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根花(4)茵茵館

第4章 無根花(4)茵茵館

「鳶七,你先說。」稷蘇也不惱,自第一眼起便對這小妮子甚是喜愛,至於書獃子吳長明嘛,他根本不想再理他。

「我家公子出行,我要從旁照顧。」鳶七徑直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衣袖一陣晃悠,明明是個還需要別人照顧的的小姑娘,卻口口聲聲說著要照顧別人,不由好笑。

看來羽西對她不錯,才讓這小丫頭有任性的機會。

「可是我不會法術,需你家公子御劍帶我啊。」

「我帶你便是,我們三人同行。」

「那你家公子一人的話,不認識暮顏花活或者不會取花粉怎麼辦呢?」

「這個.......」顯然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不簡單。

「鳶七,留下照顧其他人。」羽西低聲細語道。

「是,公子。」

「那我們便出發吧,各位請一定記住我的囑咐。」

下毒之事被澄清之後,吳長明心中本就愧疚,加之得知她是女子,對自己先前登徒子的行徑又羞又惱,方才下定決心,對她負責,取她為妻。她卻對自己不理不睬,這事本身就是自己有錯在先,忍忍便也過了,豈料她卻要單獨跟男子出去找葯,甚至還要過夜,遂才出言制止。

又在一次被無視了,不過無視了也好,她分析的在理,讓他說他反而說不出甚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拯救百姓是大事。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拯救百姓是大事。心裡默念一萬遍。

「注意安全。」人都離開了,吳長明才朝著二人背影大呼。

這吳大夫平時里都是從從容容的樣子,今日怎麼彆扭呢,眾人沒時間納悶太久,一律投入到找藥材的事情上,連鳶七都跟著一起幫忙煮和送糯米甜粥。

葛家鎮群山密集,山下是山,山上還是山,人們就居住於上山和下山的之間的平地上。茶樓酒館、賭坊妓院應有盡有是遠近文明歡樂之城。

既然有人會御劍之術,便可省下大把的時間來,省下的時間當然得用來好好觀賞觀賞這座娛樂之城了。一個地方妓院的規模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個地區的經濟,譬如眼前這座茵茵館,裝修清雅,大廳症整潔,絲竹之聲不時從裡面飄出,跟稷蘇從前和不知道那個門派的師兄逛的花街全然不同。

如果花街女子用如狼似虎來形容的話,那麼茵茵館的女子就是清純的小白兔,好奇心一起來,身體便聽話的邁入門檻。

「公子進來喝酒。」見有人進來,女人隨意將賬本扔在櫃檯上,親密的挽過稷蘇的手臂,脂粉香氣撲面而來,讓她一陣皺眉,果然不管在什麼年代妓院都是一個樣,換了種不同營銷方式也還是妓院。

幸好天還亮著,不到營業時間,門口只老鴇和兩個打扮乾淨的小丫頭,不用體驗被多人簇擁拉扯的感覺,遂心生一計。

稷蘇從善如流,輕撫老鴇手背。

二人已在這條街轉悠多時,後面的公子衣容華貴,卻劍眉星目,神色肅然讓人不敢貿然靠近。正愁沒有方法接近,這粗布短衣的小公子竟自動送上門來,老鴇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可有什麼新到的姑娘?」稷蘇裝作常流連於煙花之地樣子。

裝什麼熟客,看你打扮也不是甚有錢人,要不是見你和後面華貴的公子是一道的,老娘豈能讓你吃豆腐?老鴇心裡一頓鄙視,為了掉大魚,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有,您想要什麼樣的都有。」說著竟捻著手拍上剛跟上來的羽西的胸脯。

「那就請多叫幾個出來瞧瞧,我這朋友第一次來,還不清楚口味。」見著羽西端端正正立於妓院大廳,拘謹的將腦袋扭在一邊,避開女人那呼之欲出的胸脯,甚是有趣,遂推波助瀾道。

「小桃去教姑娘們起床。」

「您肯定會喜歡上這裡的。」老鴇果斷放棄稷蘇,攀上羽西的胳膊,也不在意那人不看自己,只當是第一次來害羞,身軀晃啊晃的,在他身上亂蹭。

東施效顰,三十多歲學十來歲女兒的嬌羞狀,非但不好看,還可笑至極。稷蘇單手撫著下頜,站在一旁,完全一副看戲的申請。

「走。」那人深情未見任何變化,淡淡吐出一字。

我倒想看看你滿口君子之禮的人,如何無禮的拒絕別人熱情的招待,稷蘇未動,為難的以眼神示意一臉錯愕的老鴇。

只見那人,躬身朝老鴇行致歉禮,從容離開,對屋裡其他人的詫異之色置若罔聞。

「走。」稷蘇快速跟上,臨走前還不忘朝老鴇揮手致歉。「不好意思啊,我這朋友可能和尋常男人不太一樣。」

到嘴的鴨子都飛了,本來就已經氣的夠嗆,稷蘇這一挑撥,更是火上澆油,全然不顧「清純小白兔路線」跑到門口,對著兩人背影罵罵咧咧道:「喜歡男人就去青館,來什麼青樓曬,神經病!」

