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0：六階魔法（中）

我全都要。

這是世界之上的至理名言，蔣正決定跟著真理行走。

「一切生存的根基，一切生命的根源，一切有形之物的存在，一切可知的本質。」

「土系六階魔法，原始凝視！」

一隻純粹由泥土所構成的碩大眼睛，從大地之上升騰而起。

洛陽。

一處厚重無比的宮殿之中，一個兩隻眼睛里好似有上千個細密瞳孔，好似昆蟲複眼一樣的男人，猛然從最深厚的土壤之中破土而出，他那些瞳孔逐漸縮小，逐漸合成一體，完全遮掩不住的慌張，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世衛組織。

扭曲得好似DNA一樣的建築之上，舉著一個球體一樣的房間，那球體房間之上，牆壁中長出了萬千花朵。有猩紅如血，只有一瓣花瓣的；有淡白如紙，卻看著有溫暖祥和味道的，最為突出的，則是最中心的那一朵，好似一個人一樣的花朵。

「是什麼東西？那種恐懼！」

與此同時，諸多國家的國都之中，各個區域的大疾控的強者，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融合神孽的失去了神孽的感應，製作銅製武器的也放下了鐵鎚，所有的強者，都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拳頭，某種不可知的大恐懼，大憤怒，出現在他們的心頭！

「殺。」

「那個地方，有會破壞我理想的東西，不能讓它存在！」

「我還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再想起那噩夢一樣的戰場了啊...為什麼，你要出現呢？」

巨大的眼盯視著懸在了半空之中的吉舒，然而吉舒卻並沒有恐懼，只是很好奇地看著地上的那隻巨大的眼睛，開口說話，聲音好似發生了多普勒效應一樣，層層疊疊，卻異常地清楚：「你運用的，應該是創造之力吧？與毀滅之力一體同源，表現不同的東西——是嗎？」

吉舒哈哈笑著，聲音忽男忽女，時遠時近：「原來如此，你口口聲聲，說著我破壞了一切，造就了可怕命運，結果你和我也是一類的人嗎？不是靈魂與身軀一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我指指點點，而是靠近了我同流合污，卻又當女表子立牌坊，雙標我嗎？」

「真是惡劣的人性呢，不過，我不討厭。」

吉舒手握著拳，祂的身體撐開了世界的邊緣，晦澀不可知的力量支架一樣，支撐著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體量，能夠容納一切的正義，同時也能容納一切的邪惡。我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我也無處不在融入萬物。我雖然毀滅了無數人，但我同時，也創造了無數人。」

「這樣的我，雖然有無間的罪惡，卻也有無間的大善。不過，誰也無法審判我，誰也無法獎賞我，所以就這樣吧。」

吉舒指著蔣正，嘴角挑起的模樣，逐漸變作了樹枝，纏繞著祂的那張臉面：「所以，你停下你那挑釁我的行為，我可以原諒你。同時，作為這片靈界之上，第一個覺醒了自我人格，擁有了難以想象的智慧的世界——你臣服於我，我會原諒你所有的...」

而蔣正所回應祂的，則是——

「一切生命的發展，一切生命的本質，一切智慧生靈的可能，一切可知的命運。」

「水洗六階魔法，文明之歌！」

大陸之上，那一隻明顯的眼睛之中，一滴水，落在了眼睛之中，之後便是無間洪水濤濤，斷便了天地。等到大浪平息之後，無數的生靈生長在了這片土地上。

生命的起源，便是文明的序曲。

「你居然，你居然敢違背，擁有著世界智慧的我？！」吉舒咆哮著，聲音逐漸變得宏大：「不過，你寧願為了無數的生靈來殺我，甚至不惜與這個世界，包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一併為敵，你這樣渺小，卑微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勇氣，能讓你向這一切發起挑戰呢？」

戰鬥到了此時，無論是吉舒，還是蔣正，都希望能能直接對對方進行攻擊，一擊制勝。

無論是誰也好，只要能踏上這片土地，哪怕只是一個孩子，普通的一記拳頭，都能殺死對戰的兩個人。

然而，這裡的混沌之力與世界之力交接，寂靜與運動的力量，在兩者對拼之間產生而又消失，哪怕是世衛組織中的強者來到了此處，都要被兩種力量改變本質，最後被碾碎，連飛灰都不會有，就成了兩者對拼的力量。

所以，只能用嘴炮來解悶。

然而讓吉舒萬分恐懼的是，祂逐漸發現，蔣正所運用的力量手段之熟練，竟然遠超過祂的想象，若是讓對方這樣下去，必然是蔣正先施展了所有的六階魔法，將自己先行毀滅的同時，也會將他完全吞噬。

這是何苦？

「與我為敵，與我為敵，為什麼，為什麼會有你這樣，愚蠢，無能，卑鄙無恥的傢伙！」吉舒瘋狂咆哮著，「為什麼你這樣的人，會屢屢出現在我通往強大，通往無敵的路上？！為什麼，啊！？你說到底為什麼？！」

祂費力地靠近蔣正，拳頭握緊，被蔣正的莫名力量卡住，無法靠近，卻依舊揮著拳頭，對蔣正咆哮：「你算什麼東西？啊，你就是個普通人，你就是個無能的人，從天外的世界來，被削弱了魔力的感應，你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這個世界對你這樣殘酷，對你這樣反感，你憑什麼對這個世界兢兢業業？」

「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你以為你能當上救世主嗎？不！不會！」

「你的一切歷史，你的一切功績，最後都會被某個不知名的，被世界所看重的鐵憨憨所繼承！」

「所有愛慕你的，所有關心你的，所有渴望與你更深一步接觸的人，都會——」

蔣正抬起了頭，那一張已經被抽空，幾乎只剩下骨頭的臉上，竟然也能放出不耐煩的模樣：「你真的很煩誒。」

「我想做什麼，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只是我自己想做而已。」

「我只是個興趣使然的普通人罷了，看到你的所作所為，就去做了而已——與你這樣的臭蟲爛蝦講話，真是丟了人格和尊嚴。」

蔣正滿臉不屑，道：「就算你強大如此，我，蔣正，也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