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魂歸故里(六)
人站在樹下,桃花的香氣撲面而來,一陣風吹過將一些花瓣吹落那場景異常美麗,待自己走到身後人才開口
「這次的任務歸來我們便去遊山玩水可好?」
人溫柔的聲音傳入自己耳朵,手自主的篡緊佩劍,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心裡確是激動到要跳起來,不緊不慢的回答人
「好,都依你,只是我聽聞這次任務兇險至極我能.....」
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只見人緩緩轉過頭一臉笑意的對自己說
「無需,你不是還有自己的任務嗎,好好完成你自己的任務吧」
聽人如此有信心的說,自己心裡便也放心了許多,轉身便回了房睡覺了,這一醒來人已經走了,自己也準備去完成任務
幾日後自己任務完成回到閣里交差,看到閣主,又環顧了四周才開口
「父親他......回來了嗎?」
只見養父一臉憂傷的搖了搖頭,轉過身看向窗外,緩緩開口
「滄柒,那個人.....回不來了」
聞言愣了一下,篡緊佩劍,心裡還在想他不可能死不可能死,肯定是...肯定是別的意思,顫抖著開口
「父親....您這是何意?」
只見養父一直盯著窗外遲遲不語,過了許久才說話
「他....死了」
聞言徹底崩潰明明之前還約好去遊山玩水,結果人一去不返,努力控制著情緒告退了養父回到自己房中,憋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你食言了」
霜天沉暮,黑雲壓城。
不禁神色微凝,一群黑衣護衛俯下身軀膝跪低頭握劍跪拜。
正在此時,輕垂眼帘,見他一人引用靈力召出陣法,漠然神先無處寄心魂,出口反覆碎念。
「千靈萬血四海來朝」
鬼火幽冥,突然腳下陣法暗血液流淌布滿縫隙。
「千靈萬血四海將至」
涼氣盈溢,身體僵硬神情緊張精力竭退唇角緊抿左右顧盼,彷彿窒息在深邃的深淵裡,身周儘是徹骨的陰冷。久些,緩緩收手,衣袖漣漣委垂。有芳塵情故香。
慘白的月光順著天師樓閣樓破舊的窗戶撒在地板上,我坐在床上借著月光輕輕翻動著書籍.我自是不相信什麼勤能補拙的,只不過是夜間無眠的消遣罷了.冷凄的光映在了無神的臉上,和它一到而來的冷風微微吹動著額前的碎發.
屋裡是一片沉寂的黑暗,我只能聽見自己時深時淺的呼吸聲和來自胸膛無力的心跳.看了那本邊角泛黃的書許久,終是放下了.略帶薄繭的指腹揉了揉太陽穴——我真記不得自己身旁何時變得如此冷清了.
目光微微看向門前,那棵常青樹已經枯死了,枝幹上顯眼的紅綢帶有些太過刺眼.走下床,我面無表情地把那綢帶扯下,埋在了樹下的泥土中.沒了那紅色的綢帶,常青樹顯得越發死氣,乾枯的枝幹就像我收過的餓死鬼一般.我望著那樹愣了許久,卻突然笑了.笑的上次不接下氣,笑得那雙眼睛里滲出了淚水.
