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後記：必然的失敗
再次蘇醒，劉莽看到的並不是什麼陌生的天花板。
而是一片碧藍的天空。
天亮了...
比之前更加劇烈的頭痛讓劉莽回想起了第一次意識到調查員存在的那個山洞。
身體依舊破敗不堪，各處的疼痛傳入劉莽那早已疲倦不堪的神經中樞，給他那本就支離破碎的痛覺神經再補上後續的輸出。
五場賭局，劉莽一場都沒有輸。
第一場和第二場賭局，劉莽幾乎是十拿九穩，基本上甚至不算賭局，畢竟既然李璇光設計出了這一出來，自然會有相對應的操作空間而已，劉莽在見到對應的人與事，在看到了明顯不太正常的別墅之後，就已經大致有了之後會如何發展的猜想。
思路這種東西，在目的已經確定的條件下，實際上是很容易推理出來的。
第三層賭局...
說實話，劉莽並沒有很大的把握，最多就只有一半而已。
哪怕沒有什麼證據，但哪怕沒有遇見，劉莽也很清楚他絕對錯過了很多的事情。
錯過的每一個點都有可能藏著有用的線索，每個線索都有可能指示了真正媒介的存在，只能夠說，劉莽賭對了而已。
第四層賭局，事情也如預想一般，很順利的進行著，就好像一切完全按照劇本一樣戲劇性的成功。
至於第五層...
「這五層博弈，到底是贏了么？」
仰望著天空，直視著太陽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念頭一轉，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便如同清水覆蓋般，在陣陣的涼意傳遍全身之後奇迹般的消融了下去。
「醒了？」
不知何時，或許從一開始就在一邊的常平招呼了一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眉頭一擰，只是剛剛開口，劉莽的心神卻是一振，在常平開口之前便已經了解的事情的始末。
常平早就已經死了。
因此，哪怕此刻的他身上滿是傷痕，甚至連肚子被破開數個洞口，破爛的場子從洞口流淌而出散發著惡臭，他卻依舊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這一切甚至是在他給常平打電話之前便已經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說了。」
制止了剛剛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的常平，劉莽已經對這個問題不再感到任何的興趣。
此刻的他只是疲憊...疲憊的就好像要當場去世一般。
「呵...」因為老鼠的啃食也變得猙獰而血腥的面孔上極為人性化的表示著好奇，「還沒開口就已經知道了？你果然...成神了？」
「還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夠做得出來啊。」感嘆著，常平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責怪，更多的反而是一種不敢置信的色彩。
「拿近千萬人的命，拿他們的命去玩...玩的還是有點大的不是么？」
趴在劉莽的隔壁接近台階的位置，常平雖然說話顯得依舊的尖銳，像是想要掩飾之前並不是執意要用兩隻手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爬上來一般，然而聲音還是難免的透露著虛弱。
「至少...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的猜想進行著不是么？」
劉莽沒有去嘗試著否認和辯解，只是揮了揮手，此刻，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舒坦。
彷彿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
這種膨脹的感官值得一試，而腦內那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卻囊括了所有生命和非生命那奇特的視界讓他感到極度的奇異的自在感更是助漲著他的自信。
念隨心起，無聲無息的。
李璇光出現在了高台之上，在兩個如同死魚之人的面前，那綽約的身姿此刻亭亭玉立於此。
「恭喜你了...不過，你做的過火了。」
音調極為冷淡，李璇光那明媚的臉上此刻也灑下了一層陰霾。
原本吹彈可破的肌體在皺起的眉頭間擴散處絲絲的紋路。
「但是，我已經成神了。」筆趣閣小說www.lifankus.com
再次的，劉莽肯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只有他自己此刻才能夠真正的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隨心所欲或許還不至於，但是至少能夠做到有限度的夢想成真。
眼神在李璇光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劉莽很快便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了，現在，你那所謂永生的詛咒已經結束了，如果你想的話，隨時可以直接結束你自己的生命。」
「結束了么？」聽到了劉莽的話，李璇光不再關心那跟她根本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其他人，看向了劉莽，清澈的雙眸之中滿含著期盼。
她需要再聽劉莽端正而嚴謹的再說一次，只有這樣，她才能夠徹底的相信自己已經解脫，得到了死亡的自由。
至於那千萬的死者...說句難聽的，兇手又不是她，在甚至已經看淡了自己死亡的她眼中，他人的死亡又算得了什麼呢？
「結束了，以後你再也不會復活了，所以，這是你最後一次生命了。」
他人聽來宛如詛咒一般的話語在李璇光耳中卻是格外的動聽。
活了那麼久，死了那麼多次，見過無數的人渣和垃圾，經歷過無數的折磨與苦難。
最難以讓她接受的便是她連死亡的自由都沒有，此刻，她終於真正的自由了。
「隨便送我去一個地方吧...這座城市已經死了...」說著，李璇光卻是已經開始計劃著應該如何度過接下來那或許並不算長，但是絕對會有意義的生命。
「死了么？或許吧...」一揮手，李璇光便如同出現時一般，又悄無聲息的消失。
「神大人，你打算怎麼做呢？接下來？」
調笑著，哪怕看上去再怎麼痛苦，常平依舊掛著那讓人覺得噁心的笑容，滿面的血痂都無法阻止。
「接下來你不是也應該猜得到么？按照計劃的做啊...每一個錨點的存在，都只會讓這個世界越發的靠近主世界而已。」已經看著那晴朗的天空。
此刻的劉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空中那氣體的流動，飛鳥的軌跡甚至連光線能量的運轉都能夠以一種特殊的視角看在眼中。
極光、鱗片雲、龍捲風、冰雹暴雪...
明明是同一時間，各色的天氣乃至於景象都出現在了著同一片天空之下，炫彩的讓人瞠目。
「很漂亮對吧？」
「是啊...很漂亮...」
「他們，都死了對吧？」
「你不是神么？更何況那個不是你引爆的么？你自己還不知道？」
「是啊...」
「所以，接下來的一步，該繼續了吧？」
「嗯...」
輕輕的應和著，劉莽很清楚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這是他早就想要做的事情了。
早在他覺醒的時候，這個念頭就一直在腦內徘徊著不肯離去，一直到了如今，這個念頭都不曾消去。
雖然五層博弈，劉莽一場場的，全部贏了下來。
但是實際上，這些賭局根本不可能成立，畢竟...
從一開始，劉莽的命就已經賭輸了！
如同粉末狀的碎片一般，隨著劉莽自己捲起的一陣微風，揮灑著，揚了自己。
千萬人的性命，劉莽又怎麼可能會不賠上自己的命呢？
歇斯底里的笑著...笑著...
常平也開始反念著他將自己復活的咒語。
灰黑色的粉末同樣隨著那不甘寂寞的輕風而去。
他們，全都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奧特曼在有小怪獸打的時候，他可以安慰自己是幫助他人的奧特曼，但是沒有了小怪獸，那麼奧特曼不就是人類的小怪獸了么？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