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宿敵之戰
「是你把她害成這樣！」
楚齊安聽得虛空上聖這麼說，竟無言以對。這句話想起也有一定的道理，楚齊安竟有些自責，自己的愛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呢？
虛空上聖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擾亂了他的心境。
還未交手，高下已分。
「我今天來是要帶走她。」嵐汐還陷在煉化的入定狀態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是虛空上聖以大法力隔絕了外界對她的干擾。
虛空上聖辛苦尋找近萬年，如今終見嵐汐，那些滅世計劃暫時都擱置了。
楚齊安身形化虛，以灰色霧氣在空中凝成巨大法相，手中現出一柄灰色長劍，還是當初星火神芒的樣式。
楚齊安揮動長劍向著黑雲里伸出的手臂劈了下去。這一劍天地變色，空間破碎。
他欲斬斷拿只手臂，解救出嵐汐。
可虛空上聖並沒有要和他纏鬥的意思，他順著楚齊安的劍勢直接進入了空間裂縫，瞬移進了無盡的虛無空間。
蛟龍使者和張瀾也跟著撤退了，這時候的楚齊安他們可招架不住。
他們這一走，人界空間才停止顫動，恢復了平靜。
風棲山上許多人才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知道結局是怎樣，現在能多活一天就值得多開心一天。
楚齊安心念一動，閃身就跟進虛無空間里，虛空上聖又發出一片片的封印，楚齊安只是身形略阻，然後一劍斬開，繼續追擊。
「滾吧，她留在你身邊只會誤可她，可惜她一身修為救了你，你難道就要看著她止步於大神境界？」
虛空上聖還是用那種威嚴冷冽的聲音斥責著楚齊安，彷彿緊跟而來的楚齊安還是原來一樣的螻蟻。
這時候虛空上聖仍在虛無空間里穿梭，他現出真身，大袖一甩分出兩股本源力量附在了蛟龍使者和張瀾身上。
被黑龍裹挾的二人瞬間氣息暴漲，身上有了聖人氣息，有一縷縷灰色霧氣繞在周身。
虛空上聖則徹底現實了，這虛無空間無天無地、茫茫無際，一旦他脫離楚齊安的鎖定，楚齊安就再難找到他。
蛟龍使者本已半步聖人，接受虛空上聖的力量很快就是鴻蒙上聖境界，而張瀾本來才上古大神境界，這一下子連升兩個大境界，著實匪夷所思。
也足見虛空上聖此次是下了血本。
楚齊安一下子對上兩個同等境界的，明顯處在了劣勢。
但他相信如此提升境界，這二位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以上古大神之軀承受聖人之力，必然不會持久。
和他想的一樣，張瀾清楚地知道他身體的變化，也知道那個嚴重的後果。
但他此刻眼裡冒出精光，神情亢奮、戰意高漲。他即使知道這力量用盡以後必死無疑，這一次則是徹底的灰飛煙滅、魂飛魄散，絕無再復生的可能。
或許他早該死了，若不是心中的仇怨支撐著他，連他自己也覺得他早該死在了過去。
這一刻，是他最後的時刻，他前所未有的強大，終於到了不懼楚齊安的地步，終於可以向他討回自己要的公道。
張瀾一揮手一桿黑色長槍提在手中，他示意蛟龍使者從旁掠陣。蛟龍使者對於如今的楚齊安還是有一些懼怕的，他只明白神的目的只是拖延，而並非要他也去拚命。
既然張瀾願意單挑楚齊安，那自然喜聞樂見。
張瀾腳踏虛無空間，一躍而起，三兩步遠就伸腳虛點然後繼續狂奔向前。
楚齊安瞧見這「登萍渡水」的身法，一種時過境遷的滄桑感不覺間縈繞在心頭，一種命運難測的悵惘為他心裡蒙上陰影。
想起初見張瀾時，他正值氣盛，以登萍渡水身法在張家度水域奔走。那是他僅僅是一個人界的江湖武人。
現如今他已然腳踏虛空，施展出了那並不怎麼高明的身法。
他雙手托槍前刺，並冷冷道：「這第一招就是問情義，枉你我以兄弟相稱，你卻為了虛假的道義，毀了我前途，更害了我唯一深愛的人。」
楚齊安始終覺得自己並沒有錯，他心中不止有情義，更有道義。
只不過展緋煙之死屬實遺憾，他多少有些愧疚。
雖然思緒很亂，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出招。
楚齊安立著長劍，橫向一撥就帶開了張瀾的長槍。
張瀾迅速抽回長槍，又一槍又蛟龍出海般往前刺去。
楚齊安揮劍劈了上去。只見長槍應聲而斷，槍頭落入虛空里化作黑色煙塵。
楚齊安的長劍如今已經是太極一氣所凝聚，張瀾以魔氣凝成的長槍自然不堪一擊。
張瀾彷彿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不過此刻他像是在對待一種宿命里的儀式一樣，專心對待這場戰鬥，嚴謹地不忽略任何一個流程。
張瀾動作並不停歇，這意料之中的事並沒幹擾到他。
他身形猛然化虛，再一閃身竟然到了楚齊安身後。楚齊安並沒有回頭只是心念一動，以空間瞬移身法，和他拉開了距離。
此刻，他願意等張瀾把自己所有的手段盡數用出。
這也算是一種成全，好讓他不留遺憾。
突然楚齊安陷入了一片似幻似真的區域，一根根石柱環繞著他。
原來是張瀾以太極一氣的創造力，為楚齊安在虛空中造了這麼一個大陣。
而一襲黑衣的張瀾，此刻也穿上了藍色的衣衫。
然後張瀾口中念念有詞道：「巴山險，封禪上雲天，冷峰蔽日石萬千，石陣住神仙……」
念誦間，張瀾眼裡竟然淌出了淚水，因為當初念起這段口訣的正是那個他念了千萬次的展緋煙。
此刻他在無盡虛空中幻化出藍衫大陣來對付楚齊安。
隨著法訣催動，石柱間光芒大作，帶著一絲灰色霧氣直接射向楚齊安。
蛟龍使者看到那種毀滅的氣息，不由得退後了幾步，生怕被沾染上。
楚齊安身形化虛化成流光在陣中極速飛馳，他自己用上了比浮光掠影還快一些的身法「颯踏流星」。
使用空間瞬移需要不停轉移才能躲避陣中光芒，在這麼小的地方輾轉騰挪到不如以颯踏流星，極速飛馳。
結果和楚齊安想的一樣，那光芒根本追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