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速之客(下)
小燕子大驚失色,推開永琪站起身來,著急道:「怎麼辦?要是讓皇阿瑪發現,可就慘了」。她看了眼四周,就要往一旁的桌子底下鑽。
皇阿瑪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永琪也是手忙腳亂,他起身拉住小燕子,壓低聲音道:「不能藏在這裡,上次就被皇后逮了個正著。」
小燕子急得跺腳:「那怎麼辦呀?有沒有衣櫃什麼的可以躲一下?」
:「這是書房,哪有衣櫃?」永琪東張西望,諾大的書房,竟沒個合適的藏身之處,腳步聲越來越近,永琪驚慌失措拉著小燕子就進了內室,示意她躺到床上去……
小燕子慌慌張張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蒙住了頭,永琪迅速放下床帳,轉身,門便開了,乾隆走了進來……
永琪理了理慌亂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些,趕緊上前拱手請安:「皇阿瑪吉祥!」
小燕子躲在被窩裡,大氣都不敢出,上好的蠶絲被似乎還帶著永琪獨有的氣息,小燕子的心忍不住蹦蹦蹦直跳……
乾隆微微點頭示意,自顧自的坐在軟榻上,爽朗的笑聲傳來:「近段時間,各處都還算安分,朕也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過來看看你。」
「你剛剛在做什麼?皇阿瑪來了都不知道出來迎接一下。」乾隆語帶責備,卻不會真的因為這點小事而跟永琪動怒。
想到剛才的情景,永琪心神一盪,俊臉微紅,匆忙給乾隆倒了杯熱茶,恭敬的遞給他:「皇阿瑪請喝茶!」
乾隆看了一眼不遠處書桌上還沒合上的書本,滿意的點點頭,揭開茶杯抿了口茶:「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幾天,準備大婚嗎?怎麼還在看書?」話雖如此,乾隆嘴角上揚的幅度卻顯示著他對兒子的勤懇相當的滿意。
永琪拱手答道:「大婚固然重要,學業也一樣不能荒廢。」
乾隆滿意的點點頭,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你這樣勤懇好學,不枉朕一片苦心栽培你啊。」微微一頓道:「好學是好事,也要注意休息,要懂得勞逸結合,今天朕心情好,去把棋盤拿來,咱們父子倆好好的下幾盤。」
:「是」這個時候哪有雅興陪皇阿瑪下棋?永琪嘴裡應著,無奈的轉身去拿棋盤,小燕子還在被窩裡呢,皇阿瑪這興緻一上來,得下到什麼時候?永琪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躲在被窩裡的小燕子自然也聽到了,暗暗叫苦,等皇阿瑪下完棋,我就憋死了!
永琪心不在焉的把棋盤擺好,乾隆說道:「你從小就聰明,琴棋書畫樣樣都學的很好,大婚後,你也教教小燕子,你看她下的那叫什麼棋?」
永琪尷尬的笑笑:「是,兒臣一定好好教她。」
皇阿瑪說她棋藝多糟糕,小燕子現在也沒心情反駁了,她現在只關心,皇阿瑪什麼時候走?躲在被子里好熱,她感覺不止手心冒汗,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乾隆落下一子:「跟你這樣棋藝精湛的人下棋,朕才覺得棋逢對手啊,紫薇棋藝相當不錯,可小燕子棋藝不精,棋癮卻大,搞不好朕最後還是得跟小燕子下棋,朕想想還是不去漱芳齋找紫薇了,跟你下棋一樣過癮。」哈……哈……哈……哈乾隆笑得開懷,永琪卻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緊張的瞄了一眼內室,小燕子可千萬別自己跳出來才好?
小燕子撇撇嘴,暗道:「皇阿瑪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背地裡說我壞話,搞了半天,是為了躲我呀?哼,你就是來景陽宮也躲不掉我,因為我也在景陽宮……」
:「永琪,發什麼呆?該你了」聽到皇阿瑪的聲音,永琪忙收斂心神,落下一子。
乾隆的目光狀似無意的在房裡掃了一遍,不經意的看了眼,圓桌上的點心,從容落下一子:「永琪,你什麼時候有在房裡吃東西的習慣了?朕記得你一向愛乾淨,從不在房裡吃東西」。
聞言,永琪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眼角的餘光瞧了瞧自己的父親,皇阿瑪臉上雲淡風輕的,似乎只是隨口問問,他故作鎮定道:「剛剛看書,有些餓了。」
乾隆拿起一子,剛要落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朕差點忘了,約了你傅六叔看戲,永琪,朕改日再跟你下棋。」乾隆放下棋子,站起身來,便要走。
永琪有些錯愣,隨即反應過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這麼雀躍:「恭送皇阿瑪!」
乾隆走到門口,驀地又回過頭來,永琪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門口,他上前去:「皇阿瑪,怎麼啦?」
乾隆猶豫著,清了清嗓子,最終開口道:「永琪,在宮外的那一路上,你一直都跟小燕子在一起,可有越矩?」
永琪臉上一熱,拖長了尾音:「皇阿瑪」。
乾隆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品性朕信得過,小燕子的操守朕也信的過,只是你們年輕氣盛,朕還是要叮囑你一下,宮裡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小燕子已經是狀況不斷了,那條白喜帕你可不要讓她交不了差,阿瑪的苦心你能明白嗎?」
永琪一震,心悅誠服拱手:「兒臣明白!謹遵皇阿瑪教誨!」
乾隆出了景陽宮,兩個小太監瞅了瞅,萬歲爺沒有倒回來的跡象,嚇得魂不附體了,兩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翰林,翰鈺,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翰林呼了口氣道:「我這心臟遲早受不了這個刺激。」
小順子,小桂子異口同聲:「不用遲早,現在已經受不了了。」
翰鈺看了眼主子的兩個貼身太監,苦笑道:「你們倆倒是有默契啊!」
翰林無奈的搖搖頭,對翰鈺說道:「你說,咱們兄弟倆要是為主子壯烈犧牲了,倒也死得其所,要是被嚇死了,是不是太冤了。」
皇阿瑪走後,永琪關上房門,快速走到床邊,掀開床帳,坐在床上,小燕子自然聽到皇阿瑪走了,趕緊掀開被子,坐起來,臉紅紅的,驚魂未定:「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