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界清門(下下中)
戰三秋匆匆趕到的時候,李重霄還沒有等太久,他們一見到戰三秋背後背著的似乎已經昏迷過去的桃花仙子,心中就一陣的緊張。
「戰大哥!這是……「君秀性子稍微有些急,一下子就沖了上來。
胡運河心中也是一驚,「不是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這一刻的時間過去,桃花仙子就成了這副模樣?「
倒是李重霄鎮定一些,只不過他也是在探查到了桃花仙子那平靜的氣息之後才鬆了氣……
「所以她剛才是被界清門的人襲擊了嗎?「李重霄臉色凝重的問道,除了界清門,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人可以講桃花仙子這樣級別的高手弄暈過去……
「我認為是的,但是我到的時候,他們人已經走光了,只有那裡留下了一處詭異的大坑,在我看來,那似乎是界清門那奇特的秘法啟動過後的痕迹……「戰三秋見多識廣,李重霄他們只是在隻言片語之中開始慢慢了解界清門的辛秘,但是戰三秋卻是真的與界清門的人打過交道的……
「王爺,我們需要走了!「戰三秋面色很嚴肅,他時不時的望向城外寶器宗的方向,那衝天而起的火光與濃煙,讓他有種他們之前可能就是被調虎離山的感覺。
但是李重霄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有另一種的直覺,至少因為他剛才與謝玄交手過,他知道謝玄其實與弓龍戰鬥的時候消耗了很多靈氣,一般作為誘餌的人,很少有將自己往死了賣的。
他傾向於謝玄可能也只是被利用了,但是寶器宗未知的情況,讓他非常的焦慮。
「動身吧!君秀、雲河,速速跟上我們,若是女帝她們有危險,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我們會出手相助的。「定下了基調,幾人相互一點頭,瞬間變從地上騰空而起,李重霄和戰三秋近乎是飛行,而胡云河和君秀則是以近乎大跳的方式,在地上同步跟隨。
……
寶器宗內……
群山環繞的寶器宗說起來的確是一個好地方,但是這是在沒有突發事件的時候。
幾十年前,揚州城的居民目睹了那一場延續了數日的大火,它將當年盛極一時的獅吼門的建築燃燒殆盡,也將這個宗門將近百年的底蘊付之一炬,從此之後,獅吼門只能成為人們心中的一個回憶。
揚州城裡,沒有守軍的確認,百姓是不會輕易地回到自己的房子的,他們見證了天邊的那如同雷動一般的震蕩,也見到了一間又一間的房屋的倒坍。
今日算是讓一些曾經從未見到過修行者恐怖的百姓漲了見識,這哪裡是武力的威力啊,這明顯就是神仙一般的力量啊……
有不少老人顫抖著向著身邊的年輕人講述著曾經發生在揚州城內的一些事情,一陣陣的驚呼從他們的口中傳出。
然後他們又看到了相似的一幕,揚州城外,大火連天……
「這又是神跡啊……「不少迷信的百姓跪地痛苦,他們祈求著上天不要懲罰他們,不要再降下災難,讓老天爺息怒。
守軍士兵已經沒有時間再城外的軍營中休息了,所有揚州本地的州軍連同楚王的親兵,全部在一起維持秩序,安撫群眾,他們心裡或許有進賬,但是他們非常出色的完成了他們作為軍人的工作。
只是,又有誰不會擔心呢?
