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天換命

「滴答——」

「滴答——」

鮮血流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裡格外響亮。山洞四周亦是寂靜無聲，很難想象，在21世紀的今天，還能有這樣的避世之地。

洞中一紅裙女子席地而坐，鮮血正是從她手腕中滴落，落入地面一巨大的法陣中，便迅速被吸收，法陣忽隱忽現，不斷閃爍，因鮮血滴入，泛著妖異的紅光。

法陣中央，元承意盤腿而坐，雙眼緊閉，眉頭緊蹙，似經歷著巨大的痛苦。只見那法陣紅光化為幾道極細的絲線匯入其體內，使她整個人彷彿沐浴在血色中。

「阿顏，我們是不是快要成功了？」元承意閉目問道。

「不急。」容顏輕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偷天換命之術本就是逆天而為，過程自然艱辛。」

的確，人的壽數乃天定，妄圖改變，就是違逆天道。古往今來，求長生者無數，可又有哪一個能夠成功？便是多智如孔明一般的人物，不也敗給了天道，飲恨而終嗎？

當然，容顏自認為不是一般人，偷天換命不是不能做到，只不過付出的代價太大。不過，她不會後悔！

法陣中又是一陣激蕩，已到了關鍵時期。容顏的臉色也愈加蒼白，幾近透明。

「阿顏，我說……」元承意驀地睜開眼，失聲道：「阿顏，你怎麼了，你的臉——」

只見容顏絕美的臉上青筋暴起，像白瓷布滿了裂痕，彷彿隨時會破碎開來。然而她的目光還是緊緊追隨著承意，帶著溫和與決絕。

等等！決絕？承意忽然反應過來，驚叫道：「你做了什麼，阿顏，不，我不要改命了，你快停下！快停下！」說著，便掙扎著要站起來。

「別動，承意，陣法一旦發動，就無法停止了。」因承意的動作，容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強行終止，你我都活不了。」

承意激動得渾身顫抖，雙目通紅，卻是不敢再亂動。

承意滿是哽咽：「你究竟……做了什麼？」

容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道：「你這具身體的壽數將近，只有另尋軀體復生，而與你靈魂契合的，只有你前世的身軀。我推演過了，前世你遭橫死，陽壽未盡，你借己復生，才能瞞過天道。」

「至於我……」她頓了頓，道：「連接前世今生的道路，需修行之人陽壽為介……」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逆天改命，只有以命……換命。」承意輕聲低喃。

容顏緩緩站起身來，從衣領中解下一物，將其系在承意脖子上，也不看承意那張滿是淚水的臉，自顧自地說道：「此物名喚雲戒，能與靈魂相契，就當我留給你的臨別禮物吧。」

終於，血色被完全吸收，容顏的身軀也更加透明，臉上的裂痕越來越大，在最後一滴血色消失之時，忽然片片破碎開來，很快化作光點消失。

承意目眥欲裂：「不——」

她發了瘋般爬起來，身體卻不受控制往下倒去，感覺到靈魂被寸寸抽離。山洞中，只有那一句「好好活著」仍在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