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符水靈的考驗

齊天變打量著眼前這個俊秀少年，呵呵一笑。

「符水靈啊，她跑去死海那邊了，說是要研究一下。」

隨遇點了點頭頭，道謝一聲，準備回去。

「誒，你等一下啊！可還未告訴我找她做什麼？而且你知道死海在哪裡？」齊天變叫住隨遇問道。

「額……我死海知道在妖市後邊。」

隨遇看向齊天變，聽說齊天變跟素還真交情很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齊天變自己即將進入泥婆暗界。

不過依齊天變個性，恐怕告訴他素還真進入那般險境，肯定嚷嚷著要過去幫助這個兄弟。

還是像對待赮畢缽羅等人一樣，不多說為好。

「沒什麼。」

齊天變盯著隨遇，覺得隨遇找符水靈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嗎？」

「是。」

「那你走吧。」

說罷，齊天變轉身上山，兩個猊耳靈猴族人孫十二和孫十六如侍衛一樣默默跟上，卻被齊天變兩腳踹開，誰料兩猴反應迅速，衝過去抱住大腿，一下子都黏上齊天變。

齊天變拗不過，也沒再暴打他們，兩腳各自拖著兩個矮小猴子勉力上山，去意已決，絕不回頭。

而隨遇早就下山了，雖有注意這邊，卻沒在意。

這時，山中一片寂靜，一道人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樹梢，盯著遠去的隨遇的背影，而後暗中跟上。

……

回到菇盧堂，發現玄同還在，而且多了一人，正是回來的符水靈。

符水靈與玄同對坐飲茶，玄同見隨遇回來，讓隨遇作自我介紹，然後交待幾句就出去了。

隨遇撓了撓銀髮，四伯又丟下自己一人，難道是要自己獨立應付？

其實，隨遇還真猜對了，無論是讓他去找齊天變還是現在丟下他與符水靈，都是給隨遇製造單獨應酬的機會，唯有如此，隨遇才能成長。

玄同心思細膩，他不會把隨遇庇護在自己羽翼之下，希望他能夠快速成長，此行泥婆暗界危險難料，不容隨遇出現大意，所以這次出森獄，一方面為素還真這個老友盡一份力，另一方面就是照顧隨遇。

