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5雅馴書院8 松花釀
琅玕樹,稷蘇聽過卻未見過,一直以為是說書先生編出來騙人的,今日有幸得見,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仔細觀摩觀摩,若是能摘下幾塊玉來,下了崑崙也就不愁沒錢養活自己跟夜宿了。
稷蘇慢慢靠近,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再將自己拉近,但在離那樹兩步之遠的時候,那股裡面卻突然變成了一股排斥之力,無論她如何掙扎就是無法再靠近,雙手連它的枝葉都觸碰不到。她索性繞過琅玕樹爬上背後那顆相比嬌小的多海棠樹上一看究竟。
無論她以什麼樣的角度去看,琅玕樹都是一個樣子,興緻驟減,乾脆躺在海棠樹的大樹榦上望天,隨手扯了一個上面的紅色果實在衣袖上蹭了蹭送進嘴裡,口感像李子又無核,甘甜可口,又爬起來多摘了些塞進衣袖裡,打算帶回去給重華和鳶七吃。
臨近正午,睡了一覺的稷蘇才懶洋洋揉著眼睛打算回無憂殿吃飯,路過長橋時正好碰見許久不見的節並。
「好久不見啊大師兄。」節並沒想到真的能在這裡等到稷蘇,只是她沒出現的日子裡覺得怪無趣的,練功結束之後習慣性往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轉上一圈,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丹朱截了個胡,還把自己心裡想著卻不敢說的話一口氣說了個乾淨。
「上次在流月閣門口分開之後就一直不見你,你去哪了,怎麼也不來找我們師兄弟玩,怪讓人惦記的。「節並性子沉穩內斂,丹朱剛好與他相反,想說的就說了也怕人多想,除了對心上人白梨。
「是好久沒一起玩了,明天約一場球如何?」最近天天研究醫書,早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晚上回去把方子弄出來,明天正好可以好好玩一場好好放鬆放鬆。
「明天恐怕不行,我們倆得下山辦事。」節並朝兩人過來,見稷蘇白衣上儘是污垢,頭髮上還有青草和枯葉,劍眉緊蹙,伸手幫忙整理。
「那就只能改天約了。」稷蘇想起剛剛貪心果子摘了許多,眼下撞見了也算是兩人有口福,一邊取衣袖裡的果子,一邊道,「你們崑崙的土地還真是不同,海棠樹不但能結果,還花果同季,我剛剛吃了味道不錯給你們也嘗一嘗。」
「那並非海棠樹而是沙棠樹。」白梨與重華正好朝這邊走來,聽到稷蘇的話,解釋道。
「重華師尊。」節並、丹朱恭恭敬敬朝重華行禮,見稷蘇站著不動,二人一人壓背一人壓腦袋,強迫她也跟著行了個別彆扭扭的禮。
「白梨果然懂的多。」稷蘇說著這話時還不忘擠眉弄眼打趣丹朱,又取了幾顆果子塞到丹朱手上,「給她嘗嘗,這果子真挺好吃,加油。」
「重華師尊還有事要忙嗎?」稷蘇嬉皮笑臉的跑到二人身邊,重華卻並不搭理。
「我們的事情已經談完了,稷蘇與重華師尊有事的的話,白梨便先告辭了。」白梨連忙圓場,招呼兩個杵著松柏的似的兩人離開了。
「回無憂殿用午餐嗎?」重華不答只徑直往橋上走,稷蘇便不緊不慢的並肩走著,「我剛剛在東隅發現了棵好奇怪的樹,就是不讓我接近,你知道為什麼嗎?」
一路上不管稷蘇問什麼,重華都充耳不聞,稷蘇倒也不生氣,自從上次龍雲珠的事情之後,她對重華有了極大的耐性。
「鳶七,我剛剛在沙棠樹上了摘了果子給你們,可好吃了快嘗嘗。」稷蘇將袖子里的果子盡數空在飯桌上,熱情招呼兩人試吃,「重華你也吃。」
「不許吃。」鳶七正高高興興的要去拿果子,被重華制止了,只好委屈巴巴的瞅了眼稷蘇,繼續吃飯。
「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回來的路上這人就不太正常,是病又複發了在努力壓制嗎,稷蘇一臉擔憂在,正要幫他把脈,那人卻直接起身走了。
「你若喜歡與他二人相處,明日可同他二人下山,一道可以看望夜宿。」
「太好了!」終於能見到夜宿了,稷蘇高興得就差跳起來了,哼著小曲兒回屋收拾行禮。
鳶七望著滿桌子根本沒咋懂的飯菜,又看了看說不吃就不吃的兩人,實在弄不明白自家師尊,明明早上出門還在問蘇蘇去向,怎麼一會兒功夫回來就換了副模樣了?
