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閣

「書院的院長每十年會煉製一百條引魂繩，每個分院按例各分十條，剩下的二十條院長會放在幻境堂，由各分院的弟子自行申領換取。三年前，我師父去院長處拿回來了十條，一年前，小穆師姐領走了一條，現在閣里還剩下九條。你啊，趁著還能選擇的時候趕緊選一條自己喜歡的，不然拖到最後，就只能跟我一樣，拿別人選剩下的了。」雲雀挽上湯果兒的胳膊，往前走。

「多謝師姐提醒，我等會兒一定記得把引魂繩給選了。」湯果兒很感謝雲雀告訴她不少有用的信息。

「一點小事，不用這麼客氣。」雲雀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很是燦爛。

「雲師姐，你跟新來的師妹說什麼這麼高興呀？」一個穿著松花色紗裙、年紀看上去比湯果兒還要小一點的女孩站在雲雀之前指著的院子門口，她笑嘻嘻地看著還沒從走廊里出來的兩人。

「哎呀，這麼快就到了？」雲雀看見她，笑道，「小孔雀，你不在院子里好好待著，跑出來幹什麼？」

被雲雀叫小孔雀的女孩嘟著嘴，埋怨道：「還不是因為師姐你出來得太久了，先來的師妹都已經辦好了入閣手續，就等著你們過來了，等兩位師妹辦完了手續，我還要帶她們一起去我師父那裡領東西呢。我都已經提前給我師父送了信過去，師父肯定早就已經等著了。」

「哎呀，小孔雀生氣了，好啦好啦，別生氣啦，是師姐的錯，跟果子聊天忘了你們還在等著呢，走，我們現在就進去啦。」雲雀走近女孩，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她一通亂揉，把女孩的頭髮都給揉亂了，這讓本來還不怎麼生氣的女孩真的炸毛了。

「雲師姐你住手！」女孩雙手護著自己的頭，後退兩步離開雲雀的魔爪，她氣呼呼地瞪著雲雀，「今天師父好不容易答應給我編髮的，你別碰我頭髮！」

「哎呀？是龔師父給你編的？」雲雀仔細打量了一下女孩的髮式，點頭贊道，「龔師父的技藝比以前有進步多了。」

「我師父厲害著呢！」女孩聽見雲雀稱讚自己的師父，驕傲地昂起了頭。

雲雀笑看她一眼，拉著湯果兒就進了院子。

「剛那孩子叫做孔雀，是理事廳的幹事龔祺師父的愛徒，你別看她看上去比你小，人家可是快三十歲的黃花大閨女了。」說到「快三十歲的黃花大閨女」，雲雀沒忍住，輕笑出聲，「我們修道之人成長衰老都比凡人緩慢，活得也比凡人長久，所以你別看我們都是年輕貌美（說到這裡，雲雀沒忍住笑了一下）的模樣，其實我們的年紀放在俗世，都是要被人跪拜的祖宗們了。啊，對了，孔雀跟你經歷差不多，她也是龔師父從俗世帶回來的孤兒，不過她進花閣的時候還是個不知事的嬰孩。孔雀從小在書院里長大，從未出過書院，她自懂事起就開始修道，閣里大家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因此都寵著她，她心性單純，跟個孩子一樣。閣里每次來了新的師妹，她都愛往人面前湊，雖然有些纏人但是並無惡意，果子你若是嫌煩，也別當著她的面擺臉色，你悄悄告訴我，我幫你哄走她。」後面的話，雲雀是湊近湯果兒的耳邊悄悄說的。

雲雀能說這樣的話，說明孔雀真的很受大家的寵愛，湯果兒回頭看了一眼鼓著腮幫子跟在她們身後的孔雀，點頭應道：「我知道了，雲師姐。」

湯果兒跟雲雀進來的這個院子並不大，裡面除了一座假山之外，就只有一棟兩層樓的小木樓。雲雀跟湯果兒慢悠悠走進了小木樓，已經辦好了入閣手續的花櫻芳站在門后，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而坐在正對著門口的古式書桌后、穿著松花色紗裙的年輕女子看見雲雀進來了連忙站了起來：「雲師姐……」

雲雀止住她要出來行禮的動作，把湯果兒往前輕輕一推，說道：「你先別起來了，把這孩子的入閣手續先辦了吧。」

「是。」年輕女子重又坐了回去，她示意湯果兒上前，問道，「師妹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裡？」

「我叫湯果兒，十五歲了，家在……我不記得了……」

正拿著一根玉石雕琢而成的毛筆往兩塊並排放在一起的玉牌上寫著什麼的年輕女子聽了湯果兒的話，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湯果兒。

湯果兒不敢看她的眼睛，於是低下頭，有些心虛地小聲說道：「我真的不記得家在哪兒了……」

雲雀看湯果兒低著頭，聲音也變小了，以為她又想起了「傷心往事」，她連忙幫湯果兒說道：「這孩子是路長老從俗世帶回來的孤兒，她在俗世已無牽挂，你就別問那些有的沒的了。」

年輕女子聽了雲雀的話，似乎有些驚訝，但是她很快回過神來，繼續問湯果兒：「你可有拜書院里誰人為師？」

「啊？」湯果兒搖頭，「我今天剛到書院……」

「她並沒有拜任何人為師。」雲雀替湯果兒答道。

俗世的孤兒，也沒有拜過師，湯果兒的信息十分簡單，年輕女子很快就記錄好了。信息記錄好了后，年輕女子收起玉筆，站起身把其中一個玉牌拿給湯果兒：「湯師妹，恭喜你，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花閣的弟子了。」

「多謝師姐。」湯果兒接過玉牌。

「好了，入閣手續辦好了，你們快跟我走吧。」一直站在門邊的孔雀等不及了，「快點快點，我師父還在等著呢。」

「哎呀，你這孩子，急什麼急。」雲雀回了孔雀一句，然後看著年輕女子笑道，「小孔雀沒耐性，那我們先走啦。」

年輕女子笑道：「還不是因為師姐你剛剛在外面耽擱了不少時間。」

「哎呀，這是在怪我啦？」雲雀眨了眨眼。

年輕女子忙陪笑道：「我哪敢啊，雲師姐你莫亂說。」

「兩位師姐你們既然聊得開心，那我就先帶兩位師妹先走了。」孔雀白了雲雀和年輕女子一眼，跑到湯果兒身邊，扯著她的袖子就往外走，走到花櫻芳身邊的時候，孔雀對花櫻芳說道，「師妹你跟我走。」

花櫻芳沒說什麼話，跟著孔雀就往外走。湯果兒回頭看了雲雀一眼，雲雀站在原地，笑著對她擺手，讓她跟著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