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半死的杜卡利
鋁熱劑炸藥的爆炸衝擊有限,但亮度和溫度驚人,驚人的白光就算隔著護盔也讓三人的眼睛一陣不適.
這種場面讓匡想起了菲紐製作的眩目彈,那東西同樣效果驚人,沒有眼部護具的情況下一定會亮瞎眼.
而溫度正是鋁熱劑炸藥的主要殺傷方式,它劇烈爆炸,燃燒釋放出近四千度的高溫.
它附著的通道頂部自然不能承受如此炙熱的溫度,外表的陶瓷板立刻就被燒穿.
緊接著內部的混凝土結構也一併被高溫熔融掉,它們不斷的下墜坍塌,直到整個通道被失去支撐的上層結構掩埋.
至於那些剛好前進至此的改造人,則被一股腦的壓在了下面,沒有一個能再漏過來.
上尉見到此景收起槍感嘆起來,'我本以為關於你的那些傳言有誇大的成分,不過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匡則好奇的問道,'什麼傳言?我對這個不怎麼關心.'
'就我所知道的,說你一個人拖延了尼普頓的一個步兵團三個小時,用步槍打下來過超低空飛行的戰機,還有暗殺過尼普頓的高級指揮官.'
'額.'匡聳了聳肩,'除了第一個都是假的,而且就那個也還是我配合科爾喀斯小隊而已.'
'這樣啊.'尚未略顯遺憾的說道,'我還以為聯邦出了個百年一遇的奇才呢!'
'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匡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真相.'
'哦?'
'除我之外還有一個剔骨者,並且你還見到過.'
'什麼!'上尉驚訝道,'我見過?'
他將目光移到了克勞蒂身上,'莫非...'
'不是我!'克勞蒂先一步回答道,'是你之前想攔住的那伙傭兵中的一個.'
'哦!難怪...'上尉恍然道,'那看樣子我下次再見到他們后要對他們客氣點,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哈哈.'
上尉的心情現在放鬆了一許多,沒有後面追兵的干擾讓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只是他們周圍的空氣中依舊充斥著毒氣,顏色有所減淡卻仍然致命.
另外他們感到越向深處走通道中的溫度就越低,更深處吹出的寒風從未中斷過,幾乎和進了冷庫一樣,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碩大的堡壘中要做什麼才用得著如此低的溫度.
而現實也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思考時間,克勞蒂口袋中的超聲波哨不知何時震動了起來,她在整理彈藥時才無意發現有人給他們傳遞了方位.
'在我們前方!'克勞蒂彙報道,'直線距離大約五百米!'
'五百米,那在這繞來繞去的通道里就要乘以二,讓我們加快速度!'
上尉一揮手帶著隊伍開始飛奔,通道中立刻迴響起了他們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
這樣急行軍容易被伏擊,所以上尉也是賭了一把.
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他們至今碰到過的敵人都是從後面追上來的,從堡壘內部竄出來的他們還沒遇見過.
所以上尉斷定他們前方的一段路很可能沒有敵人,要不然就是麥席森的這個老窩中兵力不夠,否則對方早就拿源源不斷的人海戰術來壓倒他們了.
不過上尉的猜測只對了一半,他們趕往信號發起者的路途中的確沒有碰到敵人,因為那些敵人全被友軍阻攔住了.
那些友軍在豁然開朗的通道中正和一眼望不到頭的無人機群戰混戰在一起,而在匡一行人趕到時,他們剩下的人只有十個,這十還有一半遍體鱗傷趴在地上,正受著毒氣的折磨.
匡一行人沒猶豫半秒就加入了戰局,克勞蒂則循著哨子越來越快的震動頻率找到了發出信號的人.
她透過對方破損的護盔看到了一張已經被毒氣燒蝕一半的臉,扭曲而又血肉模糊,但她還是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杜卡利!'克勞蒂驚慌道,'你怎麼在這!是你發出的信號?'
杜卡利半隻眼睛已經報廢,另半隻則被他自己咳出來的血沫遮擋住了視野,而且他還在不停的咳嗽,嘔出的血渣粘在護盔內部,又迅速的化作煙燼.
克勞蒂看得出來毒氣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肺部,用不了多長時間他肺葉上的細胞就會燃燒殆盡,讓他自己窒息而死.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意識,還能苟延殘喘一陣子,而且他還認出了克勞蒂的聲音.
'咳!是我...沒辦法,你們聯軍的人倒下的太快了...'
'該死的,你還是別說話了!'
克勞蒂用自己的針劑給他對著胸腔來了一下,細長的針頭直接透過戰鬥護甲的縫隙插了進去,那縫隙就是護甲專門留出來用來緊急醫治用的.
她將藥劑直接注射入杜卡利的肺中,好讓它迅速起效中和掉那些已經被吸進去的毒氣.
杜卡利顯然被這一下深度刺擊所刺激,他條件反射的顫抖了一下,但緊接著又在克勞蒂的用力壓制下忍了下來,因為這時候針頭還在他的體內,亂動的後果可不太好處理.
隨後克勞蒂伸手向自己的收納袋中摸索泡沫噴霧劑,可惜她的那罐沒剩下多少存貨,在杜卡利護盔上噴了兩下就告罄.
餘下的縫隙她只能用手壓在上面堵住,不過氣體怎麼可能會被手所阻擋,綠霧只是改道從她的手指間漏進去.
如此下去這些毒氣會漸漸逆轉針劑的效力,讓她的救治工作白忙一場.
癱在地上的杜卡利體內的燒蝕感此時褪去了一些,他勉強打起了一絲精神.
雖然他眼前的景象依舊模糊不清,但他透過克勞蒂雙手下的陰影猜得到對方正在試圖阻止毒氣繼續滲透,只是這種幫助恐怕只能拖延點時間而已.
所以他吃力的說道,'別...別費力氣了,去找團長他們!他們趁著...無人機沒聚上來前沖了進去...'
'現在還不能放棄!'克勞蒂不甘心的嘶吼著.
她自然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很可能到頭來是一場空,但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燒死',不論他是傭兵也好,士兵也好,他現在都是她的隊友.
克勞蒂只得將救助的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不幸的是現在所有人都忙不開身,他們不是正在搶救傷員就是正在努力的抵制無人機群.
那一大群殺人機器將他們面前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而且一波接著一波,任聯軍官兵如何擊殺攻勢也不見弱,數量也不見減少.
克勞蒂見這情勢便陷入了兩難,杜卡利現在說話都勉強,根本沒力氣自己捂著縫隙,就算其他人身上可能有著備用噴霧劑,她也不能抽身去拿.
她在通訊頻道里也呼叫過,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求助,周圍的槍彈,爆炸聲不絕於耳,要是有人能聽到她的呼救倒是不正常了.
不過還真的有不正常的人回應了她的求救,那個人正是匡.
這位'剔骨者'一進入到這裡就大開殺戒,他一個人幾乎貢獻了四分之一的殺敵數目.
至於救人,倒不是他對此不上心,只是他覺得相比較而言,讓他殺敵來的更合適.
另外就算在如此激烈的戰場中,他還是敏銳的聽到了克勞蒂那夾雜在大量噪音中的呼救聲.
'你們在哪?'他頭也不回的問道.
'後面!你身後三十米遠!'
克勞蒂一眼就看到了匡,她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匡和其他士兵的區別,因為沒有人像他一樣開火頻率那麼快.
'三十米?那可不行!'匡接著說道,'我現在三厘米都離不開!沒辦法了,等一等...'
'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