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春意盎然
「啥玩意?」王浩聞言一驚,有些詫異的再問一遍:「大哥,你說的那位姑娘叫夏侯靈?」
王浩對此很詫異的原因,無非是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歷史上張飛的老婆也是姓夏侯的,而且還是夏侯淵侄女,夏侯霸的堂妹;不過叫什麼名字無從知曉,因為歷史上並無記載,而且封建時代也極少記載女性,皇后都不一定寫名字,別說張飛這位將軍的妻子了;但民間傳說中,卻給張飛這位夏侯氏的妻子取了個漂亮的名字——夏侯涓。
不過歷史上張飛這位妻子夏侯氏,是在公元200年(建安五年)在外出採桑,為張飛所得,從此成為張飛的妻子,並且張飛得到他這位嬌妻時,夏侯涓才十三四歲;如今離史上記載的張飛成婚時間還差了七年呢!夏侯涓現在最多八歲,那張飛所說的人斷然不是夏侯涓了。
但話說回來,王浩的到來雖然打亂了這個世道,但張飛怎麼這輩子就和姓夏侯的姑娘結下了不解之緣呢?沒他王浩出現,張飛會娶到夏侯涓;他王浩出現了,張飛將要娶的人雖然不是夏侯涓,但也是個姓夏侯的姑娘,這莫非真是命中注定的……
這類說不清,道不明,卻又似乎實實在在的事情,王浩無法理解了,也只得作罷!
「正是!」張飛憨憨的笑著說道:「三弟,你是沒見到她,她真是人如其名,夏侯靈,乃是個極有靈氣的姑娘,俺見到她時,就覺得她是老天賜給俺,因此刻意讓俺碰見她的一樣;那種心動的感覺,三弟你是過來人,你應該明白,那可真是美妙……」
張飛說到夏侯靈,話便止不住了,只是滔滔不絕地將他對他未來的老婆的感覺和她未來老婆的優點……
王浩還是第一次見到張飛這般模樣,也頗為詫異,換成平時,要是張飛這麼口沫橫飛的對他說話,王浩會選擇性的聽見和忽略,但如今第一次見到張飛動情,王浩卻對此興緻勃勃;他算是知道了一件事,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白痴,但真正動情的男人,更是朵憨傻的奇葩!不過,在這時代,張飛這種遭遇也是罕見了,沒人說媒,自己先認識上了,動情之後才來找人做媒,也算是件稀罕事。
看著張飛話頭越說越誇張,快要止不住了,王浩連忙出聲打斷了張飛那用盡平生所學,滔滔不絕的演講式描述法,喝問道:「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描述了。我現在只想知道,這位夏侯靈姑娘年芳幾何?家世如何?那個女的是誰?你們倒底是怎麼遇上的?怎地她會讓你如此垂青。」
「呵呵!」張飛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接著便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娟布,將娟布展開,上面綉著一對比翼鳥,比翼鳥邊上還綉著一段小字,卻是一首漢樂府詩: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咦!」王浩見了不住發笑,言道:「這不是《上邪》么?這可是女子寫過男人的情詩啊!好傢夥,這是她送給你的吧!大哥你都發展到這地步了,定情信物都互送了,還在我這裝什麼?真是!呵呵!《上邪》言情,短章中神品!看來這位姑娘不簡單吶!」
「對!三弟,我就實話實話了吧!這位夏侯靈姑娘,確實不是一般人家,她是那曹孟德部下大將夏侯兄弟的堂妹!」張飛收起娟布,頗為小心的摺疊起來,放入懷中,開心地說道。
「啥?夏侯淵的堂妹?」王浩差點沒驚掉下巴,不禁看了看天空,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張飛這輩子註定要娶夏侯家的人,呵!沒娶到夏侯淵的侄女,卻娶到了夏侯淵的堂妹,這是什麼情況?
