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真實還是虛幻

夜晚的南海鎮靜謐而安寧，偶然有貨船靠港，響起零星的嘈雜聲。

午夜之後，灰白色的霧氣從海上吹拂而來，兩名拿著提燈的灰袍法師緩慢的走向修道院。

灰袍法師帶著很深的兜帽，但潛伏在陰影的獵殺者，依然能看到灰袍法師兜帽下浮現著冰藍色的幽光。

嗖！一道利箭拉出了一道狹長的紫色光影，飛速向這兩名灰袍法師射去。

噗通，中箭的法師應聲倒地。

箭矢貫穿了他們的心臟，原本這種程度的創傷會瞬間奪走他們的性命，然而兩名法師卻沒有死，他們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身體動作僵直，就像是生鏽了的機械。

利箭並沒有奪走他們的性命，但十幾秒后，刺入到魔法師體內的奧術箭矢瞬間爆炸。

爆炸迸發出來的奧術鎖鏈，將兩名法師死死地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黑夜中的幻影一步步的向著魔法師的位置走來，她抽出破魔匕首，將匕首刺在了一名魔法師的天靈蓋上。

「說！你們背後的主使者是誰？」希爾瓦娜斯厲聲喝道。

魔法師眼神空洞，他歪斜著腦袋，臉部沒有任何錶情變化：「自由。」

噗！一層寒霜從法師的額頭迸射出來，希爾瓦娜斯送他去了影之國度。

希爾瓦娜斯將目標放在了另一名魔法師身上。她目光冷厲，重複著剛剛的問題：「說，你背後主使者是誰？」

剩下的魔法師依然沒有任何面部表情，他控制著提燈內的火光，一邊搖頭搪塞著希爾瓦娜斯。

希爾瓦娜斯直接斬斷了他的手腕。將提燈搶了過來。

「該死！」

我就知道不能對這些小嘍啰報以希望，希爾瓦娜斯將手中的提燈交給了一名亡靈法師。

萊斯接過黑暗提燈，他仔細觀察著提燈內的魔法結構，沉聲道：「又是一個只能播撒絕望氣息的提燈，它並不具備傳送魔法的特質」

希爾瓦娜斯送這兩名亡靈法師上路之後，她周圍莫名出現了一層黑暗的氣霧。

「希爾瓦娜斯將軍，我能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你。」萊斯察覺到這股氣息並不弱，但是它又不等同於死亡。萊斯作為一名亡靈法師，他對於死亡氣息的感知能力很強大。

希爾瓦娜斯倒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她無所謂道：「我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我一天找不到科林，我就一天不會放棄。如果那個幕後主使者真能夠主動找我的麻煩，我求之不得。」

萊斯搖搖頭，他冷靜的說：「這次行動結束，我們應該先回到天空要塞。」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會回到天空要塞。」希爾瓦娜斯將匕首插回到大腿位置的匕鞘中說道。

萊斯拒絕了希爾瓦娜斯的回答：「現在是關鍵時刻，希爾瓦娜斯將軍。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按照茉德拉魔導師制定的規則進行行動。在科林魔導師回來之前，我們必須要穩住當前的洛丹倫局勢。所以我建議你，不要脫離天空議會，單獨行動。」

希爾瓦娜斯點點頭說「你說得對，但我有一些私事。不是關於任務的。放心，我不會貿然行動的。在科林回來之前，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大家共同面對這次亡靈的威脅。」

萊斯欲言又止，他點點頭說：「注意安全，希爾瓦娜斯將軍。」

話音剛落，萊斯消失在了暗影之中。

希爾瓦娜斯伸手觸摸圍繞她身旁的暗影，她輕聲說道：「我還要殺死多少亡靈。」

......

