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人心都是偏的
「這條金光大道是我為你鋪就的,以後的路就靠你們自己了不管遇到什麼,那都是你們應得的,去吧。」闌漪難得一身的清爽的衣裙看著這一身紅裝的漣漪。將漣漪的手放到了黑豆的手中。拍了拍漣漪的手。六下。
「喜鵲,喜鵲,好多的喜鵲啊。喜鵲能來了一定是好事啊。」如此盛大的喜宴,老人家就是活了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一出門就是從這紅毯之上看到了成群結隊的喜鵲在上空像是在引領這對新人一般。
『』一定是好兆頭。好兆頭啊。」迎了一輩子親的喜婆都是不禁感嘆道。
我把你交出去,以後你都不會再是一個別人的下人,以後,你都是自己的主人。
闌漪笑著看著那遠去的兩個人影。第一次,看著離開的人自己會是這般的高興。
「你這樣的破費,朕的國庫是都要被你搬空了。」身邊的冰涼的小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掌覆蓋住。「怎麼很是驚訝。」冷倦低頭看著那闌漪的驚訝帶著驚喜的小眼神。他喜歡闌漪的這般的歡樂。「傻瓜,你在這裡,我能去哪裡呢。」
「我可是不能做禍國殃民的女子啊。」闌漪淡淡的笑著,她的臉上似乎一直都是這種淡淡的表情,讓人又愛又恨。「以後難道不能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一座江山嗎,起碼他以後找老婆好找啊。」闌漪臉上還是笑著。
「這是你真心的想法嗎。」冷倦一直是看著那雙溫溫的眼睛,卻還是一眼看不透。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輩子,跟一個人,是不是太枯燥了。平淡不過是只是活在幻想之中的而已,活著,就是要折騰。」闌漪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既是你的國。我可是揣著下一個的皇子。勢必是要為了自己的娃娃爭一爭的。」闌漪握著自己的小拳頭揮舞了一下。有模有樣的。
「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就好了。」冷倦看著她的這般開心的小模樣說道。
「我可以不懂事嗎。」闌漪眼睛里閃著光。
「可以。」冷倦覺得自己回答了之後似乎是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不過。似乎是事情只有這樣的一個答案。
「土豆一共是三文錢。」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集市上的一個角落裡傳出來。
「這麼小,就兩文吧。」一個看起來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衣冠周整的還算得上是大戶人家的女人一臉的嫌棄睜眼說瞎話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大堆的土豆。都有一筐了。那小孩子不過是六七歲的年紀,肩膀上的鬆散的衣服裡面都是露出了被肋過的紅色的紅腫的印記。
「嘩啦。」那胖女人明明是手都快是碰到了那孩子的小手。手裡的兩文錢忽然是從那個手裡滑落了出去。
那孩子的臉上明顯的一下子的驚愕。
「哎呀。我撿起來,我撿起來。」一個一身的灰塵帶著些泥土混著的汗液的味道的男人趕緊一堆笑臉似乎就是那自己的臉上的那泥巴都擠了下來。「彎腰將那兩個銅板撿了起來。」點頭哈腰的為了這完全的抵不上自己的勞動的兩個銅板足足是點了八個腰。
亂世,並不是自輕自賤的理由。
若是說為什麼闌漪會出手管這件事情的話,就是那個孩子眼中的堅毅的把。
這孩子早晚是會出人頭地的。