……
此時寶器宗內的景象非常混亂,一些被請到了寶器宗內本來只是參觀或者觀摩的江湖人士,此時已經完全遭了殃。
前不久,一群人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潛入了寶器宗,直接是襲擊了寶器宗為江湖門派們安排的住宿廂房區域,江湖人士們實力參差不齊,但是不代表他們是好欺負的,反擊者有,離戰者也有,但是很明顯的,他們在那群不知身份的人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的勝算。
他們行蹤詭異,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專業的殺手,遊走於人與人之間,輕鬆的取人性命。
不少江湖客被這陣勢完全震懾到了,有的人甚至當場就尿了褲子,他們哪裡知道這場武林會盟會經歷這樣的事情?這分明就是要赤裸裸的送命。
不光是他們居住的地方,他們只是尋常宗門被寶器宗友好的對待,所以有了住處已經是相當讓人意外的事情了。
而那些特別被寶器宗接待的一流宗派,也就是寶器宗最想要建立共同戰線的宗門住所,那裡也遭到了襲擊。
只不過那裡的襲擊更加的露骨,似乎襲擊者完全就是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
沙溪府的長老們護著自己的宗門圖騰聖獸,弟子們將聖獸的高塔團團圍住,他們面無表情,但是口中卻不停的誦念著什麼口訣,一陣陣讓人驚懼的感覺從沙溪府大蛇的身上傳來,他僅僅只是露出了頭顱,就讓不少準備圍攻他們的黑衣人華為了一灘血水。
沙溪府四名長老身形非常的修長,端坐在圖騰聖獸的高塔四周四個方向,雙掌合十,似乎在聯合動用什麼特別的秘法,一股股橙黃色的靈氣從他們的上空盤旋著,讓他們周圍圍攻他們的數十人無法輕易地突破他們的防禦。
「長老,人越來越多了,我們應該找個機會離開這裡,死守只會讓我們陷入被動!「一個看起來比較焦急的弟子在外圍為大家護法,與他相同的還有一眾八人,他們都是宗門實力強勁的內門弟子,已經有了獨自闖蕩的能力,這次沙溪府前來,帶來圖騰聖獸以及四名長老、八名內門弟子,已經是相當大的手筆了。
要知道沙溪府的人實力絕對不能僅僅用境界來衡量,他們的實力似乎與環境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更重要的時候,有些弟子身上會帶有大漠特有的生物,沙蠍、響尾,只要有身上帶著這樣奇怪生物的弟子,大都是在宗門內得到了聖獸認可的弟子。
與他們對戰,除了要注意他們那強大的功法與磅礴的靈氣之外,還要擔心這種豢養的靈獸,有時候他們的危險性,絕對是不亞於他們的主人的。
一名年長一些的長老看起來還有餘力,從他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動。
「聖獸說會沒事的。「他的嗓音空洞且沙啞。
而那名內門弟子一聽到長老提到了聖獸的說法,那麼他也不再說其他的話語,一直在戒嚴,提防著那些黑衣人隨時會上前襲擊。
而在密林深處,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漸漸從林中走出,黑衣人感受到了女人的存在,即便是在合圍之中,也是為女人讓開了一條道路。
看起來她就是這群人的領袖了。
女人的聲音先響起,光線有些暗淡,背著月光,沙溪府的人似乎看不清她的身份,其實如果看清了,大概,他們也都是認不得的。
界清門的強者們向來不露面,而露面的時候一般見到他們真容的,要麼是界清門本身的弟子,要麼就是已經長眠於地下了。
司徒晴自報家門:「若是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在長眠於此之前,記住是我司徒晴送你們的最後一程。」
一連串銀鈴一般的笑聲沒有成為什麼調節氣氛的東西,反倒是讓這樣蒼白的夜裡變得更加毛骨悚然。
沙溪府的人其實早有猜測,然後在司徒晴出來之後,徹底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從此時寶器宗內此起彼伏的靈氣浪流來感知的話,似乎界清門已經大舉進犯寶器宗了。
司徒晴即便不出聲,她的外表也足夠支撐起她的氣質——蛇蠍美人,似乎非常適合沙溪府的感覺,偏偏沙溪府的特性又是那樣的隱忍低調。
……
同樣的事情在寶器宗內其他地方一樣上演。
祝尋峰的精英們此時團團聚在一起,之前他們分散開來是一個極大的失誤,敵明我暗讓他們陷入了被動,顯然對方不是什麼簡簡單單就能夠對付的貨色。
第五衫看起來不為所動,但是第五英卻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