「對!」張飛笑了一聲,言道:「三弟你別驚訝,這有什麼啦?難道俺還配不上他夏侯家的人么?你先聽我說來,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親自帶著部隊在北海國邊境巡邏,順便打獵,在山野間追逐一頭鹿時便遇到了夏侯靈姑娘,當時她還穿著嫁衣,並且背後還有一大群人正追著她。
我當時只當是土匪劫道,要欺負姑娘家,便路見不平,將那追來的一群人給一通氣打跑了;然後詢問她來歷,才知道她是夏侯兄弟的堂妹;原來夏侯靈姑娘是被家裡脅迫,逼她嫁給濟南國的一家世族子弟;不過她不喜歡,不願嫁給沒見過面的人,但又坳不過家裡長輩,也只好暫時應付了;故此才趁著送親隊伍休息時,從花轎里偷跑出來,這便正好讓俺遇上了,救了她,三弟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嘖嘖嘖!」王浩聽了也暗暗稱奇,摸著下巴,嘆道:「這年頭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還沒那麼嚴格,但現今這天下敢反抗家裡的不多啊!這位夏侯靈姑娘可了不起!」
「就是嘛!三弟你不是說過,敢追求自由和自我的人,都是很有勇氣的,因為要自由或者自我就要經歷危險,貪安穩就沒自由,甚至會丟了自我,更別說夢想了!而這位夏侯靈姑娘,年方二八,就敢如此反抗家裡,追求自己的命運和人生,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哈哈!我見到夏侯姑娘,是繼小妹之後第一次看見巾幗不讓鬚眉了!」張飛頗為贊同的說道。
這些年張飛也深受王浩的後世思想洗禮,因此說話也有了後世的腔調,思考也有了後世的思維,也是沒白費王浩的一番苦心。
「哈哈!不錯!」王浩看著張飛那副認真的樣子,聯想到此事,不禁噗嗤一笑,言道:「果真是緣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謂自古美女愛英雄,這位夏侯靈姑娘在追求自我,追求屬於自己的人生的道路上奮鬥,但無奈抗爭不過家裡,眼看要被抓住,要被命運打倒的時候,是大哥你的出現給了她希望,英雄救美,又有哪個女孩會不動心?再說了,大哥你也就是皮膚黑點,但外貌也算是俊朗,又文武雙全,對家人也沒那麼大脾氣,這又拯救了夏侯姑娘的命運,也無怪夏侯靈姑娘對你如此傾心,能寫下《上邪》這種曠世情詩來給你!」
「嗨!三弟你少來這套,別拿這事來取笑你大哥!」張飛冷哼一聲,喝斥道。
「好,好,大哥,反正你是來讓我幫你做媒的,那咱們乾脆點,你先去裡邊洗一洗,然後我再幫你挑上一身好看的衣服,再準備點禮物,待收拾妥當了,我帶你前去和夏侯靈姑娘提親,她現在在哪?」王浩也懶得廢話了,直接辦正事,快刀斬亂麻,笑著說道。
「真的?」張飛開心地按耐不住情緒,歡呼雀躍的跳了起來,連崩幾下,叫道:「嘿嘿!三弟你是一州之牧,每天忙得緊,大哥我怎麼會難為你呢?我已經把夏侯靈姑娘帶來了,現今在驛站內,我先去洗澡了,三弟你快點準備吧!」
張飛言畢,便如一陣黑旋風一般,衝進王浩宅內,熟悉又陌生的自去尋找王浩家的浴室。
「呵呵,這還沒到春天呢,便萬物情生啊!」王浩看著張飛興沖沖的離去,微笑著道。
張飛能找到老婆,王浩自是很開心,畢竟,張飛是他的結義兄弟,他在漢末真正起家,都靠張飛的仗義疏財,乃是元老級人物,也是他最知近的人之一了;之前王浩見得張飛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也有些過意不去,曾試著去幫張飛做媒,但總是被張飛以軍務繁忙而推辭,最終不了了之;這下可好了,不用他費心思,張飛自個憑實力找到了,聽到這樣消息了,王浩又豈能不激動,不上心!
「夫君!大哥是怎麼了?剛才他冒冒失失的要去我們的浴室沐浴,還跟我說馬上就要給我找到大嫂了!」這時,公孫璃走了出來,伸手指著後面那一副被張飛因激動撞壞了的門,不解的問道。
「呵呵!一樁大喜事!」王浩笑著,便將張飛的事情一一跟公孫璃說了。
「真的啊!」公孫璃聽了,伸手捂著嘴巴,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頓了一會,才說道:「這麼巧啊!哈哈!今天有兩樁大喜事要臨門嘍!夫君,你先去給大哥準備禮物,我待會就來找你!」
公孫璃丟下這麼一句讓王浩不得其解的話,便帶著兩名貼身侍女,自顧闖出了門。
「什麼兩樁大喜事?」王浩一時不得其解,看著公孫璃那滿臉興奮的表情,莫名感到一絲奇怪的感覺,但又想不明白,也就只得順其自然了,於是只得淡淡的說道:「不管什麼喜事,到時候再說吧!今天可有點春意盎然吶!」
……
「三弟。到了,就……就是這裡。」不多時,張飛領著王浩等一干人,趕到了東萊驛站。
事關自己結義大哥的終身幸福,王浩一點也不敢馬虎,挑選禮物時也絲毫不吝嗇,在張飛去洗澡的那一段時間,便讓管家幫忙,在家就置辦好了訂婚的——「安心禮物」。這直接動用了王浩的小金庫和私人收藏品,這「安心禮」中分別是十三塊鐫上了吉祥花紋的金磚,還有十三塊金元寶,七對金如意,再加十塊玉佩,以及一雙廢了王浩很大功夫,並且為王浩收藏了許久的精緻的鑲海藍寶石的金戒指,一共五十二件禮物。
王浩這一套訂婚禮物,可讓張飛大開眼睛,要不是張飛知道王浩每年直接經商以及以參與分紅的方式,投資他人行商等的私人收入有多少,還以為王浩貪污了呢!
