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波三折

這些蝙蝠的數量上千，長度至少一米，展翅時寬度達到一米半的距離。

黑灰色毛茸茸的皮膚上鼓起一顆顆密集的腫包，腫包之中擠出兩枚猩紅可怖的眼球，尖利的牙齒也泛著鮮紅的閃光，淡紅色粘膩的唾液沾滿嘴角。面相兇惡醜陋。

此時，上千隻醜陋的鼓包紅眼魔法蝙蝠，直直衝著愛麗絲和布倫達極速飛了過來。那氣勢不亞於戰場上廝殺的千軍萬馬，而且兇狠瘋狂之意更甚前者。

愛麗絲和維爾利特身後就是魔法雷電風暴，下方是接連不斷的爆炸轟鳴，面對迎面而來的赤眼魔蝠潮根本避無可避。

愛麗絲忍受著肩膀上傳來的雷傷之痛，愛麗絲在這一瞬間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前後左右都沒有出路，似乎已經面臨絕經。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

愛麗絲微微甩了甩腦袋，似乎要將所有的顧慮和無措通通拋開，一道迅疾的閃光從腦海中一晃而過。愛麗絲琥珀色的眼睛在這一瞬間亮的閃耀奪目，宛若星河璀璨。

「上面，衝上去！」

維爾利特黯然的冰藍色眸子再次明亮起來，卻在這時，布倫達被魔雷擊中的魔法掃帚忽然瘋了一般失去控制，左搖右擺的朝著赤眼魔蝠潮極速飛去！

布倫達沒有預料到突然的變故，身子不穩被猛地一下甩飛了，並極速向下方的魔法弔橋不斷墜落。

愛麗絲看到維爾利特的魔法掃帚在失控的前一秒，掃帚的魔桿上有什麼紫色的咒語一晃而過，快的讓人看不清楚。愛麗絲來不及仔細注意這個細節，愛麗絲現在正面臨著非常艱難的抉擇。

愛麗絲想要活下去，上方的高空就是出路。但是愛麗絲不希望一路幫助過自己購買魔法裝備、幫助過自己學習魔法界知識的維爾利特與愛麗絲就此永別。

愛麗絲不喜歡這樣猶豫不決的自己，哪怕猶豫的時間不到一秒，但是抉擇卻只能在這之中定奪。毫無返回餘地。

愛麗絲選擇飛上去。

可是愛麗絲的身體行動卻與想法相搏，或者說完全相反。當愛麗絲髮覺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愛麗絲已經伸手牢牢抓住了墜落高空的維爾利特。

愛麗絲和維爾利特上方的出路已經被赤眼魔蝠潮完全阻斷，醜陋的魔蝠尖叫著將彩色的魔法天空完全遮蔽。四周瞬間暗沉下來，愛麗絲如同墜入黑暗海底。

上不去了。

可是不能坐以待斃。

愛麗絲沒有理會維爾利特驚訝的眼神，大腦在短時間內達到最高速的運轉。

下方是爆炸連天的弔橋，那麼橋的下方……就是水。

愛麗絲不知道魔法蝙蝠是否能在水中游泳，但愛麗絲知道人類世界的蝙蝠不會游泳。

所以愛麗絲沒有任何猶豫，拉著維爾利特一頭扎進了弔橋下方的水裡，在水面激起一大片白色的浪花。

愛麗絲只會一種游泳的方式，但愛麗絲從不會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泳技。可是愛麗絲現在別無選擇。

因此，當維爾利特用優雅而美麗的泳姿在水中快速前行的時候，愛麗絲的狗刨式泳姿便被襯托得更加令人忍俊不禁。

就算是平日里不拘言笑的冰雪少女維爾利特，也睜大了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忍不住扭頭去看正在奮力游泳的狗刨式愛麗絲……

愛麗絲雖然在水裡，但是她同樣能夠感覺到維爾利特落在自己身上——準確的說是在意她泳姿的目光。冰冷的水溫依舊無法讓愛麗絲臉上騰起的高溫熱度有所緩和。

愛麗絲看向水面上方的浮動的空間，飛撲過來尋找落水獵物的赤眼魔蝠盤旋著遲遲不想離去……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糟糕的同時，愛麗絲和維爾利特的處境至少還沒有到絕地，至少這群醜陋難看的傢伙們沒有游泳的能力。

愛麗絲本身有在水中憋水的本事，她的閉氣能力是在愛心孤兒院的大水缸里學會的。每當愛麗絲想要躲避那些嘲笑她的孩子們時，愛麗絲就會躲進大水缸里憋氣，一憋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長。

愛德華髮現了愛麗絲的能力，也是在大水缸那裡發現的。當時只有八歲的愛德華被嚇得連連後退猛擦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說，還嚇得結巴起來:「妖、妖怪、妖，妖……」

愛麗絲明白了原來只有自己可以閉氣這麼久，那麼或許她可以嘗試去離愛心孤兒院不遠處的那座河邊練習憋氣，順便可以看看自己到底可以憋氣多長時間。

然後在河邊的愛麗絲，見到了一隻正在游泳的貓咪——沒錯，就是貓咪。愛麗絲跟著那只有著白手套的漂亮小貓學會了游泳……不過愛麗絲的泳姿看起來完全沒有貓咪那麼優雅，反而像最正宗的狗刨式。

愛麗絲曾在最好的朋友……愛德華面前展示過自己的「貓刨」，結果愛德華憋不住笑的前仰後合大腦暈眩口齒不清。

所以開心的愛麗絲才終於明白，這個另她很長時間都引以為傲的「貓刨」原來並不那麼好看……或者說愛麗絲的泳姿事實上非常搞笑。

自那之後，愛麗絲便再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展示過自己的貓刨泳姿。

對過往耿耿於懷的愛麗絲，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瞪的大大，害羞又氣鼓鼓的模樣。

維爾利特很有眼力的收回視線，但是又忍不住看了看愛麗絲那張鼓的像包子一樣的漂亮小臉，心中疑惑愛麗絲的泳姿為何如此特別。作為魔法家族見多識廣的維爾利特繼承人，居然沒有認出這到底是什麼與眾不同的泳姿。

這不能怪維爾利特，因為維爾利特根本就沒有往貓狗鴨子大鵝這種動物上想過。

擺在維爾利特面前的新的難題，才是她需要想辦法並且儘快解決的事情。

愛麗絲能夠閉氣半個多小時，但維爾利特卻不能。愛麗絲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布倫達已經放慢了游泳的速度，細小的氣泡不斷從櫻唇中吐出，臉色越來越難看。

然而水面上的赤眼魔蝠依舊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