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門
「既是宓長老的藥膏，由她過手最是妥當的了。」馮若桂又問道，「雲雀那丫頭呢？」
年輕女子回道：「回馮理事的話，雲師姐剛離開，弟子不知雲師姐去了哪裡。」
年輕女子剛說完，站在窗前的一個女子開口說道：「馮理事，雲師姐去了後院，弟子幫馮理事叫她回來。」女子話還未說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另一個站在門口位置的年輕女子只來得及「哎」一聲，然後眼睜睜看著說要去找人的女子跑了出去，她看著女子遠去的背影無奈地嘆口氣，然後回身向馮若桂告罪：「馮理事……」不過她話才起了個頭，就被馮若桂揮手打斷。
馮若桂看著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子笑道：「你不用替她賠禮了，反正賠了也沒用，她下次還是這樣。你那妹妹來了我這理事廳好幾年了，這急躁的性子怎麼說都改不了，算啦，隨她去吧。」
馮若桂話說完，閣樓一樓里響起輕笑聲。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子紅著臉，也笑了兩聲，之後她跟馮若桂行了一禮，然後走到窗邊接手了自家妹妹還未做完的事情。
湯果兒一雙眼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偶爾跟那些年輕女子對上視線，她還對著人家笑得很是燦爛。年輕女子們看見湯果兒對著她們笑，她們也輕笑著回應了湯果兒。
馮若桂看著笑得很開心的湯果兒，心裡感慨這孩子運氣真是極好，居然被花閣實力最強的路長老相中，帶回了書院，並且還以凡人之軀直接就成為了書院的分院弟子！御仙書院的分院弟子，雖然是現今已經式微的花閣的弟子，但這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名分。這孩子，運氣可不是一般得好！
湯果兒察覺到馮若桂的視線，轉頭看了馮若桂一眼，她臉上依舊笑嘻嘻的，湯果兒的笑容看上去簡單又純粹，看得馮若桂也不自覺對她回以微笑。
看了笑容滿面的湯果兒后，馮若桂又看一眼低著頭、安靜地待著的花櫻芳，不自覺就皺了眉。花櫻芳比起湯果兒來，實在是太安靜、太沉默了，從她身上，馮若桂感受不到任何喜悅高興的情緒。按理來說，從前山的普通弟子一躍成為分院（雖然是教習）的真傳弟子，這絕對是值得驕傲自豪的一件事！馮若桂抿了一下嘴，這孩子若不是心性使然，那她的心思……
「馮理事，我把雲師姐找回來了。」馮若桂的思緒被歡快的女子聲音打斷，之前跑出去的年輕女子笑嘻嘻跑進了閣樓。
一個穿著淡青色紗裙、領口綉著一片竹葉的年輕女子隨後走了進來，她笑看著馮若桂問道：「師父，你找我有什麼事呀？」女子說話的時候，目光從花櫻芳和湯果兒的身上一掃而過。
看見愛徒雲雀，馮若桂心情好了不少，她笑著打趣道：「你這丫頭不在廳里待著，又跑到哪裡偷懶去了？」
雲雀走近馮若桂身邊，伸手拉著馮若桂的衣袖輕輕晃起來：「師父你怎麼又說人家偷懶，人家不過是做事累了，去後院走走，散步休息一下，哪裡算得上是偷懶？師父你別在師妹們面前亂說人家，免得人家以後在她們面前都沒有威信可言了。」
馮若桂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雲雀的額頭，笑道：「你呀，天天跟她們沒大沒小地廝.混著，早就沒有什麼威信可言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師姐，她們敢不怕我？！」雲雀撅起嘴。
「不信？不信你問問她們去，看看她們誰還怕你。」馮若桂話說完，閣樓里響起年輕女子們歡快的笑聲。
雲雀跺腳，假裝很生氣的樣子，嬌喝道：「你們都不準笑！」
不過沒人理她，閣樓里，除了花櫻芳，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連湯果兒都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雀平日里被大家調侃慣了，拿馮若桂和其他人都沒辦法，不過她看見跟著大家一起笑得很嗨的湯果兒，眨了眨眼，問道：「你這孩子是哪裡跑來的凡人？為何在我花閣的理事廳里？」
沒想到會被人忽然發問，湯果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馮若桂對湯果兒的印象還可以，因此替她答道：「這孩子是路長老從俗世帶回來的孤兒，從今天起，她就是我們花閣的弟子了。」
「俗世之人？路長老帶回來的？」雲雀羨慕地看著湯果兒，說道，「你這孩子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馮若桂又指著花櫻芳說道：「這孩子原是前山的弟子，被青花師相中了，從今天起，她也是我們花閣的弟子了。」
「前山的？」雲雀有些驚訝地打量了低著頭的花櫻芳一眼，嘆道，「能被曾說過不要收徒的青花師收為弟子，你這孩子的運氣……」
「弟子並不是依靠運氣才被青花師收為徒弟的。」花櫻芳打斷了雲雀的話，說話的時候她仍未抬頭，不過雲雀還是看清了她皺著的眉頭。
花櫻芳的話讓理事廳里驀然一靜，湯果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花櫻芳，又偷偷瞄了瞄雲雀和馮若桂她們。
雲雀原本臉上帶著的笑意收了起來，她看著低著頭的花櫻芳，抿了嘴。
臉色看上去並沒有任何變化的馮若桂笑著說道：「前山的弟子能被分院的教習看中，收為徒弟，自然不是只靠運氣的。雲雀，你這話說得太過輕巧，還不快跟你師妹賠禮道歉。」
雲雀噘嘴，皺眉，有些委屈地看向自家師父，最後還是在馮若桂的眼神示意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花櫻芳說道：「師姐我一向說話隨意，沒別的心思，並不是故意的，師妹你不要氣惱。」話說完，雲雀噘著嘴看了馮若桂一眼。
「不敢。」花櫻芳乾巴巴地回了兩個字后，再沒說話。
雲雀被花櫻芳氣到，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雲雀轉身想走，她不想再看見花櫻芳了，不過卻被馮若桂抓住手腕。
馮若桂看著氣鼓鼓的雲雀，眼神示意雲雀別鬧脾氣，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還帶著笑意：「既然你已經道過歉了，那就好了，接下來，你就帶著兩位新入閣的師妹去辦理入閣手續吧。」
馮若桂的話讓雲雀瞬間瞪大了雙眼，湯果兒有些擔心地看了眼雲雀，又看向還是低著頭的花櫻芳，而花櫻芳看上去並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