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墜落之後
天桴號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炮火齊射,它破爛不堪的船體在反重力引擎的支撐下還堅持著浮在空中.
但也僅僅是是堅持了一下而已,當接連不斷的炮彈終於洞穿這艘戰艦的關鍵核心時,它便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
自引擎室殉爆的耀眼光芒瞬間便傳遍了整個戰場,一連串的爆炸聲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艘戰艦徹底被擊潰了.
然後它那長達千米的船體自空中下墜,解體,最終轟然落地,濺起的塵埃和碎片連已經邁入堡壘中的聯軍都要主動躲避起來.
而還在外面沒來得及進入堡壘的,則不幸成了天桴號墜毀后附帶的犧牲品.
'沒指望了!'阿格羅斯惋惜道,'不過那個叫弗拉格的艦長真是條硬漢!但願他能活下拉!'
'希望船上的人都能逃得及...'伊菲在一旁也感慨道.
但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戰艦裡面的人很難逃得出來.
在星球大氣層中的戰艦不比在太空中,就算艦船解體也只是在無垠的空間中四分五裂飄散而已.
只要不是直接被炸死,裡面的船員就有機會找到登陸艙逃生,再不濟也可以在'海軍'專用的安全氣囊里苟活一陣子,直到氧氣耗盡.
那是一種全封閉式的莢型氣囊,除了能給逃生者提供4-6小時可供呼吸的空氣外,還能有效屏蔽宇宙射線,不過對於高速飛行的碎片防禦效果不是太好.
不過儘管如此它還是能有效的延長使用者的壽命,為營救行動提供寶貴的緩衝時間.
另外由於這種氣囊屬於一次性用具,且裡面用於製備空氣的固體化學劑相對昂貴,這種救生設備只有在面臨真正事故時才可以獲准使用.
在軍事演習或者訓練中,所有人都一概使用的是演習專用的氣囊,裡面只有少量象徵意義的化學劑而已.
而在大氣層中,雖然人員在呼吸上沒有了限制,但是來自星球重力的影響才是最大的威脅.
只要是未能跑進登陸艙彈射出去的,最終都免不了慘烈的被摔死,這也就是為什麼太空中殉難的船員倖存率要高一些的原因.
'所有人聽著!'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天桴號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機會,我們必須找到這個堡壘的核心位置!'
'所有人出發!但一定要注意友軍,其它方向也進來了不少人!'
'一個上尉?'阿格羅斯從對方的裝甲標識上看出了端倪,'他向我下令還早了點,不過指揮這不到兩百人倒是夠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脫離大部隊?'匡疑惑道.
阿格羅斯回答道,'我不想和聯軍的傢伙一塊行動,還是自己人用起來舒服,你要是想跟著我們,我也沒意見.'
'走吧!'
阿格羅斯招招手帶著剩下的幾個狩獵團成員上了路,伊菲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看了匡一眼才離開.
而匡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不是個職業軍人,但這種情況下他認為單獨行動不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他也沒有了非跟去不可的理由,他終究不是要保護伊菲的那個人,他應當把這份感情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克勞蒂看著匡呆立在原地沒有提供任何意見,她的本意也是留下和正規軍一同行動,但如果匡最終選擇了和阿格羅斯一道,那麼她也許會為了保護這個未來的同事也跟上去.
就這樣兩人看著阿格羅斯一行人越行越遠,同樣的那幾個人的行為也被剛剛喊話的上尉看在了眼裡.
他大聲的詢問阿格羅斯要去哪,但對方根本理都沒理他,直接領著人消失在了通道之中.
'上尉!'克勞蒂肚子和火大軍官解釋道,'他們是傭兵,隨他們去吧.'
'傭兵?'那上尉明顯的一愣,他沒想到這種地方還有傭兵能衝進來.
但他轉念一想來能來弧矢星參戰的傭兵絕不是簡單人物,在這種處境下不服從命令似乎很正常,而且他對正規部隊以外人也不太放心,畢竟他們現在要做的這件事是攸關全星際人類命運的.
'那就不管他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上尉嘆了口氣,隨即轉向克勞蒂問道,'你們剛剛不也是和他們一夥么?怎麼?'
'我們是從伊亞森來的執法者.'克勞蒂頗為自豪的說道,'我們兩個就跟著你們吧.'
'執法者么?'上尉又吃了一驚,但卻勉強擠出了絲笑容,'比那幫傭兵強多了,歡迎你們入隊,但我想你們應該知道這次任務非比尋常,以及隨時都會犧牲...'
'我們有這個心理準備.'匡斬釘截鐵的說道.
匡的出聲讓上尉皺起了眉頭,他感慨道,'既然如此,我只能說聲抱歉了,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該來這裡.'
'沒關係上尉,我已經習慣了.'匡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然後粘在了臂膀之上.
那是他從被遺棄的,破爛不堪的戰鬥護甲上搶救回來的科爾喀斯小隊徽章,上面的黑色龍頭依舊兇猛顯眼.
上尉盯著拿徽章睜大了眼睛,吃驚的說道,'黑龍?科爾喀斯小隊的隊標!你從哪得來的?等等...你不是個伊亞森的執法者么!難道...'
'剔骨者,我就是剔骨者.'
從匡平靜的表情和默默的話語中,那位上尉沒有嗅到絲毫的不和諧的味道,這意味著他眼前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
他吸了口氣,嘴角不自覺的裂開了一條縫,這次他是真的笑了起來,只是表情依舊不那麼好看.
'那...就有意思了,你們兩個直接跟著我,我相信你們會幫上不少忙!'
上尉一揮手帶著匡和克勞蒂和最後一組人手進入了通道之中,他們完全不知道通道盡頭是什麼,會通向哪裡.
其他人的處境也和他們一樣,這不足二百人的部隊全部都分散開來,然後深入這個看似四通八達的堡壘之中.
'天桴號或許還有生還者,但我們現在顧不上去救他們了,也不知道其他方向進來了多少友軍,我們無法和他們聯通通訊.'
上尉統計著目前的情況,但大部分都不是好消息.
'那現在我們怎麼做?'克勞蒂問道.
'剛剛統計了一下,加上你們的傭兵朋友,我們共有一百八十九人,分作十五支隊伍進入對應的通道,如果有人發現了正確道路就會啟動這個信號器!'
上尉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支半手長的空心圓柱,在她眼前晃了晃,最後甚至還交在了克勞蒂手中.
'這是超聲波哨?'她驚訝道.
'沒錯!'上尉顯然顯得更驚訝,'你居然知道它是什麼!那倒也好,我就不用教你怎麼用了,保管好它,我們撤退的時候倉促沒有拿多少.'
'為什麼要給我?'
'你看,那個小子也許很厲害,但現在他連個戰鬥護甲都沒有,所以你們還是要盡量呆在後面.'
上尉指的自然是匡,他和杜卡利在逃離磁柱時,護甲已經被強酸腐蝕的不能要了,也沒有時間去換備,現在只能'赤膊'上陣.
克勞蒂瞥了一眼在隊伍最後警戒著的匡,答應道,'好吧,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