「啪。」一巴掌很是輕車熟路的拍在那孩子的身上。那孩子似乎也是已經是習慣了這樣的拍打,身子還是微微的躲避了一下。「這死孩子,不是要你賣十文錢嗎,是不是把那些錢都是自己藏起來了。啊。讓你看個東西都會被人坑了。要你幹什麼用。」
「丫頭片子就是沒有什麼用,本來也是賠錢貨。還是兒子好啊。」一旁的叼著一口旱煙的老頭就是「吧嗒吧嗒」的嘚嘚了幾句。
「哼。」那老農立即就是更是一臉的怨言。「就是,還是男孩子好。」
「這土豆怎麼賣。」一個老太太過來問這土豆的價格。
「你起開,沒個眼力勁,讓你在這裡是當大爺的啊,就是屁股都不抬一下。」閣樓上闌漪眼睛一直是看著那下面的一對父女,是啊,若是一個男孩的話,怎麼會說這麼惡毒的話。明明是公認的女子的柔弱,卻是這最是惡毒的話都是加註在這般的可憐的柔弱之軀上。
那孩子被那生手的父親一推。胳膊上立刻既是一塊的青紫。那孩子甚至就是一個眼神的反抗都沒有,不敢有,或者是不屑於有。
「這大蔥怎麼賣。」一個中年婦女抓起來那地上的一把大蔥看了一眼那正在笑口常開的父親正在給別人細心的挑土豆,一臉的憨厚。一點看不出來那個剛剛罵自己的女兒該死的那個人就是他。
「咔嚓。」一聲清脆的聲響。
「你看看,你看看。」一臉的慈眉善目的父親一眼是送走了買東西的人之後,似乎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找自己的身邊的女兒的麻煩了。「這麼多的大蔥的葉子得是多少錢啊。」
「以後你的孩子,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闌漪忽然是嘴上一笑。看著冷倦似乎又是並沒有看著他,笑著說道。那似乎是笑,又似乎只是一個表情。
看的冷倦是有一些的心虛,似乎還是有一些的難過。
「咯噔。」是自己的心跳聲。
闌漪摸著自己的肚子,馬上她也會有自己的小心肝了。
「嗯?」冷倦遲遲的沒有說話,闌漪直接問道。
「是你的,我都喜歡。」
這似乎是一個不會出錯的保准答案。一旦是到了危急時刻,人的自保能力是會讓人類這一共同的生物最後的標準答案都是一樣的。
「那是不是你的呢。」闌漪的一句話總是能夠牽動這冷倦的心思。
不知為何,闌漪非要是去看看這一家的人。似乎是看看這個女孩的命運會是如何。
「我就賭,她沒有母親。」冷倦猶豫了一下說道。
「她一定有母親的。而且,因該是還有一個弟弟。」闌漪嘴角勾著淡淡的自信。若不是有了兒子,這個男人是不會對於這個女孩這般的殘忍,這種的殘忍就像是絲毫的都不會在意她什麼時候會離開自己一般。
說到底那只是一種滿不在乎罷了。
一種什麼時候都不會害怕會失去罷了。
「這土豆怎麼賣。」一聲柔美的聲音。這種聲音一聽起來就是好欺負的類型,那父親腦門上立刻就是升起了三層的褶皺。
「十文一袋。」指著旁邊的一個裝著小土豆的小袋子。
一看就是忽悠人的。
「喲,看來不願意賣呢,家裡一百多個人等著吃飯呢,這一袋也不夠吃啊。算了,買點這玉米吧,這個多少錢。」闌漪挪到了旁邊的那個抽著旱煙的老頭的面前。
闌漪一身黑色的衣服,束起那纖細的腰肢就更加的不盈一握。那旱煙老頭一眼貴氣逼人的貴人降臨。趕緊的站起來在腳背上磕磕那旱煙,擠出一排被旱煙熏得大黃牙齒。「姑娘想要多少啊,我給你送貨。姑娘是那城中正在修牆的黃家嗎。你是。」
「新進的少奶奶。」闌漪揚臉一笑。
確實像。「皇家少奶奶。」
「咳咳。」冷倦乾咳兩聲,沒由來的臉色一紅。
「哎呀,真是巧了,我的兒子就在那裡面和泥呢,一天的工錢還不少呢。你需要多少,我給你送過去吧。」說著那個老頭就在地上撿了一個袋子,剛是拎在手裡就是覺得而有些的小了,又在那身後拿了一個能裝下一個人的更大的袋子。「吭哧吭哧」的就往裡面塞大蘿蔔。
闌漪並沒有看那個女孩,卻是能夠感覺到那個女孩的眼神只是在自己的身上掃過,並沒有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沒有教養。「大蔥多少錢。」闌漪輕聲細語問道。
「一文一捆。」小女孩的聲音竟是有些的顫抖。
