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還算平靜的慶功宴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拉蒂娜絲臉上的神色又恢復如常,看著戴維德笑道:「好了你去忙吧,老頭子把慶功宴的事情交給你今天有你忙的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唉,知道我會忙死你這個做妹妹的就忍心看著嗎過來給我搭把手怎麼樣。」
搭把手?怕是答應了下一秒就把我送到那老頭子面前去了吧。
白了眼戴維德,拉蒂娜絲撇嘴道:「算了吧,我也很忙的還有一個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的小徒弟要開導呢,我正愁不知道這麼寬慰他呢。」
「那正好把他也帶來幫忙吧,這種時候給他找點事情干分散下注意力是最有效的。」
「嗯?你確定?」
玩味的看著戴維德,拉蒂娜絲提醒道:「他應該也有找過你吧,現在他可是滿腦子都是出兵復仇,我現在就去跟他說戴維德參謀長找他幫忙,嘖嘖嘖。」
「對不起是我錯了。」
見戴維德直接認錯拉蒂娜絲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後轉身擺手道:「不浪費你時間了,晚上慶功宴見吧。」
「好,一言為定。」
腳步一頓,拉蒂娜絲恨恨地瞪了戴維德一眼才再次邁步離開,拉蒂娜絲去參加慶功宴的潛台詞就是要去見賈爾斯元帥了,結果這戴維德一點都不顧及女士的尷尬不僅沒有裝作沒聽懂還直接挑明了似的說了句一言為定,正常哪有這樣道別的。
不過離開的拉蒂娜絲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這次轉身後戴維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揮之不去的憂慮。
「希望是我想太多了,否則現在的聯合我看不到有誰能阻止他。」
——
篤篤篤。
收回敲門的右手,拉蒂娜絲在心中默念三聲直接擰動門把手推門而入,一入門就見眼中血絲密布的少年正坐在客廳之中。
「這就是你的休息方式嗎?」
「什麼時候出兵?」
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少年雙目直視著拉蒂娜絲很是直接的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對此拉蒂娜絲也不生氣,少年現在已經有些魔怔了,道理說得再多都是無用,她很清楚再大的道理也破不了那層仇恨的外衣。
為仇恨而活的人這些年她見多了,少年雖然還不止於此但現在這層外衣也是連時間都難以突破的,真要卸下還是需要一些事實一些經歷再佐以漫長的時間打熬才有那麼點希望。
「小光回來了你知道嗎?」
「我聽到了。」
「那就好,晚上慶功宴你去嗎?」
皺了皺眉,對於拉蒂娜絲的問題少年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現在的他滿心都是復仇,所以他的回答也是復仇。
「我去了他們就會出兵嗎?」
「你說呢?」
……
拉蒂娜絲略顯輕佻的一句反問後房間內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拉蒂娜絲也不著急雙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躺在椅背將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雙目緊閉呼吸平穩好似睡著了一般。
儘管少年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喪失了思考能力,他也知道光憑自己一人為了復仇這樣的理由想讓剛剛經歷過敗仗的聯軍主動出擊是不可能的。
為了自己的仇恨連累眾多將士生命是不可以的他也清楚,但即便是錯誤的道路他也想要復仇,想去尋找魔族軍中的暗之血教派復仇。
沉默良久,少年突然起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已經走到門口的少年頓住腳步側頭看向屋內,只見拉蒂娜絲依舊躺在沙發上雙目緊閉,攥緊了右拳少年沉聲道:「報仇。」