「你的強大著實讓我意外。」尤格薩隆的聲音再次響起，尤格薩隆之心遍地儘是殘破的軀殼。

科林喘著粗氣，大量的能量消耗讓科林體力不支。

「很顯然，單純的力量無法讓你坦然面對失敗。但這只是暫時的，你很快就會感受到最真實的幻境，也許只有那虛偽的真實才能讓你明白，你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困獸之鬥。」尤格薩隆改變了尤格薩隆之心的幻境，現在，整個尤格薩隆之心，變成了鬱郁青青的森林。

沒等科林對當前的幻境進行判斷，熟悉的聲音在科林的耳邊響起。

「科林？你回來了。」卡波妮婭激動的挽住科林的手臂，她欣喜若狂的說道。

科林眉頭微皺，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知覺，但他又真切的聽到了卡波妮婭的呼喊。

溫柔帶著顫抖的聲音彷彿就縈繞在他的耳邊，但科林又覺得這真切的聲音離他又很遙遠。

這裡到底是真實的世界，還是尤格薩隆編織的幻想。

無論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科林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讓自己鎮定下來。

大約過了五分鐘，科林腦海中的轟鳴聲漸漸消失，他梳理著雜亂的思緒，將注意力從尤格薩隆之心轉移到了卡波妮婭所在的世界。

卡波妮婭看著科林如此反常的狀態，她沉默許久，知道科林重新睜開眼睛，他才反應了過來：「科林，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暈。」科林笑了笑，坦誠的說道。

卡波妮婭感覺科林從上古之神的世界回來之後變得有些反常，但她有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科林看起來很累，他現在迫切需要休息。

卡波妮婭攙扶著科林來到塔倫米爾的一座小旅館住下。

細心的卡波妮婭為科林準備了熱水，她用溫熱的毛巾為科林擦拭著面龐，在擦臉的過程中，科林只感覺大腦很沉，不一會兒，科林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尤格薩隆之心連續戰鬥了數天的時間，科林身心俱疲，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疲倦過了。

科林能回來，這對於卡波妮婭來說是在好不過的消息。

入夜，卡波妮婭並沒有入睡，她趴在科林床邊，小憩了一段時間。

卡波妮婭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睜開眼，發現科林竟然變成了一隻臃腫的血肉巨獸。

卡波妮婭當即從窗邊退到了房間的角落，她警惕的看著如此模樣的科林，雙手亮起了刺眼的奧數光輝。

睡夢中的科林對於魔法的感應同樣很敏感，他瞬間醒了過來，難以置信的望著卡波妮婭說：「卡波妮婭？你這是幹什麼。」

卡波妮婭看著假扮成科林的怪物，她微微搖頭，冷厲的說：「怪物，為什麼幻化成科林的模樣。」

話音剛落，一道奧術衝擊直接擊穿了科林的心臟，科林眼前一黑，他直接從尤格薩隆之心中蘇醒了過來。

科林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成了血肉世界，他腦袋很暈，精神力在剛剛的幻境中消耗了大半。

「你看起來很累，不是么？」尤格薩隆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就像是在嘲諷科林一般。

科林長舒一口氣，他認定了剛剛是尤格薩隆製造的幻想，不過，科林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懼色。

「如果你只有這點把戲，我真不知道你跟翡翠夢魘的薩維斯有什麼區別。」科林嘴炮道。

薩維斯？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可惜的是，他沒有完成對翡翠夢境的腐化。

尤格薩隆面對科林的嘲諷，他並沒有接著科林的話繼續說下去。

他繼續為科林製造幻象，在尤格薩隆之心，他可以為科林展示他想讓科林看到的任何景象。

尤格薩隆之心的景象再次發生了改變，科林眼前的景象變成了一處幽暗漆黑的地宮。

地宮的線路錯綜複雜，而科林又無法外放神性，於是，他被困在了地宮很長時間。

科林很疲倦，既然是尤格薩隆編製的幻想，科林索性找了一個空地躺了下來，簡單的做著休整。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科林再次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卡波妮婭讓我們小心，我們現在看到的所有景象，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夢魘似乎已經滲透到了洛丹倫。」奧蕾莉亞舉著火把，走到了黑暗的地宮。