「坐吧，不用拘謹。」

符水靈看了一眼外邊，抬手一揮，門「砰」地一聲關上，院子瞬間安靜無比，外邊的人也聽不清裡邊的談話，暗中躲藏的人輕笑一聲。

隨遇直接道明目的，儘管玄同已經跟符水靈說明了，但她還是耐心地重聽一遍。

符水靈也不廢話，直接切入話題：「你們可真要進入泥婆暗界？」

隨遇點了點頭，符水靈笑道：「那你可知其中兇險？就算我師傅和素還真進入其中，至今也無法取得聯繫。」

「失去聯繫了！？」隨遇微微一驚。

「不是這個意思，是無法溝通，不代表他們有危險，當然，就算有危險我也不知，不過命牌還很鮮亮，說明二人安全。」

說罷，符水靈從懷中取出兩個牌子，各自刻著一個字，分別為「素」與「舍」。

代表素還真與舍脂多，隨遇看過去，命牌光鮮油亮，甚至上面的字都微微泛光，充滿生機的樣子。

「你們若要進入其中，也要在我這裡留下兩個命牌，免得我擔心。」

「多謝。」

隨遇心中感動，符水靈這麼就答應了，還關心他與四伯安危。

符水靈可沒隨遇那麼豐富的心裡活動，笑道：「小弟弟，你不用客氣，幫助你們就等於幫助素還真和師傅呀。」

「我看起來像小孩？」隨遇覺得自己已經快跟四伯一個身高了，長得比較猛而已。

她慧眼識珠，自然明白隨遇狀況。

眨了眨眼，多了幾分俏皮，如今舍脂多不在，她也不住在天涯半窟，按舍脂多那般吐槽。

「我這個大美人怎麼能住在這麼陰森古怪的地方，不住瓊樓高宇豈不可惜！」

所以符水靈見怪不怪，她忽然臉色一正，沉吟道：「你必須接受我的考驗，我要證明你進入泥婆暗界的資格！」

「是何考驗？」

隨遇豁然起身，一身素衣飄飄，縷縷髮絲在空中飛絮，看起來倒是英姿颯爽，頗有自信。

符水靈看著一愣，隨即低下頭，拿出一個珠子，說：「你現在前往天魋沼林，尋找一種散發幽綠光彩的馗命木，我要用它製作命牌，最好找兩個大小合適。」

隨遇握住手中珠子，仔細聽著，待符水靈說完后，他即刻告辭出發。

「呀！跑那麼快，我還沒說珠子的用處呢……算了，就當作考驗的一部分。」

……

一處墳前，一顆樹下，一朵紅葉飄落，一人靜步踏上。

他伸出手，將落在石碑上的楓葉拿起，用手指捏著莖根，視野投在這抹鮮紅之上。

玄同沉默無語，他衣袍輕輕一抖，掃去塵埃，一卷遍地褪色枯葉，風起葉揚中，他心中思緒起伏。

玄同取出一壺酒，大飲一口，然後將更多剩下的酒水，灑在面前，嘩啦啦的酒水很快將地面浸濕成黑。

……

隨遇進入天魋沼林，遇到瘴氣，但他怡然不懼，腳尖輕點在沼澤上，輕功飄逸，不沾泥土，不斷深入中，四下觀察，尋找發光的馗命木。

「在那裡！」

隨遇看到一塊枯木，有成人手臂大小，散發著如螢火蟲般的點點綠光，應該就是馗命木了。

他瞧著路徑，一腳踏在一顆枯樹上，終身一躍過去，殊料，在靠近過後，沼澤中忽然泛起綠光，三隻甲蟲飛射出水面，暴襲向隨遇。

隨遇心中一驚，在半空中扭了個身，避開攻擊，可也失去抓住馗命木的機會，馗命木因為波動當場就沉下沼澤。

隨遇在一塊石頭上穩住身形，抬眸一窺，幾隻甲蟲散發幽綠光芒，體型細長，差不多有人巴掌大，看起來很噁心，不斷蠕動身子，雖是甲蟲，但那甲如軟甲，也會跟著蠕動。

隨遇能夠看到蟲子的嘴如鉗子一樣，一張一合，眼珠子幽深黑暗，不像人能看出想法。

「唏！」

蟲子發出唏唏聲，再次朝隨遇暴跳而來，隨遇這次未避，抬手一掌拍出，掌力化風，將三隻甲蟲卷散開，而後他一跺腳，縱掠而出，於沼澤之上靈活翻滾一圈，這個剎那他手順勢摸入沼澤，一把將發光的馗命木抓住。

而隨遇的手臂也沾染上一些泥水，黑黝黝而黏糊糊，散發刺鼻味，隨遇頓感手臂微麻，像是泥巴在手上凝固一樣，可這黑泥明顯還濕潤著。

不知道有沒有毒……收起一塊馗命木，隨遇不再進入深入，而在目前這個範圍拓展開來，那三隻甲蟲估計還沒反應過來。

繼續尋找，接下來隨遇還是遭到其他蟲害襲擊，有一次一隻人頭大小的幺蛾子忽然扑打翅膀落下，而且幺蛾子身上的紋路組成像極了人臉，一瞬間看過去就像一張漂浮的人臉皮，可把隨遇嚇得差點跌倒。

好在求生欲壓過恐懼，隨遇轉身就跑。

在天魋沼林外圍轉了幾圈，隨遇出來時不隻身上沾滿黑泥，神態緊張，沒有初入的淡定，而且身後追著各種生物，有綠甲蟲，人臉幺蛾子，還有長著黑毛的蛇、還有潛在水裡的未知生物……

見識到巨大人臉幺蛾子和黑毛怪蛇后，隨遇頓時覺得一開始的綠光甲蟲還挺可愛的！

出了沼澤踏上土地，隨遇終於可以邁開雙腿，一路捲起黃塵，頭也不回地往妖市都城跑，那些毒害沒有追出沼澤範圍。

砰！

隨遇拍著門，太大力，發出巨響，門后泡茶的符水靈嚇得水都灑出來了。

「你……沒事吧？」

符水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說明天魋沼林的情況，看隨遇這麼狼狽怪過意不去。

「你的手！」

「我的手？！」

符水靈驚呼一聲，隨遇下意識驚呼一聲，都看向右臂，只見右臂一片紫黑，黑泥已經滲入肌膚，還長出一些密密麻麻的疙瘩，淡黃色的，像是某種蟲卵！

「咿呀呀呀！」

符水靈連連後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隨遇也是，恨不得把手剁了。

「符水靈姐姐，我覺得你可以救我！」

「去……去那邊，把手泡水桶里，自己灑把紅米下去，再加點油。」

符水靈又後退幾步，好像避害一樣，讓隨遇更加無地自容，他趕緊過去照符水靈吩咐那樣做，聽到「加點油」頓時一愣。

「然後生火……啊不對，是運功！把讓內力運作流動到手臂，內外結合，就能解決你手上的東西。」

旁邊確實有油，是黃色的渾濁液體，還很粘稠，隨遇倒了一下進入桶里，用左臂攪拌了一下，然後運功。

很快，見手臂的紫黑和那些疙瘩開始脫落，隨遇神色一喜，扭過頭問道：「這是什麼油？」

符水靈神色古怪，不知道該不該說。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