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點興奮
「李師妹早啊。」
「白師兄怎麼還沒來?」
「好緊張啊,第一次離開門派。」
「黃師兄我們呆會走一起啊!」
清晨,天奕門山門外的大廣場一角,一眾年輕人聚集在一起,呼朋喚友,聊的相當熱鬧,只有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蹲在一邊,和熱切的氣氛格格不入。
「辰時……應該快到了吧。」抬頭望望冉冉升起的朝陽,她頗為不耐地喃喃道。
這個孤獨的人自然是赤。
倒不是赤自命不凡不願和人交流,恰恰相反,她很想和師弟師妹們熟悉一下,畢竟要同行這麼多天。
可是這些弟子們明明看見她過來了,卻要麼趕緊把眼神移開和身邊的人說話,要麼背過身去看著一邊,擺明了不想理她。
赤只得停下腳步——她可不願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融不進去啊……還好要離開了。赤默默地想著。
這樣的想法頗有逃避的味道,但是赤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核心弟子覺得她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不配與他們為伍;藍衣弟子覺得她曾經高不可攀,現在落魄了想混進他們的圈子門兒都沒有。
說到底赤並不擅長交朋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人獨來獨往。
有時候她也會羨慕別的弟子之間的情誼,看見他們一大幫人勾肩搭背相互開著玩笑,遇到麻煩事共同進退,那種快樂和熱鬧,她徒有羨慕的份兒。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築基師叔方才到來。
這一次來的築基修士有三位,除了年少得志的趙天宇,另外兩位築基師叔一位姓方,一位姓林,都是四五十來歲樣貌的中年人,算起來實際年齡應該已經過了百歲,這個年紀還在築基中期,沒有奇遇的話,想要結丹已經很難了。
第一次出遠門的弟子們滿臉期待地望著三位師叔,以為他們會拿華麗的飛行法寶出來,載著大家飛到青莽山去,大家一路上聊聊天看看風景,甚至悠哉。
然而眾弟子卻只等來方師叔不咸不淡的宣告:「歷練可不是出去郊遊,跟不上的自行退出,其餘弟子隨我等前行!」
說著三名築基修士各自掏出飛行法寶,乘上去徑直飛走了!
什麼情況!
大部分弟子們目瞪口呆,腦袋根本轉不過彎來。
現實和想象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而一些參與過歷練的弟子一言不發,或運法術,或騎靈馬,迅速追了上去了。
赤也有些吃驚,難怪趙天宇說要監督自己,原來此次歷練竟然要靠自己的雙腿跑到青莽山去,這一趟可累得夠嗆啊!
不過赤雖然沒有經驗,會的鍊氣期法術卻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弟子差。
核心弟子能接觸到東西比藍衣弟子多多了,他們學的法術都是門派中最頂尖的法術,威力大,消耗小,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天奕門對核心弟子——門派未來的中堅力量可是十分慷慨的。
「日木風生!」赤立刻施展自己最熟悉的法術,捲起周圍的火木靈氣,腳下生風,一步跨出去老遠!
金木水火土五行法術任何人都可以修鍊,雖然修士擅長的屬性不同,不過在鍊氣期威力差距不大,一般鍊氣期修士都會五行全修,先搞清楚自己最擅長什麼屬性,到築基期才開始專註修鍊某一項。
不過風雷冰炎毒五個變化屬性——稱五異屬性,卻不是人人都能修鍊,需要滿足一些特別的條件,具體是什麼,整個修真界至今還沒搞清楚。
赤和普通修士一樣,也只能直接放出五行靈氣,好在屬性之間多有聯繫,以五行靈氣營造出類似五異屬性效果的法術,還是有許多法術能做得到,僅僅是威力和速度略有不如罷了。
「日木風生」是一階極品法術,其實它本不是一個法術,而是一種擅長神行的功法,全名叫做「日月雙極踏風之法」,逼格非常之高,乃是某個仙門的鎮派之寶。
這個功法分為兩個部分,白天用火木靈氣化風的「日木風生」,晚上用水土靈氣化風「月指風生」,巧妙利用了晝夜靈氣濃度的變化,全天都能保持高速移動。
只可惜,這功法只是殘卷,隨著門派的毀滅,習得法術的修士漸漸隕落,法術秘籍也紛紛丟失,留下來的只剩下一階部分,也就沒人願意拿它當功法修鍊了。
無論如何,會使這極品法術,赤可就比別人輕鬆多了。
日木風生速度快,靈氣消耗少,赤不多時就追上了先頭部隊,緊緊跟在三名師叔後面。
趙天宇端坐在飛劍上,餘光瞥見赤,不屑地「切」了一聲,不就是「日木風生」嗎?他也會!
但是一個一階法術再厲害也比不過飛劍快!
赤也就只能用極品法術碾壓一下這些弱小的藍衣弟子,要是他全力飛行,赤跑斷腿也別想追上!
這個曾經一直穩壓他一頭的師姐已經不再是他的對手。
他先她一步築基,而她卻連築基的門檻都沒有摸到,兩人的差距會逐漸拉開,既然如此,他一定要穩住這優勢,一輩子不讓她追上!
趙天宇感覺自己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趙師弟,你飛太快了,鍊氣弟子們跟不上。」林姓修士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趙天宇轉頭一看,方才驚覺自己竟然一不小心飛到隊伍最前頭去了!
雖然目的地早已定下,誰先誰后並不重要,但是他輩分最小,衝到兩位師兄前面著實有些失禮。
天奕門可是禮儀大派,他鍊氣期的時候修為低微、年紀又小,只要不惹出大亂子,門派也懶得去管他的所作所為,可是一旦到了築基期還胡來,就會有損門派的顏面。
成為築基期修士以後,趙天宇突然生出自己長大了的感覺,開始有意識地糾正自己過去的那些壞毛病,他想成為一個可靠的師叔,做一個能起到榜樣作用的築基修士。
「抱歉抱歉,師弟我第一次出遠門,有點興奮。」趙天宇紅著臉退到後面。
「咳!別看了,第一次出遠門,有點興奮而已。」
幾乎同時,趙天宇聽見腳下一個可惡的聲音也說了同樣的話。
什麼「別看了」?難道是在嘲笑他?他惱羞成怒地瞪了過去——只見赤步履輕盈地跑路,雙手卻在往儲物袋裡塞著靈草。
「她哪來的靈草?」趙天宇詫異,仔細一看,靈草的根部還有不少泥土,該不會……
他正想著不會吧,卻見赤手一伸,一把扯住路邊一根白靈花,把它連根拔起,然後塞進儲物袋裡。
「以後就要做散修了,日子可艱苦了!這可都是紅玉啊,我得多弄點!」赤沒注意到趙天宇愕然的神情,心滿意足地尋覓著下一株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