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傷心絕望
他的劍寒意深深,勢無可擋。
解決掉最後一個人,抽出自己的劍,站在陌允稀面前,兩人對視,冷淞率先別過眼眸,看了離岸一眼,徑直走過兩人,微風過,陌允稀轉身,人已不見了。
離岸忍不住驚嘆,好俊的身手,這樣出神入化的劍法......眸子里隱隱有亮光跳躍著。
「一個,朋友。」陌允稀摸了摸鼻子笑道,這冷淞也太有個性了。
「多謝兄台相救。」
「我叫陌允稀。」忽而想到什麼,「哎呀,糟了。他們打了這麼久,不會被打死了吧?」
說著朝竹林外跑去。
離岸也是一怔,練紅盞和凌霄,誰把誰打死了?或者,誰被誰殺了?收劍入鞘,亦跟了過去。
這邊練紅盞和凌霄兩人正打得難分難捨,一個憤怒當頭,招招都是殺機。
一個有口難言,絲毫沒有辯解的機會,既不能被殺又不想傷了人,一時被追得滿莊子的躲。
根本沒注意林子里正在發生流血事件。
劍招過,風起一陣落葉,直取練紅盞胸口,電光火石間,摺扇擋住了長劍,順勢在劍身上用內力點了幾下,震退凌霄。
「可惡,我要殺了你們無極門所有的人,給我師父報仇!」蓄勢揮劍奪向練紅盞。
練紅盞無奈,忙施展輕功踏過花枝飛出了歸離山莊。來到一處幽靜的地方,碧草如茵,溪水潺潺,倒影出岸邊茂盛的樹榦。
注意到身後追來的凌霄,練紅盞停下身來,一個轉身摺扇擋住他,「我是練紅盞,不是無極門的人。」
「我管你是誰!」
等等......練紅盞?練紅盞?!
此時劍招已出,凌霄生生收手,被劍勢反彈出好幾步。
「你沒事吧?」練紅盞移步上前扶住他。
「沒,沒事。」凌霄壓住胸口的氣,擺手說道。
陌允稀和離岸找遍了莊子都沒兩人的蹤跡,尋了個寬敞的地方坐下休息。
「陌允稀看到他的手臂上有血滲出,遂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一點小傷。」離岸說道,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簡單包紮,「陌兄,剛才與你一同前來的可是神醫練紅盞練公子?」
「離公子好眼力,就是他。只可惜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沒能見到離莊主。」陌允稀愧疚的說道。
「叫我離岸就行。師父他跟我們說了歸離斬的事情。無極門,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離岸站起來就要走。
「你去哪?你知道無極門在哪嗎?」陌允稀叫住他。
「只要他存在,就一定會找到。」離岸說完握緊了手中的劍,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的背影,堅決孤寂。
陌允稀有那麼一瞬的錯覺,似乎眼前的男子本不屬於這世間,就像那無源之水,無根之萍一般,漂浮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難道這才是他自己,之前看到的穩重,大弟子的威嚴只是他的表象,又或者,那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所歷煉出來的性格。
而現在的他,失了親人失了家,還原了最初的自己。那麼,離岸,你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搖搖頭,甩掉思緒,陌允稀看了看毀掉的歸離山莊,暗自嘆了口氣,獨自回了紫蝶冢。
穿過流水花園,微風把柳條吹得一盪一盪的,走向涼亭,紫姝已經等在那裡了。
「你回來了,紅盞呢,怎麼不見他?」紫姝看見她安然回來便問道。
陌允稀兀自坐下,倒了杯茶喝。
「他過會兒應該就回來了。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允稀,你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紫姝看她沒精打採的樣子便問道。
「可能是今天的事太多了,我休息下就沒事了。對了,你安慰一下他們師姐弟,歸離山莊毀了,離莊主,歿了。」陌允稀沉重的心情都快托不起這句話了,到嘴邊又變得很輕鬆的口氣。
「那,離岸和凌霄呢?」紫姝聽了,心裡也是重重的。
「離岸,就說他有事去辦了,凌霄等會問紅盞。剩下的事你去安排吧。」陌允稀說完,邁開腳朝自己的竹樓走去。
「好,交給我吧,你去休息。」
「嗯。」
陌允稀回到房間,倒頭就睡了。
紫姝親自端了熬好的葯來到客房,遠遠便看見離羽鳶和林落楓坐在院子里,都默默的垂著頭,不說話。
「羽鳶妹妹,落楓,這是為你們熬的葯,趁熱喝了吧。」紫姝將要放在桌子上,輕聲說道。
「紫姝姐姐,你有沒有我爹娘的消息?」離羽鳶忙抓住她的手問道。
紫姝握著她的手坐下,「你先把葯喝了我就告訴你。」
旁邊的落楓已經喝完放下了碗,一臉期待的望著紫姝。
「好,我喝。」說完抬起葯碗一飲而盡,放下碗皺著眉頭,紫姝忙遞給她一顆蜜棗。
「羽鳶妹妹,你和落楓今後就住在紫蝶冢吧,就把這當自己家一樣,好不好?」一句話在紫姝的心裡轉了好幾圈,終於小心翼翼的溜出來。
「什麼?紫姝姐姐,你告訴我,我爹娘在哪,他們在哪啊?」離羽鳶顫抖著聲音淚流滿面。
「師姐。」林落楓聽了,心裡堵得難受,又看到離羽鳶聲淚俱下的樣子,聲音哽咽著。
「歸離山莊,毀了,你爹娘,走了。」紫姝慢慢地說道。
林落楓聽了,起身踉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抓起身旁的劍衝出了紫蝶冢。
「爹,娘!」離羽鳶推來紫姝就要往外跑,被紫姝一把拉住。
「我要去找我爹娘,我要去找我爹娘!」離羽鳶聲嘶力竭,悲切的說道。
「你聽我說......」紫姝起身一把拉住她。
「我不聽,我不聽,我要去找我爹娘。」她掙扎著往門外去。
紫姝死死的拽住她,「你現在去又有什麼用,萬一那些人在那裡守株待兔怎麼辦?」
「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紫姝姐姐,我求求你,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要去找我爹娘,我求求你了......」突然暈了過去。
紫姝不忍她的苦苦哀求,只得將她打暈,吩咐下人把她扶回客房,自己守著她。
直到晚上的時候,離羽鳶才幽幽的醒過來。
「好妹妹,總會過去的。莊主和夫人在天上看著你呢,他們,只是換了個住處而已,他們沒有離開你。」紫姝將她摟在懷裡,說著說著卻觸動心弦似的不自覺落淚了。
離羽鳶趴在她懷裡泣不成聲,雙手緊緊揪著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