溫蕾薩緊跟在奧蕾莉亞身後，她也拿著一柄火炬，灼燒著洞壁上方的蜘蛛網。

走過一個廊道的過口，溫蕾薩突然驚呼一聲。

「科林！大姐，你看那是誰？」溫蕾薩將火把插在洞壁的泥土中，急忙過去攙扶科林。

科林現在腰酸背痛，那種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聲音來源，讓他腦袋發懵。

見到溫蕾薩和奧蕾莉亞之後，科林並沒有表現的多麼激動。相反的是，他很冷靜。

之前卡波妮婭的出現給科林上了生動的一課。

不過奧蕾莉亞表現的很警惕，她靠到溫蕾薩身邊，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科林。

只有一絲微弱的奧術魔法氣息，頓時，奧蕾莉亞抽出了匕首，死死的盯著科林的後腦勺。

「你怎麼會在這裡。」溫蕾薩又驚又喜，她急迫的詢問科林說道。

科林同樣細緻的觀察著溫蕾薩和奧蕾莉亞，但是眼前的溫蕾薩和奧蕾莉亞沒有任何怪異的模樣，她們並不像是幻象凝聚而成的景象。

但是科林現在無法使用能量來判斷，眼前的奧蕾莉亞和溫蕾薩到底是不是能量幻化而成的虛像，所以他也很矛盾。

「科林？科林？」溫蕾薩看著科林雙眼無神，精神渙散，她攙扶科林的手臂漸漸放開。

科林感受到了溫蕾薩對他的信任正在緩緩消失，正當科林思考溫蕾薩為什麼對他有敵意的時候，他看到奧蕾莉亞竟然用著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瞬間，科林發現自己就像是傳送回到了尤格薩隆之心。

「信任並不會因為你們彼此了解而變得堅韌，相反，那是擊碎你們彼此之間羈絆的最鋒利的武器。」尤格薩隆的話語中摻雜著一份戲謔的語氣，他笑著說道。

科林定了定神，他冷靜的端坐在地面，冷笑一聲說道：「夢魘？尤格薩隆，你以為我不清楚你製造的幻象其實是真正世界的景象？」

「哦？你覺得那是真的么？」

科林不確定，但他剛剛確實想用這個猜想，來詐尤格薩隆。

夢魘之王畢竟是夢魘之王，科林的小把戲很快就被尤格薩隆識破了。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你們所生存的世界，難道不是泰坦給你們編製的夢境么？山川，河流乃至物種繁衍的秩序，全部都是泰坦制定的規則，相比起我製造的夢魘，看起來更加的真實。如果你想一直活在這個世界，那麼夢魘就會一直存在。」尤格薩隆說的話異常的難懂，但科林大腦保持的很清醒。

尤格薩隆認為只要禁錮了科林，他就可以征服整個艾澤拉斯世界。

科林卻不這麼認為，雖然地表世界沒有了他的力量，但是他堅信，天空要塞的力量乃至整個艾澤拉斯的力量，也一定能捍衛艾澤拉斯的尊嚴。

「比起我，你才應該生活在夢魘世界。這樣你就可以放棄這麼多複雜的計劃，心甘情願的生活在夢魘帶給你的愉快之中。」科林開口之際，場景再次出現了變化。

黑色的氣霧在科林眼前閃過，一抹濃黑的幻象掠過，兩名亡靈魔法師瞬間被一名遊俠裝束的精靈斬殺。

科林站在精靈遊俠的背後，他看著遊俠將軍泛白的髮絲以及手中帶著寒光的匕首，他伸手拍了拍精靈遊俠的肩膀。

渾身帶著殺意的精靈緩緩轉身，科林看到眼中泛著深紅色光芒的精靈，心中宛若沉下了一塊巨石。

「希爾瓦娜斯？」科林難以置信看著希爾瓦娜斯，恍惚道。

希爾瓦娜斯看著科林眼中的失落，她急忙將周圍的黑色氣霧推的一乾二淨。

周圍很安靜，希爾瓦娜斯當即將額頭埋在了科林的懷裡。

「別看我現在的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我想找到你，所以我接住了暗影之國的力量。」希爾瓦娜斯話音中帶著哭腔，她無奈的說道。

話音未落，科林的身體再次變成了漆黑色的血肉腫塊，但是希爾瓦娜斯卻依然抱著科林沒有放鬆。

她知道眼前的軀體雖然不是科林，但控制這具身體的人一定是科林。

那落寞悲痛的眼神不是別人，正是科林。因為在影之國度，科林曾經在時間線中，見到過我現在的模樣。

希爾瓦娜斯剛要問科林為什麼變成了現在的模樣，科林在地表世界的身體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