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引蛇出洞

那天見面后，翎夫人便稱病不見人，真病假病尚不得而知，君玄璃也不在乎。但現在，長盛府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連之前扯高氣揚的慕容靈意和慕容敬裘，也恭敬了許多。

慕容靈琦留在府里照顧眾人，而君玄璃卻選擇獨自外出，不知不覺地便走到了城外。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那個人一定會出現，事實上，果真如此。

「你來了。」

樹下的石桌上擺著一壺酒和兩個酒杯，寄鴻影正坐在那裡，仿若遺世獨立的仙人。

君玄璃走過去坐下，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只是想著，你事情應該處理完了，便來這裡等著，沒想到果然遇到了你，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

君玄璃勾起唇角，看了看桌上：「你今天竟然帶了酒。」

「祝你功成，當然要喝酒。」

「哈！還不算功成，主謀尚未出現，而你沉潛多時，就不打算動作一下嗎？」

「哎~此言差矣，我可一直在暗中監視，給你免除後顧之憂，你竟然覺得我沒有作為，實在是很讓人傷心。」

看著寄鴻影故意傷心的模樣，君玄璃只感覺無語，這種老狐狸，怕是人間少有。

君玄璃說道：「隨你怎麼說吧，我可先說下，慕容殷我可不一定對付的了。」

「儘力便好。」

君玄璃沉默了，半晌，問道：「寄鴻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多餘了。」

「是嗎？你難道不是有野心，想成為這一境之主？」

「一境之主？你的想法不錯。」

寄鴻影饒有興緻地看著君玄璃，他寄鴻影可不想做皇帝，只是他想發展自己的理念，碰巧這邊都是他的敵人罷了。

君玄璃沒有再說話，寄鴻影又補充道：「不過，慕容殷是我必除的對象，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便好。」

「既然是暫時的利益合作，這樣問是我唐突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君玄璃欲走，卻被寄鴻影叫住了：「這酒，是好酒，難得我準備，不喝一杯嗎？」

君玄璃看著斟滿酒的酒杯，一口氣喝了下去，入口除了微微的苦，還有一絲絲的清甜。

「如何？」

「確實不錯，告辭了。」

君玄璃大步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的情緒很複雜，利益合作么......

回去后，君玄璃先去了皇宮，也不知道慕容敬珏審的怎麼樣了，但願他們的刑法不要太重，他還有用處，不能太傷殘了。

城外茅草屋外，清懷客焦急地眺望著遠處，那日他被救走後就一直住在這裡，雖然隱蔽，但他每天仍是膽戰心驚，生怕被人找到，畢竟岳千峰已經下了全國通緝令。

這時，一道鬼魅般的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面前，清懷客一見來者，眼中頓時放出光來，連忙問：「念如風，主人怎麼說？」

被稱作念如風的男子手持煙斗，緩緩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口煙氣，不緊不慢道：「主人已經答應見你了，你可要想好應對的話。」

「我知道，請帶路吧。」

念如風吹出一口煙氣，清懷客只感覺眼前景物開始變得扭曲，模糊，待他仔細看清之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前面是一棟獨特的高樓，建立在怪石林立的山上，石板路的兩邊有許多柱子，以及火盆。

這是清懷客第一次來到慕容殷新的據點，之前，在慕容殷建立組織不能回來的時候，一直是念如風，慕容殷的術法大將與他聯繫。

這裡很靜，處處透露出一股異樣的詭異氣氛，嚴肅的讓人難受，清懷客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跟著，反觀走在前面的念如風，則是一派神情自若。

走上長長的台階，映入眼帘的便是「傾卷樓」三個大字，兩人走進去后，大廳內光線微弱，空空蕩蕩的，而正中王座后的簾幕內，發出微弱的光芒。

念如風輕輕一鞠躬：「主人，清懷客已經帶來了。」

「參見主人。」

「嗯。」

簾幕後傳來低沉的聲音：「計劃失敗了？」

「是，請主人恕罪。」

慕容殷冷哼一聲，接著簾幕後傳來一道強大力量，將毫無防備的清懷客打倒在地。

清懷客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這一下雖然只是皮外傷，但他深知慕容殷的手段，下次再失敗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主人恕罪啊！」

