵吵,這位老伯你說說發生什麼事兒啦?」慕峰被七嘴八舌的吵得早就沒了耐心,想趕快了解情況。
「是啊,老伯,咱們小鎮有什麼情況您給我們講講,我們就是從大帳來的。」安途問道。
「是這樣,最近兩年我們這邊有山精作怪,我們的牛羊偶爾就被那些傢伙抓走偷吃了,現在領主派了騎士巡邏,我們倒也放心了不少。」老伯眉頭一皺,現出恐慌的神情,「可是最近,總有人突然就失蹤了,有個逃回來的年輕人說是看到了……看到那種……」
慕峰聽著著急了,眼睛一瞪,問道:「看到了啥?!」
「那個年輕人說抓他的是個高大的魔鬼,紅眼睛、獠牙,渾身青黑……」老伯說著說著更害怕了,「那個、那個年輕人回來以後就一直說胡話,渾身發抖,沒幾天就斷了氣!」
「聽說走時候眼睛都沒閉上呢,這孩子是活活給嚇死的呀!」旁邊的大嬸又插話,然後周圍又陷入了一陣陣議論。
看著大家陷入恐慌,青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安途說,「將軍,騎士們都離開了這裡,萬一再有不測,這裡的居民沒人保護也不行。我們還是暫時留守這裡吧!」
安途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放眼放去,獵狐嶺鎮處在兩個丘陵之間,北、東、西三面都是森林,他對周圍的居民說,「大家安靜一下,現在圖戈統領帶騎士們出了鎮,我們來保護大家的安全!我們會通知大帳這裡的情況,會有人支援我們的。」
「但願我們能等來更多的騎士!」
「就這幾個人怎麼保護這裡啊?」
「我兒子也跟圖戈走啦!」
居民們你一言他一語地慢慢散開了,安途一行找到小鎮邊上的兵營,把馬拴在了兵營門前。
果然不出青焰所料,就在大家剛散開不久,出現了新的情況——安途讓薩爾登上兵營的瞭望台警戒,視力超群的薩爾發現了東邊森林裡出現了幾個黑幽幽的影子,正往小鎮這邊來,他迅速跑下瞭望台向安途彙報,「將軍!我剛看到東邊有些黑色的身影在往我們這邊移動,看樣子可能是我們上次碰到的山精。」
「這幫畜生,走,去砍了他們!」慕峰說著提起斧子就要出門。
「青焰,你看看外面還有什麼人,通知他們回到屋子裡去,薩爾、慕峰,你倆跟我出去幹掉這些傢伙!」
「明白!」一時間,按照安途的布置三人分別行動了,青焰在街道上勸在戶外的居民回家,有幾個健壯的居民堅持不回去,從屋裡提了馬刀出來,叫嚷著,「我們倒要看看是誰敢動動我們霜狼部族!」「好,那我們就守在這裡。」青焰魔杖頂端鑲嵌的寶石慢慢變亮,他已準備好隨時釋放魔法打擊來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