「少奶奶,要多少,我給你送,我給你送,我家女人正在那家皇家裡面做飯呢。也是認識路得,以後這丫頭大了也是要送進去的。」那男人一臉的諂媚討好,與剛才的不耐煩判若兩人。
「哦,這樣啊。那我就全都要了吧,能送貨吧。」闌漪看似權衡的問道。
「可以可以。」男人一下子就是樂開了花,往闌漪的這邊晃悠的時候,一腳踩在了那個小姑娘的腳上。
那小姑娘臉色一白,咬著嘴唇。就是連眼睛都是沒有濕一下。如此的幾乎是刻意的傷害因該是已經是習慣了。
「嗯,要不算了吧。」闌漪忽然是看著那麻袋就是快要裝滿了說道。
「怎麼了。是不是這些是有什麼問題,我都是給你裝滿了,你這是又不要了,這怎麼行呢。」男人開始露出了醜陋的嘴臉。一看著兩個人都是富家子弟,本就是一臉的覺得自己吃了虧一樣。
就是有那麼的一些人看著別人有錢自己就是渾身的不得勁。
「不夠,,太少了,我家裡人多。」闌漪直接說道。「而且,這些也不是新拿出來的,都抽抽了,我們家都是吃的新鮮的呢。」闌漪還是帶著些許的嫌棄之意。
「我們家裡還有,現在就去摘。」老農立刻就是說道。「來,丫頭,收攤,現在就回家,你快回家告訴你娘去。快點,磨嘰什麼呢。」老農一把是推在了那正在彎腰的收拾地上的鋪著的草席的小姑娘。本就是比一般的年紀的孩子要瘦小的小女孩這一把竟是向前撲了過去。差點是額頭撞在那牆角上。
幸虧是冷倦一伸手攔住了。
那小姑娘一抬頭看到了那冷倦的近臉,竟然世間會是存在這般的冷艷的男人。一時之間一愣。
「哎,被別人看去了。」闌漪酸溜溜的說道。
冷倦假裝是沒有看到,跟在闌漪的身邊。暗自里高興,就是應該讓她著著急,不然總是覺得自己什麼時候都是不會離開一樣。
「還不快去。」那老農一撅屁股看著那長得像是一個小男孩的小姑娘暖短頭髮,身上的衣服也就像是那破麻袋改成的根本就是不合身。
「哦。」差一點就是被那個男人抬起的叫踹在了身上了。小女孩趕緊的跑出去。
就像是一隻灰老鼠。在闌漪的眼中一下子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場景,不是調侃,就是覺得很是心疼,很是無奈。
「若是,世間不再存在疾苦該是有多好。」闌漪看著那遠去的那個背影,心裡一陣陣的疼痛,這麼小的孩子沒有絲毫的選擇的餘地,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吧,卻是這般的沉重。
「這也是你的母親要你永遠的記住她的方式吧。」冷倦毫無預兆的說道。
「嗯?」闌漪一下子沒有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
「走吧。」冷倦給闌漪抵擋著灰塵,越是靠近那個老農的家裡,那灰塵既是多了起來。
來到面前,一個長相還算是有些溫婉的女子穿著乾淨,也像是新衣服,懷中抱著一個穿金帶銀的小胖乎乎的孩子。手上一對金鐲子。
「兒咋,」老農一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心裡那是一個高興啊。頓時臉上的褶子更是多了。
「爹,喝水。」剛剛的那個小女孩似乎是洗了一把臉,原來也是很是五官清秀的一個小姑娘。舉著一個比自己的頭還大的水瓢舉過了頭頂,大水瓢裡面的水滿滿的,小細胳膊在顫悠悠的晃蕩,似乎是承受不住這重量一樣。
「呀呀呀呀,呀呀呀,滴.....」小男娃娃咬著兩個小牙齒在母親的懷裡揮舞著一扇小紅旗子。
冷倦的眼中也很是驚奇。「這家的情況也不錯,不是應該是讓姑娘家在家裡,兒子出去嗎。」
「心臟長在左邊,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啊。」闌漪淡淡的說道。
這一切的一切,她經歷的遠遠地是比這裡的要多。
只是,那個時候她像她一樣沒有選擇,只是看看,當事人有沒有改變的勇氣,願不願意抓住眼前的機會了。
而,闌漪,願意給她這個機會。救下這個孩子,也救下當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