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將士陣前半死生
「存卿!窮寇莫追!」
她手握初雪長劍,所及之處寒風四起,重傷一片。
而那銀袍小將,竟聾了似的,馭馬往前!緊緊跟隨對方的隊伍!
窮途末路時,再逼迫,敵人難免情急反撲……那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白存卿!!」
只見女將輕巧地飛起,轉瞬間便踏上副將馬背,用劍柄對他的後頸狠狠一砸!
副將瞬間暈厥,枯木般橫倒在馬背上,了無生氣。
「回!!」
女將揚起戰旗,恍若神祇,遇神殺神,遇鬼殺鬼。一眾將士退回營地,不復來時風采。
將士陣前半死生,刀劍無情,草木有情。
而被鮮血澆灌的花木,竟在一片雪野中,顯出幾分神采來。
「他們死傷如何?」顧絕兮拿下頭盔,捶著肩膀,走進營帳,轉頭問滿身臟污的醫者。
「回將軍,死百餘人,多數傷者……大約也撐不過今晚。」折傷醫道,一臉愁容,「將軍,營中藥材不夠,我等,也無能為力了。」
太醫司馬、金瘡醫和折傷醫,均是雪國安置在營帳中的醫者。
「安晗當真小氣,竟如此這般……」顧絕兮冷哼一聲,轉身便離了營帳。
一出營帳,就見著面色蒼白的白存卿,他咧嘴,笑得有幾分蒼白,「絕兮,真夠狠的。」
「你殺紅了眼,不砸暈沒法帶回來。」顧絕兮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兔子急了還咬人,莫非……你覺得西羽的將士們不會么?」
白存卿將顧絕兮拉到無人處,小聲抱怨:「那也不用這麼大力吧?醒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脖子斷了。」
她輕笑,「安晗的部下,沒必要溫和相待。」
姑娘的臉上還有些紅痕,估摸著是頭盔弄的。
她不施粉黛也照樣眉目清淺,分明該是個大家閨秀,卻拿起長劍征戰沙場,清冷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不明白,為何你會……」
靈淵的女兒家,為何會不遠萬里到雪國,還當上了雪國的大將?醫仙谷弟子,竟也有受制於人的時候?主上是什麼手段?
「再問就毒啞你。」顧絕兮打了個哈欠。
白存卿頓時后脊發涼,「你……這、這!這是違反雪國律法的!」
「本將乃靈淵人士,雪國律法奈我何?」
姑娘墨色的長發在空中劃出水般潤澤,該有聲響的,該是怦怦心跳之聲。風動時,自是牽動了白存卿之心。
姑娘頭也沒回,直步往前,入了自己的帳子。
信鴿撲騰著翅膀,乖巧地站到了絕兮的胳膊上,那模樣,像是討要糖果的孩童。
「知道了。」她拿下鴿子腿上的信筒,又裝了一個回去,「辛苦你去安晗那兒一趟了。」
信鴿歪過腦袋,似有疑惑,卻還是啟程。
顧絕兮將信紙在燭火上炙烤了一番,才拿到近前。
上書——
主子:與噬魂閣聯手,仍未探得潛入白虎城之法。
顧絕兮嘆息一聲,點燃了信紙——她如今的狀態,無異於階下囚。
君落希的蠱毒,需白虎城方能解……
而安晗竟……
也罷,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堂堂雪國將軍,竟是被拉來做苦力的,在線自閉。
是夜,將軍的營帳傳來一聲怒吼——
「媽耶這什麼破地方,四季都飄雪!凍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