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應允
清晨一早,范昭容邊扶著珊兒的手,緩緩從寢殿之中走出來,她身穿一身白錦衣,令她看上去清貴高雅,薄施粉黛,面頰上卻如朝霞。映雪般明艷動人。
來到御花園的時候,范昭容看到彩蝶紛飛,心中也萬分的舒爽。
過片刻,太後娘娘才帶著長長的儀仗,從遠處走過來,范昭容趕快上前,沖著太後娘娘蹲施禮說道:「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太後娘娘身穿一身大紅錦袍,上面刺繡著百鳥朝鳳,鬚鬚如此,尊貴雍容的面頰上存著和暖的笑容,她對著范昭容慈祥說道:「范昭容趕快起身吧。」
范昭容站起身,來到太後身側,她挽著太後娘娘的手,面上透著笑著說道:「太後娘娘今日叫臣妾來此,除賞花,還有別的深意吧,臣妾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別的事情,也沒有去太後娘娘那邊請安,還請太後娘娘恕罪。」
「你這鬼丫頭,明知我叫你過來,肯定是有大事要說,還明知故問,近來宮中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哀家相信你一定略知一二,你認為這海林小產是誰做的呢。」太後娘娘說話間一直看著眼前一片玫瑰花海,面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彷彿什麼事情對於她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范昭容神色微變,對著太後娘娘說道:「這件事情不是皇后,一直在徹查,如今也沒有查出一個結果嗎,臣妾也不敢胡亂說話,畢竟這事情有些緊張,如果臣妾胡亂說話,也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是不敢胡亂說話,還不想欺騙哀家,哀家知道你痛恨皇后和宸貴妃,可這件事情你做的也太過狠辣,宸貴妃腹中的孩子畢竟是皇家子嗣,哀家雖對宸貴妃頗有意見,和哀家從來都沒有想去謀害過宸貴妃,你真的太過大膽。」太後娘娘說話的聲音加重幾分,但面上的笑容卻根本不減,她在一起,一朵玫瑰輕輕的嗅嗅,笑容之中充滿暖色。
范昭容聞言連忙跪在地上,她對著太後娘娘說道:「臣妾知錯,臣妾其實不應該欺瞞太後娘娘,但臣妾對她們的仇恨實在難以消平,臣妾才會對她們出手,這一次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所為,但你如果想要責罰臣妾,臣妾甘願受罰,當初太後娘娘警告過臣妾,在宸貴妃生產之前,不要對宸貴妃出手,可臣妾還一時衝動,把宸貴妃腹中的孩子除掉,臣妾知道自己做錯事,如果太後娘娘想要責罰臣妾,臣妾無怨無悔。」
范昭容也知道自己做錯的事情,太後娘娘平日里那麼寵愛她,和太後娘娘千番叮囑,范昭容卻什麼都不聽,反而還把宸貴妃腹中的孩子除掉,太後娘娘如今興師問罪,范昭容自然是要認罰,如果在太後娘娘面前再裝傻的話。太後娘娘真的會惱火,太後娘娘平日里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但是如果真的發起火來,是整個後宮都是要抖一抖的。
而且如今在後宮之中,范昭容也依靠著太後娘娘,如果沒有太後娘娘為她撐腰的話,范昭容在後宮中也會受到皇后和宸貴妃的迫害,就是因為太後娘娘的存在,她們兩個人才不會貿然出手,這些范昭容都心中一清二楚,她自然明白太後娘娘對她的意義,這個時候如果真的把太後娘娘惹火,范昭容在後宮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見范昭容跪在地上,太後娘娘上前將范昭容扶起來,略有惋惜的說道:「這件事情既然你都已經做,也就沒有什麼可認錯的,哀家也不會懲罰你什麼,皇后和宸貴妃她們兩個人的確做很多不該做的事情,也應該受到懲罰,只可惜愛在那皇孫還沒有落地,便已經歸天,哀家昨天聽說,宸貴妃那邊又出投毒的事情,看來肯定也你做的,哀家不是告訴你這段時間先不要出手,等有機會,哀家自然會為你籌謀,可你什麼都聽不進去,如果真的被發現,又應該如何是好,哀家自然是會選擇保護你,可如果事情鬧大,皇上都站出來的,那事情可不是哀家出面就可以解決的。」
「臣妾知道,太後娘娘都是為臣妾好,臣妾也都明白,太後娘娘今日叫臣妾過來,也希望警告臣妾叫臣妾以後做事小心,甚至是要想好再去做,臣妾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受到太後娘娘的悉心教導,才有今日的智謀,如果沒有太後娘娘的話,臣妾早已死在她人手中,只不過大仇不報,臣妾心裡一直難安,臣妾只想讓她們付出她們應有的代價,不然臣妾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半點快樂,太後娘娘雖然會被臣妾報仇,可如果她那邊一直都是沒有什麼弊端出現,咱們又如何可以把她們剷除,臣妾如今也不想繼續等下去,臣妾每日見到她們,心裡就是如同絞痛一般,但你肯定不會理解那種心情,臣妾知道今天臣妾做不該做的事情,還請太後娘娘原諒。」范昭容說話的時候也聲淚俱下,這個時候她也想起純妃,如果純妃如今在後宮安好,她肯定不會對皇后和宸貴妃出手,可如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她絕對不會就這樣放任皇后和宸貴妃在後宮逍遙。