王浩在宅院安頓好了家裡的兩個吵鬧的小祖宗后,將二人交給管家看著,即換上了一身便裝,並叫上了對張飛即將訂婚這件事亦是極其高興的典韋和周倉二人,攜著這些貴重又沉重的訂婚禮物;並著洗漱完畢,穿上了一身正裝,顯得有些玉樹臨風並且極度興奮的張飛,徑直來到了東萊郡以及全青州最大的驛站。
張飛到了驛站門口,頓了頓,前進了兩步又退了回了,咳嗽了兩聲,說道:「三弟,你是主公和媒人,你先進去吧!」
王浩看著張飛這副尊容,不禁發笑,因為張飛這副模樣,實在有點像王浩家裡之前被張飛嚇著了的王琳和王滕。但張飛並不稚嫩,而是像一隻憨傻的大黑熊!不得不說,王浩被張飛這副搞笑,憨傻的尊榮給雷到了。
幸好他今天只是帶了典韋和周倉這兩個憨直的漢子來,沒帶更多人一起來,要不來,張飛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唉!你呀!」王浩一陣無語,帶著眾人走進了驛站,見到裡面人來人往,又不知道夏侯靈是哪一位,回頭無奈的問道:「大哥!你不指明,我哪裡知道夏侯靈姑娘是哪一位啊?快過來!」
「哦!俺來看一下!」張飛拘禁的走上前,甚至還有些扭扭捏捏,一雙手不斷的揮動著,完全一副不知道放在哪裡的樣子。
「我的大哥啊……」看到張飛這樣,王浩大跌眼鏡,感情之前張飛那副臉紅的樣子那還輕的,張飛要是真遇到那位叫夏侯靈的姑娘,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王浩甚至有點想轉身就走,跟著這副和平時截然不同的猛張飛在一起,王浩有些恨不得轉地下去!難怪自古以來,做紅娘的,除了能說會道之外,臉皮必須得厚才行,要不然怎麼混的下去!也罷!來都來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既來之,則勇敢的面對吧!
「諾!三弟,你看,就……就是那位姑娘了!」張飛此時雙臉已經發燒了,黑里透紅,表情甚是拘謹,指著驛站中東南角的一處座位,有些結巴的說道。
「呼……」王浩也是第一次干這個,也不由得有些緊張,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向張飛手指的那一角,見到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其正背對著王浩等人,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並且周圍三米處空無一人,因為都被張飛安排的四名彪悍的守衛給隔開了,並且那角的座位,也是這驛站中最好的座位之一。
「小的見過君侯大人!」
王浩等人還沒來得及挪步,驛站站長以及一眾夥計便看見了王浩等人,便立即上前來,圍住王浩,彎腰深作一揖,齊齊驚喜的叫道。
「免禮,起來吧!」王浩微微欠身還了一禮,急忙說道:「快去準備一間雅間,可還有吧?」
王浩此時實在有些頭疼,因為隨著驛站站長及幾名夥計的圍攏,便立時吸引了很多來往客商的視線;一眾人見著王浩,也紛紛圍攏過來行禮,因王浩所定的律法,官員見著百姓行大禮時,也必須適當的回禮,雖然日常行禮中跪拜禮已經被廢除,但深深鞠躬作揖卻是免不了的,因此回禮也必須得輕輕欠身。這要是一兩個人也就罷了,這一下幾十個人圍攏上來,誰還應付得過來?
王浩見圍攏過來的人漸多,只開始微微欠身還了一禮后,便乾脆放棄了這回禮方法,直接揮起手來,微笑著和眾人打著招呼回禮。
一眾客商,見王浩並不如何尊大,對他們的行禮都笑著打招呼作為回禮,也都頗感榮幸和激動;其中更有甚者,是第一次來東萊,第一次見著王浩;此時見著王浩如此,也不得不欽佩,這種場面可謂是天下難得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青州真是被武安侯廢除了跪拜禮啊!那青州到處宣傳著的那些什麼民主、自由之說,恐怕還真有其事,不似作假……
「有,當然有!君侯大人,就在樓上,您老人家請!」站長聽了,慌忙撥開圍觀群眾,在前引路,笑著對王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