第二天稷蘇特意起了個大早,將馬尾換成了崑崙女子的髮髻,帶著頭天下午特意去摘的大包果子和跟鳶七學做的餅風風火火出了無憂殿。
「大師兄,你得幫我,我自己不夠本事單獨下山。」三人約好在流月閣外的橋頭碰面,節並早到已經在此等候。
「嗯,鳶七師叔昨夜有特意交代過。」節並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明明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就算沒有師叔交代他也會做的,經過自己口裡說出來竟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這小姑娘還真有心,我不枉費我這麼疼她。」稷蘇接受到節並滿臉問號的表情,知道自己差點暴露了,打馬虎眼道,「我是說你們師叔是看起來就跟小姑娘似的。」
要是讓這些小毛孩子知道自己是那冰塊臉師尊的客人,怕是對自己也該畢恭畢敬了,哪裡還可能在一起玩鬧。哎,要是重華能接地氣點就好了。
「丹朱怎麼還不來?」節並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心想難道沒混過去,身份暴露了嗎。硬著頭皮,拋了個話題試探,結果他馬上收回了視線,證明是虛驚一場,稷蘇暗暗鬆了口氣。
「我來了我來了。」丹朱從流月閣的方向飛奔而來,幹什麼去了自然不用多說,稷蘇想到當日流月閣門口的一幕,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大師兄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啊?」稷蘇一邊朝迎面奔跑而來的丹朱擠眉弄眼,一邊壓著嗓子八卦節並對白梨的心思,「樣貌出眾,見多識廣,博學多才的喜歡嗎?」
「喜歡。」
節並望著自己,回答的太過認真,讓稷蘇有種錯覺,他難道換把當成白梨了?稷蘇同情的望著越來越近的丹朱,丹朱啊丹朱,人家都兩情相悅了,你還傻呵呵的。
「幸好你們還沒走。」鳶七手裡拿著戀塵自無憂殿而來,大概是因為有晚輩在故意端著架子,不過,裝的不夠好,頭上的的鬚髮明明還有剛剛奔跑過的弧度。
「師叔。」稷蘇看破不說破,但也防著兩人再強迫自己給人行禮,默默向後挪開小半步,讓人夠不著。
「嗯。此行你們早去早回,重華師尊壽辰就快到了,你們那兩位師傅都靠不住,須得你們回來協助操辦。」鳶七裝起長輩來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重華師尊今年壽辰不閉關么?」丹朱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話一出口才想到眼前的是長輩,乖乖退到一旁。
「師尊自有安排,你等照做就是。」鳶七面露厲色,待兩人恭敬行禮表示知道,才將稷蘇拉到一邊道,「師尊讓你帶著這個防身。」
「你家師尊怎麼今年要辦壽辰了?」稷蘇把戀塵湊到嘴邊吹了兩口,聲音實在刺耳,也不知道離落把這麼個好東西留給完全不同音律的自己幹嘛。
重華每年借口閉關不過壽都是在養病,這一點從知道他病發時稷蘇就知道。雖然如今恢復的的不錯,照著以往一樣不過大家也不會太在意,喜歡清靜的他主動提出要過壽倒挺讓人意外的。
「不知道,你出門之後突然決定,讓我來通知節並和丹朱的。」鳶七又將稷蘇往後拉了些,確認身後的兩人還是規規矩矩的站著,才小聲跟稷蘇說,「幫我跟夜宿說,師尊壽辰過後,我再去看他。」
「哦——你看上我們家宿宿了。」稷蘇瞅著鳶七臉紅的跟燈籠似的,心裡不由得納悶,這才多久不見,話都說不全的宿宿竟然學會勾搭小姑娘了,真是突飛猛進!
「你小聲點,兩個師侄還在呢。」鳶七做賊似的,左顧右盼,生怕被旁的什麼人聽了去。
「喜歡就喜歡,你害什麼臊啊。」真不知道昆崙山這幫人怎麼了,怎麼每個人喜歡個人跟做賊似的。「算了,我幫你保密,你幫我看好重華,我早上交給你的調理方子,一定要煎了給他服上,我回來看看效果再做改善。」
重華將夜宿託付給了山下的一對老夫妻,家裡經營一家酒庄,主營當地特色「松花釀」,夜宿傷好之後便在店裡幫忙,等待稷蘇下山,稷蘇找到他並不是靠鳶七給的店名字而是酒香。
稷蘇聞著味跨入酒庄,夜宿正從裡面出來,就這樣撞到了是一起,相擁著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才分開,看得身後的兩人驚詫不已,生怕下一刻出現更大膽的畫面,不敢看又怕錯過看,默默挑了稍微遠一點的位置坐著看戲。
「長結實了。」稷蘇在夜宿的胸口用力拍了幾下,佯裝吃味道,「會招呼客人也會勾搭小姑娘了,看來我不在你過的很滋潤嘛,白擔心了,哎。」
「沒。」夜宿被稷蘇說的慌了神不知如何解釋,將人一把抱住,學著她剛剛的樣子輕拍背部,稷蘇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要是咱們崑崙的女弟子都能像稷蘇這樣放得開就好了,你說是不是?」要是白梨也能像稷蘇這樣,就容易追的多了,丹朱的話沒得到回應,抬頭就見一臉菜色的節並,疑惑道,「師兄,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