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命運（32）

虛無的黑暗中，一座平台飄浮著。

菲特站在平台上觀察四周。

她所在的這個平台正是之前她與小明戰鬥的那個陽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單獨的平台，下面的教學樓已不翼而飛。

某種意義上講，菲特很幸運，因為她與她所在的這個平台都沒有像那個世界的其他東西一樣散成零落的碎片落入一片虛無的黑暗中，還能站在如此一個較為完整的平台上。

而不幸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她現在已經不能離開平台來。根據她的觀察，平台四周似乎就是「虛空」，換句話說這個世界可能只剩這麼小的一塊了。即便菲特是規則，她也無法做到在虛空中生存，最多只能跨過虛空從一個世界去到另一個世界而已。

更讓菲特感到麻煩的是，由於她不是正常的規則，無法做到自如地在各個世界間跳躍穿梭，而必須等到每個世界的輪迴結束時自然而然地流落到下一個世界。如果輪迴因為某些原因中斷了、提前結束了，她可能就要被困在那個世界然後落入虛空之中徹底湮滅。

察覺到這點，菲特憤怒地瞪向在她對面的小明。

事實上，剛才小明的攻擊連著學校的陽台也一起摧毀了，但來自世界的「自愈」能力將這個平台所在的空間重新縫合在了一起，身為規則的菲特也沒有因為空間震蕩斷裂而消失，靠著規則之力重組身軀撐了過來。

即便如此，她的軀體也無法保持先前的強度。並非是她的規則之力變弱，而是她所在的世界發生了變化，這片小世界的規則已無法支撐強大的身軀存在。

但是，站在菲特正對面的小明，同樣有著一副完好無損的身軀。要知道，在沒有規則之力加持的情況下，即便身體自愈能力很強甚至強到不死不滅的地步也依舊無法逃脫來自空間震蕩斷裂的絞殺。

可是小明做到了，和菲特一樣做到了。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菲特的腦海里逐漸形成。

微眯起雙眼，菲特凝視著站立在原地的小明開口道：

「你這個傢伙，竊取了我的規則？」

小明點頭，沒有否認。

「怪不得我感覺規則之力不太順暢，原來是你乾的！」

「真正的規則可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影響對規則的運用。」

聽見這話，菲特臉頰抽搐了一下。她感覺，讓小明知道自己不是正統的規則真是最丟人的一件事了。等以後哪個輪迴有機會，她一定要找到那個泄露這個消息的人好好教訓對方一頓。

「你本不可能接觸到規則才對，甚至還是已被佔據的規則。你究竟做了什麼？！」菲特質問小明。

小明臉上看不出悲喜，只是淡然道：

「我之前說過，我能從一定程度上『看』到命運，而且相比起菲特小姐你，我可是實實在在與『命運』近距離接觸過數次的人，對於規則的理解自然不是菲特小姐你能比擬的。」

菲特眼角直跳，但小明將要說她最感興趣的部分，只得將怒氣先壓了下去。

「換句話說，如果讓我和菲特小姐你同時去控制一部分命運規則，那麼我能做得絕對比菲特小姐你更好，而且主導權也一定在我這邊。」

菲特捏緊了拳頭。她忍。

「不過有個問題就是菲特小姐你已經掌握了命運規則，此時的我在橫插一腳顯然勝不過擁有『主場優勢』的菲特小姐你。

因此，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你放鬆一部分規則控制的契機。

而那個契機，就是當一個堅信自己所編織的命運是既定的人親眼看著自己編織的命運被打破時產生的動搖，在這一刻，菲特小姐你對於規則的掌握前所未有的鬆懈，再加上你本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奪走一部分規則權能，我的靈魂就可以在脫離軀體后成功奪得一部分規則的歸屬權並用這部分規則之力去塑造一個規則之軀，也就是……」

「你現在的這副軀體。」

顯然，菲特現在也在小明的幫助下理清了思緒。

在李明跳下高樓的時候，他的肉體確實死亡了，但他的精神、也就是靈魂並沒有死亡，而是由於「靈魂之眼」成為了獨立於軀體的存在。

靈魂狀態下的小明在她彷徨的時候趁機奪下了一部分命運規則的權能，成就規則之軀，並且甚至還瞞過了她沒讓她知道，然後靈魂進入規則之軀回到了陽台與她面對面。這也是為什麼李明剛跳下樓屍體還沒冷樓上又出現一個活生生的小明的原因。

同時，因為同樣的原因，菲特的規則自然無法對小明生效，因為他們擁有同樣發規則，菲特可以用命運規則影響其他規則來進行規則扭曲，卻不可能影響同源的命運規則，因為這就是她的立身之本。

在認識到這點過後，菲特可以確定，小明擁有的規則之力與她五五開。在規則層面的較量上，無論是菲特還是小明都不可能靠著純粹的量來擊垮對方。

而現在，菲特和小明同處於這處小世界，雖然雙方看起來都沒有受到來自世界破碎的影響，但實際上他們兩人每個人目前的身體情況如果數據化出來基本都是一階封頂。換句話說，這是他們肉體最脆弱的時候。

另一方面，菲特和小明對於各自規則的掌控現在都集中於這處小世界，而這個世界又過小使得他們中的任一人都可以在只有一人的情況下完美掌握這裡的規則。

一旦他們兩人中的某一個的肉體被消滅、靈魂失去載體，此人將會在短時間內無法干涉這個世界的規則，那麼此時另一人就可以趁機將這個世界所有的命運規則收入自己的掌握中，宣告對命運規則的完美掌握。

這個時候，同時失去了肉體和對規則掌握的那個人既不能重塑肉體也沒有再戰的能力，靈魂自然而然便會消散在虛空之中。還有種更糟糕的可能就是自己的靈魂被另一個人徹底玩弄於鼓掌中。

無論是菲特還是小明肯定都不想要兩種敗局中的任一種。

所以現在，他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對方擊殺，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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