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我方才停下.在黑夜中發著亮的異色眸輕輕垂下,手指撫上了面上的妖紋,喉嚨和眼睛都是從未有過的酸澀.嘴角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摩挲著發著熱的妖紋,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語。
自春風恰來暖意順著柔和的清風徐徐飄過,初春時埋在石縫裡的嫩芽正破土而出緩慢的生長,挺拔陡峭的山峰倒映在湖泊中經得起蕩漾的漣漪,顯得略有幾分不真實感,綠柳成蔭遮住晃眼的陽光,花草樹木待冬至離開后儘是顯得鮮活的生機,坐在竹筏順流而下感受微風的輕撫,享受河流舒心的飄蕩,細細聞著空氣中時而飄來的花香,四溢芬芳馥郁,傾灑在這片滿是桃花的風景。遠山雲霧繚繞,神秘感圍繞著那處踏不進去的仙境,正如極具險境的禁區,勾引著好奇者的心試圖捕獲美味的獵物。這般想著便不由得輕笑出聲來。
在收到他的書信時便馬不停蹄的趕去杭州的桃花塢,見他在信中說此地美如墨畫,桃林溪水宛如盛世仙地的美景,特邀前來與之共賞芳華絕代。歡喜早已深入眸中,與師父說明便下三清山,夜不能寐只為赴這場難得的盛情邀約。當馬蹄踏進這座城鎮時,自然散發的清香飄之而來,似乎是早已滲透在泥土裡的芳香,千年來的經久不衰。現如今站在這處名為桃花塢的盛景中才得知何為人間四月芳菲盡,行之所處便處處是景,遠聞笛聲悠揚,更似為這景象增添遐想的氛圍。抬眼遙望天空的白藍雲霧,彎腿鞋面蓄力高躍落至不遠處的樹枝旁。
抱臂斜靠在樹榦找尋能夠躍到遠山山頂的途徑,看到與那山中間隔著的一條湖中央的山峰,再次一躍而起掠至高峰,腳尖輕點石面運用內力終落至山頂,待緩氣穩定后便看到這山頂也有一片桃林,隱隱約約的注意到被桃林包圍的白色身影,如同暖陽春風中的一枝孤傲寒梅,靜默注視那抹白影,腳步竟不由分說的漸漸靠近,連帶著鼻息間愈發濃郁的桃香,都為之變得清涼颯爽。視線內那抹身影越來越清晰,直至已經知曉他是誰時依舊仿若沉浸的夢境般不切實際,而當他悄然轉過身來時,才恍然從夢中驚醒,原這並不是一場夢。
桃溪春水之美景,山頂的林間似是與外界永隔,是恍如隔世般將時間定格在此。試圖將他的眉眼永遠記在腦海印在心間,直到腦海里早已刻畫出他的模樣時才醒悟,原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孩童時的模樣,他成年時的模樣,每次見到他時的模樣,就早已刻在身體里揮之不去,深深地在心底紮根成為掩埋情意深重的種子。一絲涼意襲在臉頰,焦距的瞳孔漸漸回神,不知何時竟這般與他親近,更願溺在他冰涼的手掌沉淪。執起他的雙手緊緊握在手心,試圖將自己全身的溫暖渡到他這雙手裡,越握越緊,生怕他會在下一秒鐘消失不見。
「我一直都在。」
他這樣說著,他這樣回復著自己內心的焦慮與不安,而正是因為他的回答,才會使焦灼的心漸漸安穩,依靠在他腿側,闔眸靜靜聆聽自四周傳來的沙沙風響,卷著桃葉一同鋪蓋而來,落在可以落至的任何地方。感受到發梢掉落的葉片被他輕輕拂去,又將雙手再次握緊,這樣美好的時刻從來都是奢望,現在奢望變成現實,夢境也轉為真實的畫面。長嘆,輕語。
「人間四月芳菲,也僅是從你的眸里看到,繞是再精美的畫作,也無法將此情此景,描繪真切。」
只因你,太過遙遠。
「一縷暗香迎風過,雲散煙消不自知。」
借著我哥給我的大把功德,想來大家也都認識我了。
神仙的日子當真是枯燥,也不知那些整日待在通靈陣的神官是怎麼一坐就是一整天的。
我曾經也試著加入到他們的陣營里,但沒過多久,我就放棄了。
我是當真坐不住啊。
若是沒有那今人作嘔的東西,想來在凡間,我本應該是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吧。
呸呸呸,我才不是。
又是平淡無奇的一天。
長年摺扇在手,可謂是面相風流。通靈陣旁,我就這麼溫和的笑著,心下卻在想應不應該去凡間打個轉。
卻聽一旁眾神低語,想來又是有什麼新鮮事兒了。於是微微邁步,自然的混在眾神中。偶爾有三兩禮貌的問好聲,或微微作揖,也就過去了。
「哎,你們猜猜,這次飛升的神官,會不會也是個倒霉的。」
聞言駐足微微疑惑,只聽那人道,
「咳,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不成還能誰都和那仙樂太子一般?」
此話倒是激起了一陣嗤笑。
眾神官八卦心理十足,自己也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上天庭待了也有段時間,這仙樂太子也算是略有耳聞。
據說十七飛升,信徒無數,一時風光無限。