「你一個人打算去送死嗎。」
「你們不幫我,我去找能幫我的人。」
說完少年不再等待直接開門離去,而拉蒂娜絲則是依舊癱在沙發之上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曾張開。
「唉——」
良久之後屋內響起拉蒂娜絲的嘆息聲,張開雙眼看著趴在少年座位上的龐光開口道:「你答應他了?」
「答應什麼?送他進大營放個煙花嗎?」
一手撐著腦袋一手隨意的翻著小說,龐光很是悠然隨意道:「這種事情太沒意思了,不幹。」
「沒意思嗎?我還以為你一定會答應他呢。」
「嗯?」將視線從小說上挪開抬眼望了拉蒂娜絲一眼龐光便再次收回視線語不見波瀾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看著深陷仇恨之人做出種種錯誤又瘋狂的抉擇最後不甘地咆哮著落幕,這種事情不是很符合你的惡趣味嗎?」
「蒂娜姐姐居然是這麼看我的嗎,好傷心啊。」
嘴上說著傷心,龐光的語氣卻是毫無波動連視線都沒有挪開一下的意思,手指依舊按在小說上將最後一段讀完翻頁后才繼續說道:「其實我不懂大哥哥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那不是生氣那是仇恨,就像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死了你也會傷心一樣,他們被他人莫名其妙的奪走生命時你會悲傷會憤怒會想要報復,那種情緒就叫仇恨。」
「是嗎,我哥死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老爸老媽那會雖然不是很懂但好像也沒蒂娜姐姐你說的那種感覺。」
瞥了困惑的龐光一眼,拉蒂娜絲一點都不好奇小傢伙到底經歷過了什麼:「我說的是正常人,你明顯不算正常人。」
聳聳肩,龐光並沒有因為被說不正常而生氣,他本就不是會因這種話而生氣的人更何況拉蒂娜絲說的還是事實。
從記事起龐光就與周圍的同齡人們玩不到一起,即便是一直照顧他的哥哥龐慈也一樣,對於那個像牛皮糖一樣的老哥龐光雖然很喜歡很喜歡,但也很討厭很討厭。
當初聽說老哥死在畢業旅行上時他可是找了一堆小姐姐到處瘋玩嗨了好幾天,然後沒幾天他也因為一些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
如今聽到拉蒂娜絲說起這些仇啊恨啊的,龐光倒也好好回憶了一番,然後——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
撇撇嘴龐光不再多想,晃動著兩隻腳丫子繼續看著小說,而拉蒂娜絲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側頭看著窗外久久不語。
少年的仇啊。
愁啊。
——
時間過得很快而龐光一人力壓魔族先鋒軍的消息傳得更快,當夜幕降臨時全城人都知道了這位龐神使的壯舉。
設宴全城的慶功宴更是將氣氛拉到了頂點,代價就是又要負責晚宴又要負責安保的戴維德差點沒給累死。
如今城中還不知道藏著多少暗之血的人呢,老元帥動動嘴皮子一句設宴全城他這個做兒子的揪頭髮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頭皮給拔下來。
倒不是說戴維德覺得老元帥的決定不好,他也很支持借龐光這次的事情好好提提士氣振奮人心,但可以的話他喜歡時間充足點最好是明後天,還有就是再有個人幫忙分攤就更好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老元帥話已經放出去了,戴維德心裡再苦也只能憋著,幸好他能力的確夠硬,又成了半神級的指揮官精力足夠又有諸多特殊手段配合最後勉強趕在夜幕降臨時完成了大半。
至於剩下的那一小半,也只是說是一邊進行慶功宴一邊趕工了。
主會場之內,龐光早早就跑到主位上坐著了,雖然那位置照理來說是輪不到他來坐,但一來小傢伙本就是今天的主角,二來能進來的都不是那些沒腦子的愣頭青,大家互相看對視時眼中儘是『惜命』二字,所以倒也沒有不開眼的去提這事。
老元帥本人更是不介意了,在他看來如今自家那不孝女沒有退隱而是跟著龐光兩人一起來了,那龐光就已經可以算是半個尤多拉家的人了,所以他也是巴不得龐光多出點風頭,振奮人心的同時也多累積點名望。
