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7雅馴書院10大夫
「是她!」
也不知那人是有何種特意功能,稷蘇剛跟著白梨到勉勤殿的門口,那人便透過跪著烏泱泱的弟子看到了自己並且指認。
稷蘇斜視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雜役,心下瞭然這是一個針對的自己的局,眼含笑意,穿過人群,信步邁向大廳內。
「又是你!」藍十仁一看兩根好苗子幾次三番被眼前的女子帶彎,氣的不輕怒斥道,「誰的弟子,給我站出來!」
「是。」稷蘇沒被藍九仁的大嗓門和猙獰的表情嚇到,慢條斯理朝兩人行禮道,」師叔請請請一位大夫上來,定能瞧出二位師兄皆乃仁愛之人,站出認罪更是存了俠義之心。」
稷蘇此言一出,議論聲四起,大夫能看病大家都知道,卻從未聽過大夫能看出一個人德行,這個陌生的女子莫不是要把這兩大魔頭當猴耍?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安靜!」藍九仁聲音溫和,面上也無怒色,效果卻是立竿見影,大廳內瞬間連呼吸聲都少了少一半。
「請夫子見證。」有此威嚴的的除了雅馴學院的那位夫子恐再無他人了,稷蘇暗自佩服此人氣場,面上深色卻半分未變,恭敬又施一禮。藍九仁手一揮,進來一鶴髮老人,眉目慈善,步履輕盈,進來之後直奔那雜役跟前,並未朝二藍施禮,看得出又是崑崙一位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不知老朽該如何配合呀?」老頭站在雜役身旁,捋著鬍鬚,笑眯眯的看著稷蘇,似一個慈祥的老人,眉宇間卻帶著幾分不容反駁的威嚴。
「不敢。」稷蘇恭敬朝對方施禮道,「請老先生幫我把脈看下,這位小公子今日是否有消化受阻,體質虛弱,頭昏目眩,中虛胃痛,皮膚時作麻木等不適之症。」
「確實如此。」老頭並未像尋常大夫一般把脈,只是將右手中指和食指併攏,輕放於那人額頭處,一陣紫光冒出,須臾便得出結論。
「請老先生在看一看他酒罈里的酒。」稷蘇彎腰取下那人手中的酒罈遞給老頭,老頭用食指在瓶口沾取少量置於鼻下,笑意更甚。
「此酒是由松花粉、陳酒製作而成的酒。具有祛風益氣、潤肺養心的功效,用此酒治此症,甚好。」表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眼神凌厲直視稷蘇眼睛,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此酒雖治此症,但若酒醉置於地上卻有性命之憂。」
此言一出,大廳方才還能聽到呼吸聲也都盡數消失,沉穩的節並,外放的丹朱也都神色緊繃,身旁的蜀清蜀宴的兩位師傅更是不知此女是來火上澆油還是雪中送碳的,心裡只能盤算著怎樣讓自家弟子逃過這一劫。
「確實如此。」稷蘇被看的汗毛直立,雙手在衣袖裡鬆鬆放放多次,放慢語速,盡量讓自己穩住。「請問你是何時在何地飲的此酒?」
「昨...昨日早晨,在山前。」自從這位「大夫」進來,雜役就虛汗不止,此時胸口和後背的衣服已濕大半,說話更是結結巴巴帶著哆嗦卻絲毫不敢移動。
「大師兄,借你手中的一用。」稷蘇信步到節並跟前,接過一壇酒,直接打開,遞到老頭面前,「老先生請。」
這一次老頭沒有用食指去沾,手掌在壇口隨意扇動了幾下,讓酒香飄散,隨即遞給了離自己最近的籃十仁,籃十仁聞過之後遞給了身旁的藍九仁,最後得出統一結論:雜役撒謊。
「昨日,我與節並、丹朱二位師兄歷練回來,分手之後,遇見這位公子胃痛昏倒再低,我確實曾給過服用過此酒救命,也給過他一隻酒罈,不過卻是一隻空罈子,裡面一些殘濕的酒而已,並不能醉人。這一點丹朱師兄可以作證。」
「我們分手之時,她罈子里卻是已經沒有酒了。」丹朱立馬應和道,惹得自家師傅蜀宴一陣抱怨,自己教出來的傻徒弟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熱衷替別人脫罪。
「來人,將這個恩將仇報,滿口謊言的雜役拉下去,逐出崑崙。」藍九仁話音剛落,身後兩名弟子便拖著那人向外,那人早已癱軟,此時更是像爛棉花一樣任人拿捏,稷蘇雖想弄清楚給自己設局的是誰,但這畢竟是在別人地界,牽扯出的也只能是別人本門的人,別人不願深究而且處罰已經很重,她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
「節並、丹朱二人......」
「師叔,等等。」稷蘇來不及多想怎麼查出幕後之人,籃十仁已經要宣布對二人是處分,連忙接著道,「弟子尚未說完。」
