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人間1

窗外鳥雀啁啾，暖陽從隔窗中照射進來，肉眼可見漂浮在空中細小的塵埃。

楚也在侍女的幫襯下穿好有些繁瑣的衣裳，推開了房門到堂屋去吃早飯。

今天陽光格外的耀眼，天空蔚藍而無一絲的流雲，照的身上的錦緞華裳閃爍著點點亮光。

楚也按照腦中的記憶來到堂屋，發現自己竟是最後一個。

「哎呀，女兒竟然是最後一個嗎？羞愧羞愧，還請父親母親莫要怪罪才是！」

坐在最中間的中年男人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意示人到齊了就趕緊吃飯吧。

旁邊頭上插滿朱釵髮飾，穿的珠光寶氣的一寶藍色服飾女子到是不悅的蹙起了眉，有些不滿的說了幾句。「今兒個是怎麼回事？全家人都等你一個。我竟不知女兒你何時這般的有架子了！」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和嘲諷。

楚也沒說什麼，她知道對方明顯又是在找茬子。

「母親不知道的可多著了嘞，不差這一件事。」楚也笑著回應道，見對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驚訝於自己竟然敢跟她頂嘴，正要藉機發怒，只聽見楚也又說：「只是女兒竟然讓母親生氣，女兒該死啊！但昨兒個半夜不是突然腹瀉絞痛嘛，想來吃壞了東西吧，這才起晚了。還請母親莫要怪罪女兒才是。」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語言誠懇且態度服帖，你要是在不依不饒下去那你這個當家主母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女人果然沒有在計較下去，只是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女人還想在說什麼，這時中年男人開口說話。

「好了，沒聽見也也說了么，大清早的嘰嘰喳喳，你何時這般小肚雞腸了！」

楚也露出一個有點兒挑釁的笑容，而後站起身來恭順的給兩人盛飯布菜。

女人是有氣不能出，只能僵硬的笑著象徵性體恤了楚也幾句話。味同嚼蠟的胡亂吃了幾口，就帶著身後的侍女回屋了。楚也猜大概是有去找她的寶貝兒子尋求安慰了吧。

「別跟她一般見識，怎麼說也是你母親，她說什麼你就聽著便是，不要理睬她即可。有父親在，她怎麼也不會對你太差。」女人剛走，中年男人就這麼跟楚也說。

楚也乖巧的點點頭，笑著說：「女兒一切聽父親的。父親，這幾日生意光景不大好，別累著自己，左右咱家吃喝也夠，注意身體才是。」

中年男人聽楚也這麼說，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心裡舒服了，又拉著楚也說了許多話，楚也都是笑著一一應下。

那模樣，楚也敢說，跟她自己親爸親媽都沒那麼乖過。

「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回頭父親讓媒婆去說說。」吃完飯，楚也陪著男人到花園裡散散步，不知道怎麼的，對方就提起了這個話題。

楚也明顯一愣，中年男人看了嘆氣說道：「哎！當初你母親走的時候我答應過她會好好照顧你。可是你看，明珠她自生下了浩兒就徹底變了樣，我怕你在家待著會受更多委屈啊。你知道我常年外出經商，一走就是幾個月，有時候想護著你父親也是力不從心。」

哦豁？竟然是個明事理的傢伙啊，知道自己續弦的傢伙不是個好鳥。

楚也點點頭，看著陽春三月含苞欲放的枝上杏花，淡淡的想，她敢拿老闆裡頭的蛋黃顏色打賭，絕逼是那個女人吹得枕邊風！

（老闆：阿嚏！）

「父親說的是，只是女兒從未想過剛及笄就嫁人吶，而且最近生意不大好，這世道也亂，女兒想著等過個一兩年安定下來再說。」

「不礙事，現在你就留意著吧，要是碰到門當戶對的就趕緊定下來，父親給你做主就是。」

「……好，女兒知道了。」

目送男人離去，楚也遣散了身後的丫鬟婆子，獨自走在精緻的江南小院里。她低頭思襯著，看來在完成任務之前要先把面前的難題解決了才行啊……

清風浮起發梢絲帶，白衣紅裙的女孩兒茫然的望著蔚藍的天，想起了自己世界中總是灰濛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