他可是收到消息了,哥斯拉那位女王可是親自率軍往這兒趕呢,雖然這位新女王年紀不大不如劉盛王那般對他威脅巨大,但畢竟也是英雄之國的女王,而且聽說手段狠辣和她那曾祖父一樣是個主戰派。
到時候帶著一股生力軍過來,再加上現在城中的軍隊和那兩位半神,他賈爾斯還真壓不住那位女王陛下。
所以現在龐光處風頭好啊,最好是在哥斯拉那位來之前積累到足夠的名望,那到時候不說壓得哥斯拉的人怎麼這麼,只要能夠穩壓對方一頭就好。
軍隊之中黨派山頭林立很正常也不用太過擔心有競爭是好事,但前提是這是下面的人互相爭,上面必須要有能鎮住各方勢力的大佬鎮場子。
否則一軍兩帥,到時候什麼事情都不用幹了。
倒不是賈爾斯貪戀權勢或者說不肯低頭什麼的,雖然讓他向一個小丫頭低頭他是有些不甘,但真到了戰場上他個人倒是可以為了軍隊穩定做出退讓的。
可是他能退讓,他代表的聯合一系將官不能退啊,不論什麼軍事行動之中肯定都有難有易,有軍工大的有軍工小的,怎麼分配其實很考驗統帥的能力。
如果在場只有老元帥或者只有劉光那都還好說,另一派的吃點小虧在所難免頂多抱怨兩聲誰也不會說什麼,但如果兩人都在——
總之現在噬魔要塞剛丟,如今聯合初步運轉起來很多事情還需要一些時間,絕對不能出現那樣的事情導致情況繼續惡化。
所以老元帥這次直接把主意打到了龐光的身上,希望龐光到時候能夠站在他這邊把劉光那一派的人壓下去。
可惜,老元帥的算盤註定是要落空了,作為最大內鬼的龐光可巴不得聯軍自己內部亂起來,特別是如今魔族那邊又有算計,聯合這邊自然是越亂越好。
不亂魔族怎麼渾水摸魚?
不過這些老元帥並不知道,看著坐在主位上大快朵頤完全不理眾人的龐光他還飽含期待,看得遠處角落裡的拉蒂娜絲很想過去給這個老頭子一巴掌讓他醒一醒。
龐光那傢伙是快要算計的人嗎?這小傢伙從來就不按套路出牌,指望他還不如指望少年突破半神來戰場子靠譜。
不對,少年現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只怕主戰派的主心骨劉光一來少年立馬就站過去了,關鍵是那傢伙身位哥斯拉聖劍的劍主,即便是拉蒂娜絲這個老師都不好說什麼。
想到這裡拉蒂娜絲又是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少年那傢伙去找龐光被拒絕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裡,慶功宴也沒來。
拉蒂娜絲現在就擔心這傢伙腦子一抽想不開了也來個孤身闖軍營。
「蒂娜你怎麼在這站著。」
晃了晃腦袋將那些麻煩的事情甩出腦袋,拉蒂娜絲看向身後搭話的戴維德沒好氣道:「你這個負責人不在後面忙活怎麼到會場來了,剛剛不是還跟我訴苦連吃口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嗎。」
「那不一樣,作為晚宴負責人我怎麼能不到場,這也是工作的一環。」說著戴維德還對拉蒂娜絲眨了眨眼,如今身位總參謀的他也就面對自家小妹他才有這樣開朗的一面了。
兩人說話間不遠處突然有些不和諧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一位聯合貴族和一位哥斯拉的貴族言語上有了些衝突,兩人已經開始挽袖子了。
「看吧,軍中宴會總是需要一個負責人來調教才能順利進行下去的。」
無奈的聳了聳肩戴維德苦笑著和拉蒂娜絲道別,然而走出兩步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身看著拉蒂娜絲道:「你也別在這站著了,這一步總要跨出去的。」
瞪了眼戴維德,拉蒂娜絲不滿道:「就你話多,再不去可就晚了。」
「方向吧,再怎麼樣他們也是貴族這點耐」
砰!
戴維德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了一聲碰撞聲,同時一股氣浪將他衣服吹得緊貼在後背上,最尷尬的是面前的小妹正一臉揶揄的看著自己。
「咳咳,我覺得你是對的,我得趕在他們把會場拆了之前過去了。」
說著,戴維德隨手將手中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擼起袖子就沖了過去,軍隊之中的調解人可從來都不是光動嘴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