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喋血寒林30
火熱的喉頭,壓抑的情感,一時之間因為脫口而出的一句「禹郎」,而徹底崩潰決堤。
而這一句禹郎,等同於間接表明了她的身份。
原先臉上易的老太婆的妝容早已經褪去大半,眾人原先還疑問是誰,這下好,自暴家門了。
「禹…禹郎?你是?!」
那本就乾瘦的老爺子哆嗦著說完,就暈了過去。
那哭哭啼啼的夫老婦人一看到老伴兒不省人事,緊接著凄厲地哭叫著,伸著兩手就向阿奴奔去,咬牙切齒、撕心裂肺地喊著:「我殺了你!你這個禍害!」
阿奴早已經悲傷地滯在原地,她,已經無心抗爭和反抗,做好了任她老人家發泄的心理準備。
可就在那老太太就要奔到她身邊的時候,卻突然倒下,只剩一條鮮紅的熱血在空中畫著弧線。
與此同時,她聽到了異響,條件反射性地向後一看,原來那個束身緊衣的黑衣人從半空中飛落到院中,手中還握著一把閃亮的彎刀。
「陛下!我來遲了!」
還未等阿奴發聲,那黑衣人就率先說道,她正欲辯解卻突然嗓子一緊,任她怎麼努力,卻怎麼說不出話。
院子里的下人早已經尖叫著,紛紛逃竄,卻是已經晚了。
只見那黑衣人手一招,原先半掩的大門就徹底關上了,連那門房也順手被殺掉了。
眾人一看,尖叫得更是凄厲,跑得更疾,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大門不通,紛紛往內院跑去,有的甚至還爬牆,不過當場就被那蒙面黑衣人殺掉了。
而唯有一人,沒有逃,而是朝著阿奴走了過來,那是她的女兒——心兒公主,心兒好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卻是徑直朝她走過來,她說不出話來,卻是滿臉急色,怕嚇到孩子,張開雙手就要去抱那孩子。
那孩子也的確是撲了過來,只是臨近的時候,這孩子眼露凶光,不知何時手上便多了一把明晃晃地讓人頭暈的匕首,只覺得胸口一疼,緊接著是溫熱的液體湧出打濕衣襟。
緊接著那孩子就快步跑開,頭也不回,滿臉都是陰沉的恨意,她又去拉爺爺逃命,只可惜那黑衣人還是快了一步,只覺得眼前一陣猩紅,待她一看,爺爺的腦袋早已經被黑衣人砍掉,只剩狂噴的血液在抗爭著不公。
「爺爺!」
一聲劃破雲霄的凄號,絕望又恨絕,緊接著心兒身子一顫,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就此昏死過去。
鑽心的疼痛,額頭早已經浸出一大片黃豆大的汗珠,阿奴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想去看看女兒,可惜她拼勁全力,都不能挪動絲毫,眼睜睜地看著年幼的女兒經受著這非人的一切,卻是無能為力,她痛恨這樣的自己,更是抱怨蒼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還要折磨她的女兒,旋即又是懇求,「蒼天,蒼天,求求你,饒過我的女兒,所有的罪責我來抗,求你放過她。」
內心在無聲地哭泣,終究身體的微弱力量還是讓她再次不省人事。
很快官府就來了,但是還是來晚了。全家上下101口人,除了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小女孩外,其他人都被殺掉,而且均是身首異處,現場相當慘烈,簡直駭人聽聞。而兇手卻是不見蹤跡。
這個距離極光之國不遠的漠河村隸屬於風鳴國,該國國王一直以來就想得到極光之國的無數美女,特別是其資源,所以一直處心積慮,但卻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極光之國內亂,政局遠沒有之前穩固,之前由於一直沒有找到所謂的介面進行攻擊,那這次還真是「出師有名」。
很快,風鳴國就展開了針對極光之國的攻擊,極光之國雖都是女人,但卻戰力彪悍,每每攻擊死傷慘重卻也不能攻下城池,只是氣得每隔一段時間,就像瘋狗一樣來咬一次,而極光之國則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前途。
日子,過得真快,恍惚間阿奴已經在牢獄中過了幾個月,風鳴國漠河村的慘案傳得沸沸揚揚,她得知女兒還活著稍顯寬慰,只是,她再也無顏去尋找女兒,也許不見,才是最好的。
阿奴像往常一樣捉著身上生出來的獅子,順便也偷聽著外面獄卒們對於戰況的議論。
「哎呀,你說瞭然真是個禍種,要不是她,那鳳鳴國那個矮子敢來打咱們極光之國的主意?!你看看這戰爭頻發,導致經濟越來越蕭條,商人們也都不敢冒著生命危險來了。據說路過風鳴國的商人,都不管說自己要來極光之國,要不然啊,人財兩空!」
「天啊,還有這事,這簡直都是強盜!不過這瞭然陛下著實可惡,以前出台什麼留男政策的時候,就覺得她不是個好國王,懦弱無能,又太過善良,還愛感情用事,不顧大局。」
「算了,算了,不說了,總之是個垃圾國王。現在倒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阿奴聽聞只是淡淡地冷笑兩聲,自嘲下自己,好在現在自己是易容,要是露出真太,雖然見過國王真容的人不多,但若是萬一有人認出,自己還不得被千刀萬剮。
不過,她們說得也有道理,是自己整個垃圾,禍害了整個極光之國。
現在的阿奴,活一天算一天,偶爾聽聽自己的惡名,再冷笑下自己,也是百無聊賴,直到有一天,她如往常一樣麻木地活著,獄中突然來了一個商人,據說是以前經常來這做生意,需要兩個苦力,索性來獄中買兩個人去幹活。
這商人渾身一身紅衣,下半臉罩著同樣布料做工的面紗,眉宇之間英氣勃發,她挑選犯人的時候,不經意地撇了兩眼阿奴,阿奴由於好奇又麻木,一時新奇,還又還了兩眼給那紅衣女子。
當然,阿奴不會被挑選,因為阿奴的罪不在可販賣的罪人之中。至於她犯了什麼罪,她也不知道。
甚至獄卒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扔在了這裡,沒有任何名目的。
除了送飯,也從沒有人再理會過她。
那紅衣女子臨走又瞟了她一眼,彷彿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