第五衫這個祝尋峰的宗主是一直沒有出手的,相比與其他久負盛名的一流宗派,他們更像是一個年輕的、富有朝氣的新型宗門,宗門的根基其實就是第五衫與第五英兄妹兩人,他們師出方寸山道門正統,通神這樣的能力是他們最擅長的東西,其餘人也大都與道門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
此時他們身前已經有兩具冷掉的屍體,這是他們祝尋峰帶來的兩名年輕的弟子,他們本身也並沒有多大的歲數,祝尋峰的太叔錦州,這個今年似乎只有四十多,仍在壯年的道士,就是他們宗內年齡最大的人了,所以可想而知,新鮮的血液對他們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
建宗以來,堪堪兩代弟子,只是因為質量甚高,所以祝尋峰在江湖上倒是顯出了不一樣的風采。
之前的一波奇襲,其實祝尋峰的幾位高手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異樣,這些黑衣人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樣,在他們的感知中,突然有了那個存在感,但是因為夜已深,他們也並沒有阻攔弟子們四處外出,因為年輕,所以他們的規矩大都還沒有徹底形成,就是他們幾個門派的高層之間,也大都是以好友相稱,沒有太多的約束力。
但是當兩名年輕的弟子瞬間被奪走了無辜的生命之後,他們震怒著,才意識到了他們遭受了襲擊。
第五英憤怒的追擊,險些又遭到了對方的埋伏,一連串的,周圍的密林中出現了不下三十人的身影,他們大都有著化形境的境界,若是有陣法一類東西的加持,很難說他們這些成名已久的高手就能夠全身而退。
而此時他們所有人聚在一起而沒有迅速離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出現在他們感知中的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極大壓力的對手。
「冷靜!英兒,仔細觀察周圍的局勢,未到絕路,只要我們能夠找到對方的缺口,這個人之後就由我們來對付……老七和錦州你們就趁機突圍與其他宗門保持聯絡。」第五衫非常的冷靜,他盤坐在幾人之間,飄然長發與雲衫讓他看起來非常的雲淡風輕,但是實際上正是因為他這種冷靜的態度,宗門才能夠以一種正常的速度向前發展,令人信服的話語說出口,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而他們的眼神在看向四周的時候,也多了些冷色……
……
辰霜書院的書生們即便是在這樣的夜裡,也會進行夜讀,然而嘈雜與混亂還是將他們從寂靜的狀態中趕出。
辰霜書院的大弟子,也就是玄宰德的唯一弟子,幾乎繼承了辰霜書院所有劍道的寧休,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要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這樣無差別的打擊參加武林會盟的人。
辰霜書院最遲受到攻擊,所以原本一直在夜色中統攬全局的寧休對於此時寶器宗遭遇的一切感到十分的困惑。
他只有一個人,當然沒有辦法去發動所有的弟子前去協助其他宗門,但是也的確是因為他的偶然的出現,導致辰霜書院現在的確是保持了最充足戰力的宗門。
辰霜書院的弟子們在敵人來襲之前就得到了大師兄的警示,所以第一輪的攻擊竟是讓辰霜書院的飛劍亂舞給徹底粉碎了。
廂房前的空地上零落著許多黑衣人的屍體,但是無一例外,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夠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
而唯一讓寧休能夠推測對方身份的線索,就是對方那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結合之前接到的情報,界清門這個答案呼之欲出。
寧休依然在觀望,他想要知道此時寶器宗究竟想要作何應對,因為看起來就算是這樣,界清門的攻擊也比意想中要小了許多。
不開玩笑的說,寧休認為,如果只是他們的弟子前來攻擊寶器宗,其實也可以造成這樣的效果。
月色下,寧休瘦長的身形十分的高佻,但顯然,有人不想讓他就這樣繼續旁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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