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子就這樣悠長地過著，轉眼五年就過去了，於瑛也長大了，武藝也出師了。

於是於瑛十五歲生日一過，師父大手一揮，就決定讓於瑛下山去了。

在家吃過早飯，師父就把早就準備好的包裹遞給於瑛讓她下山了。

「師父，你就讓我這樣走了，你都不對我囑咐什麼？」

「有什麼好說的，你到一個地方就讓人給我帶個信，嗯，別的，好像沒了，走吧。」師父的表情彷彿於瑛就是平常的一次下山打酒，一會兒就能回來。

於瑛剛剛走到門外，師父和黑狗就追出來了。

師父塞給於瑛一錠銀子，欲言又止，最後終於說：「你打架的時候注意分寸，盡量不要傷及性命，不過也無需忍讓，不要吃虧，受不了了就回來。在山下沒有人教你什麼，只要你留心，紅塵中的本領無窮無盡。」師父頓了頓，又說：「你也及笄了，雖然沒有行過過笄禮，但是，你如果偷偷地給我找個徒女婿，我就打斷你的腿！嫁人什麼的也不急，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記住我說的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師父你別哭了，我聽你的就是了，你再哭我也哭了。」於瑛的聲音有點哽咽。

「我沒哭，你趕快走吧，往東走，那邊日子太平。」師父一邊用袖子捂臉一邊穿過大大的院子回到屋子裡。

於瑛蹲下身摸著黑狗的頭，對狗說：「我要下山了，你以後就不要到處浪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師父這個孤寡老人。」

……

於瑛與師父分別之後，就往東走了。

五天後，於瑛就到了東寧城，是師父給的地圖裡面的離家最近的一座城。這座城屬於燕國，位於邊境，而燕國一向重商，所以東寧城十分的繁華。

於瑛坐到客棧房間軟塌上，看著師父給的地圖，計劃著接下來的行程。

大慶地處中原，而楚國位於南方，楚國之南又有南蠻，大慶之北有匈奴。大慶與楚國偶有戰爭，不過近幾年倒是比較太平，可以一觀，而匈奴兇悍殘忍，直接排除。

看著看著，於瑛突然想到，師父說要在紅塵中留心就能學本領，可是要留心什麼呢？

於瑛在東寧城轉悠了三天，深刻感受到了燕國的繁華，邊境如此，國度恐怕是更繁華吧！於瑛想了想，就往燕國國都去了。

於瑛一身男裝站在東森林的入口，一臉糾結。

為什麼穿男裝呢？因為於瑛被看怕了，在東寧城的三天，於瑛上哪都被圍觀，後來就直接買了男裝換上以減少麻煩，連額間的硃砂也用粉蓋住了，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

於瑛是不太想進入森林裡的，畢竟現在是初夏，雖然蚊蟲不太多，但是蛇啊，獸啊比較活躍，雖然於瑛自認比較招獸獸喜歡，但於瑛心理有點發怵。

無奈這東森林是東寧城通往燕國國都最快的一條路，繞路就要繞道四平，那邊正兩軍交戰，從那過必然麻煩。

在路口糾結了一會兒，於瑛就邁步走進林子里了。

連森林裡都有路，燕國果然富庶。

於瑛邊想邊走，但也沒忘記了看路。

沒等於瑛走出森林，天就黑了，於瑛就隨便上了一棵樹，枕著自己的胳膊就閉上眼了。

於瑛睡到半夜，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極了小孩子的哭聲。

於瑛從樹榦上往下看，就瞧見樹下有一團白花花的東西正在凄慘地叫著。

於瑛借著月光往周圍一看，也沒有什麼危險，於是翻身下樹，走過一看原來是一隻小狐狸，被獵人傷了腿，把自己盤成一團在舔傷口。

於瑛從懷裡摸出自家師父自製的金瘡葯，拿出一根繩子，快速的把狐狸綁起來，然後給狐狸處理傷口。

奇怪的是，這隻小狐狸一看到於瑛就不哭了，甚至還在於瑛的手上蹭了蹭，乖乖的讓於瑛給它處理傷口，比於瑛以往碰到的任何獸都乖。想養，但是……

於瑛在小狐狸的後腿上打完最後一個結，一抬頭就看到小狐狸漆黑的眼珠呆萌的看著自己，加上一張狐狸嘴，彷彿是在對著於瑛笑。

於瑛竟然有點心虛，鬆開了繩子，摸了摸小狐狸的頭，就準備上樹繼續休息了，但是小狐狸突然咬住了於瑛的衣角。

於瑛把小狐狸抱起來狠狠地擼了一把，然後問小狐狸：「你以後是不是想要跟著我？」

小狐狸點頭。

於瑛心裡暗喜。以前於瑛總能在家附近撿到許多小動物，她尤其喜歡毛茸茸的那一種。但是於瑛撿回去一隻，師父就送回山上一隻，美名其曰於瑛養動物有違動物的天性，其實師父就是嫌這些小動物會跟他搶零嘴吃。

現在師父不在，終於可以養一隻了。

於瑛最後又擼了毛茸茸軟乎乎的狐狸一把，就抱著狐狸上樹上去了。

五月夜裡的風正好，於瑛一夜安眠，直到黎明將至，才聽到樹下隱約的打鬥聲。

「這個地方我果然選的不好。」於瑛在滾下樹的前一秒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