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大人的交易

EVA是「活著」的。

雖然從沒有人證實過這一點，或者說這樣離經叛道的言論哪怕宣諸於口都會迎來無數駁斥，可身為二號機駕駛員的明日香卻始終堅信著這一點。

並非是出於那種「駕駛員的直覺」之類玄乎的說辭，光是坐到駕駛席上的異樣安心感就做不得假，更何況這種感覺在上次試驗中被拓展到了最大。

源於身體的自我保護昏迷過後的她曾經遺忘了關於那次事故的大部分記憶，可直到不久前再度將同步率提高到了深度污染區域的經歷卻讓她回想起了什麼。

「你是在保護我對嗎？我對你很重要的對吧……」承受著讓人吐血的壓力明日香卻在試圖保持平靜，畢竟慌亂這種東西是毫無意義的，越是緊張越是如此，「如果我真這麼重要的話，你倒是給我聽話啊！！」

二號機的狀態很糟糕，女孩完全不明白原本簡單無比的同步狀態為什麼就是死活不能進入，此刻二號機給她的感覺簡直就像是……一位因女兒被奪走而陷入瘋狂之中的母親。

完全無法溝通。

「該死。」女孩低聲咒罵著，右手捂著額頭試圖緩解突如其來的頭痛，這是一個糟糕的信號它意味著EVA已經開始通過神經反向對駕駛員開始侵蝕，即便是沒有什麼精神污染對神經造成的損傷依舊令人難以忽視。

不過現在可不是什麼在意後遺症的時候，到了現在明日香似乎也明白了過來，自己在最一開始時直接將同步率提高到超出閾值的狀況似乎是白煦早就設計好的，為此他特地準備了第二位駕駛員進來，好將自己從那個糟透了的地方拉出來。

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簡簡單單的將其歸結為精神病的日常發作顯然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之前所謂的考核……女孩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場考核其實從現在才算開始，那麼她就更不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了。

「再加把勁啊二號機……」女孩拼盡了全力，可依舊收效甚微。機體在排斥她，明日香這麼想著但又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她與EVA的適應性似乎與生俱來，根本沒在這種方面經歷過太多的挫折，再者說來從極高的同步率中脫離然後還要再度完成同步的事情在此之前根本就和胡言亂語差不多。誰又會去考慮這種可能？

再者說來，如果真將EVA當做人類來看待的話，她也完全不擅長和人類進行交流的好嗎。

「到底該怎麼做。」排斥感依舊，弄得女孩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努力究竟有沒有作用。雙手緊抓著操縱桿試圖讓在外界陷入狂暴的二號機能夠稍稍停下，可就連這也成了毫無希望的奢求。

「博士，切斷二號機第332到347精神迴路，然後在實驗室內噴洒濃度70%的活性抑制氣體，同步向二號機注射神經抑製藥物濃度為33%，1.5倍標準劑量。」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明日香精神一震，原本她還以為麗的工作從剛才就已經結束了呢，但現在看來她似乎還進行著某項不為她所知的額外工作。

「收到，立即執行。」伴隨著指揮室的回答明日香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一輕，效果可謂立竿見影。心中的震驚與詫異接連湧起，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對於她都過於奇幻了點。

「人工對第1176到底1182神經組施加刺激，活性抑制氣體的濃度再提高5個百分點。」在女孩的詫異中一條條命令被下達，雖然完全不能明白這些指令的意義是什麼，但明日香能夠直觀感覺到二號機對她的排斥感在一點點的減輕。

或者說二號機的活性在被強行壓制……能夠保證駕駛員與EVA同步的情況下從外界調整EVA的狀態，這根本就是個笑話吧。巴特爾小說www.btebook.com

可惜明日香這時候卻完全笑不出來，而等到排斥降低到了足以承受的時候就聽麗對她說道，

「第二適格者，請再次嘗試與二號機進行同步。」

「是是……」明明成功近在眼前，可明日香卻一反常態的提不起精神，深深地嘆了口氣之後似是對麗又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感慨了一句，「看來那些知識……還是有用的啊。」

回想起自己在此次試驗中丟臉的表現，女孩咬咬下唇。

「這一次真的是……完全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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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沒問題了。」在指揮室里看到二號機從剛才的橫衝直撞一點點消停下來，白煦就知道這一次的實驗基本上已經是成功了。甚至於他還獲得了一份相當寶貴的情報。

能夠清楚探明明日香和二號機的同步率閾值以及機體對駕駛員排斥程度，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開發出二號機特有的戰鬥模式，而且是副作用比較小的那種。

「恭喜恭喜，看來這一次費儘力氣把凌波從重櫻帶出來真是值得的。」一旁的加持拍拍手向白煦道喜，他也看出來了這次實驗成功麗的功勞至少佔到80%以上，「白，你培養了一位厲害的學生啊。」

「恰逢其會吧，很多事都是沒辦法複製的。」這倒不是白煦謙虛，像是麗這麼得天獨厚的存在除了渚薰之外根本不會再出現第三個，而那位渚薰又是除了碇真嗣之外什麼都不在乎的類型。

「強大的靈魂，可隨意更換的身體。這種事情普通人哪做得到。」白煦笑著搖搖頭，「從某種角度來說，運用科技黑箱和無法普及的技術本身就是一種作弊了。」

「那是你們科技人員的說法，對我們來講結果是好的也就夠了。」加持拍了拍白煦的肩膀似乎是在寬慰，「晚上去喝一杯？」

「算了吧，我覺得你還是去安慰下明日香比較好。管理駕駛員的情緒是你這個監護人的工作吧。」白煦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在自己最得意的領域被人打敗了，那個丫頭還不定要怎麼糾結呢。更何況一會她還得受下刺激。」

白煦沒有明說，可他們兩個都知道這個所謂刺激是來自麗，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女孩那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的軀殼可謂直接報廢了……那看上去就跟死掉沒什麼區別。

好在之前白煦就做好了靈魂上傳的準備工作，一會試驗完成後麗直接把靈魂傳回重櫻的總部在更換一個軀殼也就是了。

順便……把關於二號機的絕大部分數據參數一併帶回去。

這同樣也是交易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