「弟子因為嗜酒擔心壞了崑崙忌諱本打算將酒存於二人師兄處一人一壇,卻因為不善言辭惹得丹朱師兄不高興,節並師兄仁厚為了不讓我犯戒這才接下兩壇,打算回了流星閣交給丹朱師兄的。沒想到丹朱心胸廣闊並未與我真的置氣,去大師兄處取走了一壇酒。大師兄不知以為自己弄丟了一壇遂來認錯,丹朱師兄的那罈子酒卻是不見了所以也來認錯,實乃是有擔當的男兒所為,事情皆因我而起,二位師兄並無過錯,還請師叔,夫子明察。」
在「大夫」老頭的建議下,事情最終有驚無險,平安度過,不過蜀宴蜀清兩人當場決定要將節並和丹朱送到雅馴書院,藍九仁門下學習禮儀教化。其實,所有人都明白,兩人的做法無非是給師尊的老師一個天大面子和台階罷了。
「這都能讓你給圓回來,你可真是絕了,啊!」幾人一出勉勤殿就跟魚兒被放生遇水似的,丹朱更是整個人都雀躍起來,一轉念,用胳膊肘用力拐了一下節並道,「大師兄,你何時跟我一樣不學無術撒起慌來了?」
稷蘇一看白梨跟節並兩人臉都綠了,拉著丹朱就要先走,無奈丹朱反抗,節併發言只能作罷。
「今日之事,似是有人故意針對你,查查為好。」節並面色凝重,他作為崑崙新弟子之首,自然知道弟子間的小攀比和小團體,但像今天這樣又預謀的誣陷卻是上山以來他第一次見。
「我覺得就是你跟我們萬人迷一樣的兩大帥哥走動太頻繁,被某個覬覦我們美色的姑娘嫉妒了。」丹朱一本正經往自己臉上貼金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沒事。下次你們倆別再為我撒謊了,我還得幫你們圓,太累人。」丹朱聽了前半句本來還挺高興,再聽這後半句只想打人,稷蘇卻跑的快,不但自己跑了順帶還拐上了白梨一起。
「大師兄,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稷蘇啊?」認識稷蘇之後節並的表情變化明顯頻繁了許多,還三番兩次撒謊,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見兩人走遠后,丹朱小聲問道。
「這麼明顯么?」
「哦...明顯。」丹朱看著滿臉笑意的節並,一時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情敵不戰而降,那自己不是贏定了?
「崑崙向來純凈,勾心鬥角很少,像這樣明目張胆污衊嫁禍還是第一次,我覺得還是徹查比較好。」白梨擔憂的挽著稷蘇的胳膊,好像她不挽緊一些,她就能再出個什麼意外似的。
「沒事兒,反正我遲早是要離開的,近日小心些就是了。」稷蘇扮男子扮的慣了對柔弱女子的憐惜與愛護已經變成一種本能,何況這樣一個溫柔的女子關心的正是自己,心底一陣暖意趟過。
「你要走么?」稷蘇跟白梨很投緣,早拿她當閨中密友對待,能說的事情早已給她說過。白梨知道,她來崑崙是為了養傷,傷好會走,卻不知會如此快,心底突然空落落的。
「當然啦,難不成一輩子留在無憂殿呀。」稷蘇沒心沒肺答道,她也想像小時候一樣,玩的累了有一個固定可以回的地方,那裡有家人朋友族人還有嘮叨,可她這一生大部分的時間卻總在漂泊流浪跟分離,日子舊了反倒覺得這樣才是她應該過的生活了。
稷蘇進無憂殿正好碰見重華從裡面出來,見他精神不錯,甚感安慰,不枉費自己這段時間來連日研究醫書。
「身子大好了吧?」稷蘇高興的跟重華確認是自己的成果。
「嗯。」
「等我在研究張好點的方子出來,明年就可以過一個平常的生辰啦。」稷蘇知道不會是從他那裡等到什麼回答,頂多一個「嗯」,索性講完自顧自朝里走去。
「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勉勤殿里去那位「大夫」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大夫,而是崑崙天華師尊,出關查看重華的身體,正巧稷蘇需要一位正直的大夫他擔心有人再使壞,便將人請了過去。沒想到勉勤殿外送別之後,卻聽到節並和丹朱的談話,那對話無比的刺耳,將平日的冷靜自持敲碎,在心裡炸開了花。
「嗯?」稷蘇不明白重華話的意思,只是隱隱覺得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卻又不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酒忌的反應。
「沒有其他意思,就不要輕易招惹。」重華不知自己為何會講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去干涉別人的私生活,但話已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氺收不回,只能加些吸濕的碳粉加速風乾。「面壁思過半月。」
「嗯?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