慕容殷問：「這只是一個警告，說吧，為何失敗。」

清懷客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慕容殷，說完后，簾幕後面並沒有任何回答，念如風補充道：「主人，我可保證，他說的是實話，當時我答應前去幫忙，卻沒想到正好撞見他們失敗，慕容靈曦......五小姐的能為，確實是不簡單的。」

慕容殷聽完，語氣好了一些，說道：「雖然早前聽到你們的消息，靈曦恢復了靈力，性格也有些變化，但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大問題，今日之言，不得不讓我重新審視她了。」

念如風問：「主人是擔心，五小姐被人取代了？但此事二少爺和清懷客都暗中調查過，五小姐並未易容，除了性格和靈力，其他的沒有太大變化。」

「愚蠢，有時候取代，並非只是易容那麼簡單，也許靈曦早已死了，現在的慕容靈曦，說不定是什麼人安插在長盛府的眼線，企圖顛覆整個長盛府！」

「原來如此，那接下來，主人有什麼打算？」

慕容殷沉默了，然後又問清懷客：「清懷客，敬珏現在怎麼樣了？」

「回主人，二少爺現在被關押在皇宮大牢之人，有專人看守，不過看皇上的意思，只是審問他，並沒有想殺他。」

慕容殷說道：「他們此舉，想必已經開始懷疑我，留著敬珏不過是想引我回去。」

念如風問：「主人既知是計，可是如何打算？」

「既然他們想讓我回去，那便回去，看看他們到底有何本事。」

念如風說道：「主人，如今主人雖未讓傾卷樓出現在大眾視線之中，但我們眾人已經做好了競逐群雄之準備，金雀國和焰雨族已經對我們有所警覺了，在此時離開，只怕......」

「無妨，我們尚未露面，還有轉圜時間，此時回去，若能一舉拿下西淵皇朝，對以後也是一大助力。念如風，清懷客，就由你們兩個帶人去先處理，散布眼線監視城中動向，隨時向我回報。」

「是。」

兩人接到任務便退了出去，離開后，清懷客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看著神情自若的念如風。問道：「這次主人為何不露面？」

念如風回答道：「主人尚在閉關，已至最後關頭，所以只能藉由傳音與我們對話。本來主人打算出關后便讓傾卷樓正式出現，如今又出了這種情況，主人只能先回去處理這些家事了。」

清懷客沒有再說什麼，主人終究還是很在意家人的，看來二少爺有救了。

而在皇宮內的地牢之中，慕容敬珏被廢了武功封了靈力，雖然沒有對他使用酷刑，但艱苦的牢獄生活也把他折磨的異常憔悴。

見到君玄璃出現，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君玄璃向士兵問了他的情況后，就打開牢門進去了，進去后就一直看著他。

許是被盯的有些煩了，慕容敬珏問：「你來做什麼？我是不會說的，我還是那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君玄璃說道：「我暫時不會殺你，問知道父親不會放棄你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會不注意，況且，清懷客不是已經逃走了嗎？」

慕容敬珏瞪大眼睛：「你是故意讓他逃走？」

「若不是故意，他怎可能逃過那層層圍剿，這次收穫不少，至少讓我見識了給大臣施加咒術的人的實力。放走他，不過是引父親回來。」

慕容敬珏突然變的很激動，撲到君玄璃身上，揪著她的衣服大吼道：「慕容靈曦，你到底想做什麼？他可是我們的父親！你不想著幫助他，居然還和他作對！」

君玄璃猛的一掌將他打開，毫無還手之力的慕容敬珏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君玄璃嫌棄地整理了衣服，說道：「慕容敬珏，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是慕容靈曦，但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我所做這些，不過是與皇上的合作，這個真相你應該早就懷疑了吧。」

聽到君玄璃這麼說，慕容敬珏也真的沒有太吃驚，他確實懷疑過，於是又問：「那你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

「因為此事應該早就傳到慕容殷耳朵里了，我想，以他之智慧，他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慕容靈曦了，所以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你！可惡！」

慕容敬珏握緊拳頭。

君玄璃說道：「你就先在牢里好好待著吧，你招不招，都不會改變結果。」

君玄璃說完就離開了地牢，慕容敬珏非常生氣，想衝過去，卻被大牢的士兵拳打腳踢扔了進進去，他只能瘋狂地捶打著牢門，但他改變不了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