再往後,那就是被貶凡間之類的事了。
其實仔細想想,若是當初換了自己,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殺,國家被亡。
這麼一想,倒是憑空對這謝憐增了幾分好感。奈何自己就算想保護親人,如今都是做不到了。
也就只能儘力不讓哥操心了。
心下微嘆,人間滄桑,沒想到成了神,也做不到置身事外,不再去想。
我在這感慨人生,對面已是熱鬧非凡。
來者面如冠玉,黑袍加身,瞧著英姿颯爽。偏偏卻是冷著俊臉,一舉一動倒是像極了話本子里雷厲風行的將軍。
盯著他瞧了半晌,那人目光不偏不倚投了過來。不由的微微一頓,抬手撓頭竟是硬生生憋出幾聲尷尬的笑。
見那人微微側身,似是要離開這兒。鬼使神差般快步上前叫住他。
「啊,哈哈…我是風師青玄,他們都叫我風師大人,啊…我個人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你叫我青玄就好…」
沒有預料中的俯身作揖,甚至連一聲問好自己也是全然沒有聽到。
突然有些尷尬的氣氛讓人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
「啊,哈哈哈…不知這位神官怎麼稱呼?」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那人眸光似乎深邃了些許,只好任由那人盯著自己,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是微微啟唇
那年,正值冬季。雖然還小,但依舊記得,不敢忘,也不能忘……
處在臘月里,是他的生日。娘死的早,從一出生她就走了,甚至不曾看過他一眼。從此,就只剩下爹了。
還記得那天飄著紛紛揚揚的雪,像從天而降的精靈。爹說過,出生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雪,落了滿院子的白。
屋子裡很暖,沒有絲毫涼意。爹做了好多的菜,親手做的,要給我慶生。
準備給爹夾菜,院子里就響起慘叫,他被爹塞進了一口大缸里,可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讓說話,不讓亂動。還把旁邊花盆裡的花草泥土扔在我身上。緊接著,好多人沖了進來,凶神惡煞。
我看到了血,好多的血,濺在牆壁上,地板上,甚至是我的臉上,身上。爹一直護著那缸。
想哭,想喊,可害怕被他們發現。緊緊的捂著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聽著外面的叫罵,感受著爹的身體由溫熱變得冰涼。
過了很久,外面不再有一絲聲響,他推開爹,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方向。
他爬了出來。可能那些和尚說的對,他不但剋死了娘,現在又剋死了爹。也許我就是命裡帶煞。
我拉著爹的屍體,最後看了一眼帶血的飯菜。我把爹放在了門口擺好,磕了頭。
他沒有再哭。可能就是薄情寡義的人。我沒有心。
雪,還在下。
初春時節正是乍暖還寒時候。入夜,星斗掙破夜幕探了頭,江南潮氣卷著寒意習習,順著腳底而起纏上這幅瘦削身子。屋內未點燭台,只瞧得見一雙眸子倒映月色。垂眸斂去光芒,蹙眉抿唇,抬手輕揉太陽穴。近日專心課業,倒沒注意教寒氣侵了身子。面色潮紅,燥熱蒸得人難受,頭腦昏昏沉沉,手中書竟是連半字都讀不進去了。索性扔在一旁,也教自己好好休息一番。
難受時便格外思念先生。
朦朧之間,竟見他推門而入,快步上前伸手挽袖輕貼我額間,眉間三分急躁三分憂心,倒是比笑意不達眼底的他瞧著更鮮活些。低頭默不作聲有些委屈模樣,道他為何消失如此之久。聽他語氣帶了些寵溺輕聲哄著,發誓下次不會如此。
終是夢一場。
是日清晨悠悠轉醒,環顧四周,哪有什麼人,怕是昨日燒糊塗發了癔症罷。
窗外的小雨滴答滴答下著,清晨的露珠在葉子里飄蕩,撐著紙傘在雨中漫步,點點繁星墜落,那是夢幻般的開局。我不忘當時在涼亭遇見的那位女子,在那裡高舉著茶壺,委婉的倒茶。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
來到涼亭,果然不出所料。她還是那樣,身後有兩個丫鬟隨時待命。她的臉上充滿了笑容,總是能看見她燦爛的笑容,她和其餘女子不同,想必出身於和那些富家子弟不同,總有一種招人喜歡的感覺。緊接著,我看著她在撫琴,音色婉轉動聽,身後的丫鬟為她伴舞著,我站在那裡洗耳恭聽,多麼美妙的音樂啊,第一次聽她撫琴。音樂結束后,我便開始拍手叫好,我們兩兩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