太後娘娘側過身,輕輕用手中的絲帕,將范昭容面上的淚水擦掉,她笑意正濃說道:「哀家告訴你,以後做事喜行不見於色,什麼事情都不要表露在臉上,可是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聽呢,這麼點兒的事情,你便是覺得有氣過不去,你可知道哀家曾經經歷過什麼事情,想當初哀家的父兄,幫助皇上爭奪天下,可到頭來先皇去叫哀家的父兄,滿門抄斬,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你解嗎,其實你的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如今你不過失去一個姐姐而已,而哀家當初失去的是整個家族,當哀家又能怎麼樣,哀家可以跟先皇去報仇嗎,哀家不僅不能跟先皇報仇,反而還要對仙皇諂媚賣笑,整日的討好先皇,不然哀家怎麼會坐在這個寶座上,想要成大事,就要先放下心中的仇恨,如果你一直因為這件事情無法釋懷,而每天想著報仇,那你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反而只能會給你帶來災難,哀家今天叫你過來,並不是想要責罰你,或者是訓斥你,哀家只不過希望你可以看清楚眼前的大局,不要因為仇恨蒙蔽雙眼,而最後讓自己落得萬劫不復,哀家不希望你變成那個樣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哀家。相信你有這份氣量,也可以等到那一天再報仇。」
太後娘娘的話,令范昭容心裡無比的震撼,她的確聽說過,太後娘娘的家人全是被先皇所殺,但是如今聽到太後娘娘,說起這件事情,面上卻沒有半點波瀾,范昭容才真的被太後娘娘所折服,如今的太後娘娘已經不被任何的事情可以干擾她的心,再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但你心裡肯定還痛的,但是她卻掩飾的很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而像范昭容這種每天把仇恨放在臉上,當真就如同太後娘娘說的那樣,根本是不可行的,如果真的有一天惹出什麼大麻煩,但是後果不堪設想,范昭容如今也要為自己以後著想,每一步都要走得踏踏實實,不能因為仇恨而蒙蔽雙眼,最後把自己也推入萬劫不復,那樣範昭容當真是不值得,因為她的目的是要除掉皇后的宸貴妃,而不是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哀家說的這些話你可是聽清楚,傻愣愣的看著哀家,哀家都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哀家希望以後你可以好好在後宮生存下去,就算報仇,也不要把自己的性命視同兒戲,這樣人家看到會心痛的,哀家和純妃有緣,當初才會那麼幫助純妃,如今純妃生下你這個妹妹離去,哀家自然是幫她好好守護,絕對不能允許你做出任何的傻事,不然,純妃在泉下也不會有任何安寧。」太後娘娘說完這些話后,她面上露出幾分無奈,她知道如今說什麼,你弄的我都聽不進去,但是她如今也只能這個樣子,她希望范昭容可以從仇恨中抽離出來,這樣無論她是不是報酬或者報酬成不成功,她也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煩惱。
范昭容對著太後娘娘說道:「臣妾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臣妾一定會謹記太後娘娘說的這些話,以後的事情,臣妾也會按照太後娘娘的想法去做,臣妾知道,臣妾如今所作所為,的確是讓太後娘娘擔心,都是臣妾罪該萬死。」
太後娘娘能今天苦口婆心的跟范昭容說這句話,也把范昭容看作是自己人,不然太後娘娘哪有時間理會范昭容。
太後娘娘笑笑,繼續說道:「當初皇上賜死純妃,你心裡也會有一些不舒服吧,我希望你把這些事情都當作過眼雲煙,不要放在心上,皇上每次去你那邊純妃吃閉門羹,而你又想方設法把皇上引到徐美人那邊,你這樣做哀家也可以理解,如果沒有徐美人的話,你也不可能從痛苦之中走出來,但在後珊兒沒有皇上的恩寵在身,你以後該如何是好,哀家如今只不過是提醒你,但也警告你,如果有一天你敢對皇上怎麼樣,哀家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輕描淡寫的把事情揭過,而且肯定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