老鴇罵的越凶,稷蘇就越高興,好像那被罵之人中並沒有自己,卻又不管笑的太過,以免暴露自己詭計,一路憋著笑,肚子隱隱作痛。

「此非女子該來之地。」羽西神情未變半分,一本正經道。

「那男子就該來了?」

妓院古已有之,男子尋歡作樂之聖地,偶爾還於此一兩個文人雅士,聞名於世。稷蘇從前只覺此風對女子不公,並未做其他感想,如今身旁一德行端方,滿口君子之道的人也這般說,竟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何故男子就能尋花問柳,處處留情了?」

她只顧著憤憤不平去了,絲毫未曾查察覺自己與羽西已是並排行走,原本前後三尺的君子之隔已經沒有了。

待她反應過來已是不及,一賊眉鼠目的年輕男子,正迎面朝身旁的人撞去。

要遭!

稷蘇顧不得許多將身旁之人向外一推,自己和那人正好肩膀相撞,手上瞬間多出一個福壽花紋的錢袋來。

男子快速向前跑開,一邊跑一邊輕拍自己被撞的肩膀,滿心歡喜之後一摸袖間竟然空了?!遂轉身看與自己相撞之人,那錢袋子正在那人食指上,亂轉呢。

「你,你.......」

稷蘇滿臉疑問,望著他期待下文。

「抓小偷,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錢袋。」

一個蒼老聲音傳來,那男子拔腿就跑,滿嘴嘀咕。「真倒霉遇到個比老子會偷的。」

老奶奶體力不支,背著背簍氣喘吁吁的摔倒在羽西的白靴邊上。

二人同時伸手將老人家扶起,幫著撿回背簍里倒出來的香瓜,稷蘇才在老人面前攤開手,手心裡赫然是剛剛「偷」來的錢袋。

「是這個嗎?」

「是這個,就是這個。」老人顫顫巍巍的去拿那個錢袋,清點裡面為數不多的幾枚銅錢,臉上的褶皺早已被淚水打濕。

不知何時三人身邊已經未滿了觀看的人,此時正自發的鼓掌,聲稱「好人。」稷蘇頗不好意思,旁邊的羽西一派從容,神情無半點變化。

「小公子你好人有好報,將來一定能討到賢惠媳婦兒。」

圍觀人群散去,老人硬往二人手裡一人塞一個自己賣的香瓜,才緩緩離去。

「賢惠媳婦兒我用不著,多給兩個瓜倒是不錯。」香瓜味道香甜,水分足,比鳶尾谷那些又酸又澀的果子好吃百倍,稷蘇幾百年沒吃到過這般好吃的果子了,甚是喜歡。

「荒唐!」

發火表情和語氣都不變化的?甚是無趣,稷蘇懶得理睬,拉開跟他的距離,繼續啃自己的瓜。

「偷盜,非君子之道。」

「施恩圖報非君子。」

稷蘇半晌啃完自己手裡的瓜,雙手在褲子上蹭掉手上的汁液,才踱步到羽西身旁,饒有興趣道。

「施恩圖報非君子,知恩不報是小人,我救下了公子的錢袋,公子卻這般待我,不知公子是君子還是小人呢?」

說完,心情頗好的,哼著小曲兒徑直先走了,留下一個雕塑一樣站立的神仙公子。

一個香瓜下肚,怎麼反倒餓了?

「公子未施恩卻圖報,恐有不妥,這瓜便由我來保管吧,上天若有責罰,我帶公子受了。」

也不等人開口,奪了那人手裡的香瓜,跑向一邊,心滿意足的二度進食。

妖孽!

門下弟子上千,上有三位師尊,無一不對自己所提之禮法奉為真理,此女子伶牙俐齒,頑固不化,是為妖孽。

「這個好看嗎?」稷蘇拿著小攤販桌子上的木簪朝幾步之外人揮舞,那人連眼神都沒給一個徑直走了。

「你餓嗎?」正值返點,天然居的烤鴨香味飄的滿大街都是,稷蘇咽了咽口水,從前方攔住那人,那人繞過又走了。

「我們這是去哪啊?」不吃就不吃反正已經有兩個香瓜墊著肚子,誰叫自己沒錢呢,這集市已經逛了無數遍了,不放換個新鮮的地兒?那人繞過她繼續走。

「堂堂君子,和一介女流計較成何體統。」那人在前面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別不睬我啊,喂!」

無趣之人,真無趣,連生氣都這般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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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兇猛:師尊大人,不娶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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