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願意放你走

彧少東不會游泳，慌了神，拚命掙扎，喝入的水就越多。

都說人死的時候，會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人。

她眼前浮現豆豆的笑臉。

「媽媽！」

豆豆，媽媽對不起你。

白珍珠認命閉上眼睛，當她以為要死時，一隻手勾住她，將她拖出水面。

帝爵呼吸沉重，抱著白珍珠游向岸邊，脫下外套裹住她。

「帝少！」

祁夜跳下水，想拉帝爵，帝爵卻躲過，聲音嘶啞道：「你先帶白珍珠上岸。」

「不行，彧少東那個畜生是死是活跟我們無關。」

「他還不能死。」

祁夜皺眉，「好，我水性好，我去。」

酒店工作人員發現有人落水，叫人跑過來，一起把帝爵跟白珍珠拉上去。

帝爵，「湖裡還有人，拜託你們了。」

一部分工作人員立馬上皮划艇去救人。

帝爵拍拍白珍珠的臉，人已經暈過去了，立即急救，做人工呼吸。

白珍珠眼睛睜開一條縫，眼神迷濛，把帝爵看錯成洛川北，「洛川北……」

帝爵蹙眉，上次白珍珠發燒，嘴裡叫的也是洛川北，心情瞬間降到冰點。

白珍珠又暈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白珍珠緩緩醒來，羅鳳雲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腦袋重重一點，差點倒在地上，胡亂擦哈喇子，變得激動，「珍珠，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

白珍珠看了看四周，「媽，我怎麼在醫院？我，不是死了嗎？」

「說什麼傻話呢，沒事了，別怕。」羅鳳雲柔聲像在哄小孩子。

「媽~」

「好了，什麼都別說，過去的都過去了，媽在容不得誰欺負你。醫生說了，你安心修養，過幾天就會好。豆豆在老宅，有小荷呢。」

白珍珠吸鼻子，眼淚滑出眼眶，坐起來抱住羅鳳雲哭泣。

羅鳳雲都知道了，心疼拍拍白珍珠的後背，「好孩子，不哭。媽看到你哭，也想哭了。」

帝爵進來就看到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羅女士，你的妝花了。」

「真的？」羅鳳雲摸摸臉，她保養的好，素顏，就是要氣那些老姐妹，意識到自己被兒子耍了，拉下臉，「哼，沒本事的人別瞎逼逼。英雄救美都做不到，在外面別說你是我羅鳳雲的兒子。」

帝爵坐下，長腿交疊，習慣性拿出煙，又收了回去，「是，是你兒子沒本事。」

早點發現白珍珠沒回家，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白珍珠低著頭不發一言。

羅鳳雲幫她擦乾眼淚，「孩子，媽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白珍珠點頭，「媽，謝謝你。」

「傻孩子，我們都是一家人。」羅鳳雲說完，出去。

白珍珠抱著腿，把頭埋在膝蓋間，「彧少東死了沒？」

帝爵眼神陰鷙，「沒死，現在也躺在醫院。」

白珍珠死死攥著被子，很不甘心，「沒死，居然沒死……」

帝爵起身，邁著長腿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他說，你對他余情未了，有意幫他。」

白珍珠眼淚不爭氣又掉下來，反問：「幫他？我恨不得他立馬去死。」

帝爵揚眉，「會如你所願的。」

白珍珠不明白他的意思，無暇去想太多，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傷心地，經歷太多，她也明白太多，她只有豆豆就好，其他的都與她無關。

「帝爵，你就不想給黎小姐一個名分嗎？」

帝爵心裡不是滋味，他做事不需要別人來教，「想離婚？」

白珍珠不回答，算是默認了。

「不可能。」

「為什麼？」

帝爵挑起白珍珠的下頜，「沒有為什麼，你只要做好你的帝家少奶奶就好。」

白珍珠頭皮發麻，按理來說，帝爵應該毫不猶豫答應才對，他不是愛黎婠嗎？

還是……

「你放心，我不要帝家的一分錢。」

「豆豆難道不是我的女兒？」

帝爵一句話把白珍珠打入地獄。

羅鳳雲眉頭皺緊，珍珠這傻孩子，認為不是清白之身才要離婚？她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女人幾輛卡車都拉不完。再說，珍珠這事是身不由己。

「羅女士？」

羅鳳雲訕笑，「我忘了拿包。」

帝爵抱凶，表情瞭然。

包呢？

沒有。

羅鳳雲拍腦門，「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肯定是在車裡。你們繼續，繼續。」

羅鳳雲愁容滿面，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珍珠是因為黎婠才要離婚，問了護士，才知道黎婠的病房。

黎婠驚訝，又歡喜，「伯母，您怎麼來了？」

羅鳳雲瞅到沙發里的男士外套，魚尾紋都出來了，「聽爵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娜娜，快去沏茶。」

黎娜點頭，「我去煮開水，伯母，姐，你們慢慢聊。」

羅鳳雲微笑，拉過黎婠的手，黎婠下意識后縮，她的手臂都是疤。

「小婠，你母親還沒去世時經常跟我談起你，對你跟爵的婚事也很遺憾。伯母看著你長大，知道你的品行，也很樂意你做我的兒媳婦。」

黎婠欣喜，她就知道，羅鳳雲最中意她，但羅鳳雲接下來的話讓她面色刷的變白。

「但如今爵也結婚有孩子了，你可不能做出出格的事來。伯母知道你喜歡畫畫，幫你找了最好的學校，也會給黎娜安排最好的工作，讓你們姐妹衣食無憂。」

羅鳳雲是要送她走？黎婠委屈落淚，「伯母，爵愛的人是我，不是白姐姐。您不是最疼愛我嗎，應該答應我跟爵在一起才對。」

羅鳳雲眉頭緊鎖，「爵沒結婚，我也不會同意。」

黎婠情緒失控，哭喊：「我得了絕症，只有半年的時間，也不可以嗎？」

羅鳳雲眼中含淚，「就算如此，我也不同意。」

「伯母！」

羅鳳雲狠下心，她不能讓自己兒子一錯再錯，「你的去留我不能決定，但如果你繼續留在陵州，我一定不讓你見到爵。」

黎婠咬著紅唇，掀開被子，下地，跪下，「我求您了，伯母。」

羅鳳雲嘆氣，「小婠，爵也許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為了回來，親手s了你的三個孩子。不止我，你伯父，爺爺，也不同意你留在爵的身邊。你要是想在爵心裡留下一個善良完美的你，你就走吧。」

黎婠瞳孔一點一點放大，指尖幾乎嵌入地板，她是把自己的三個兒子，女兒s了。可為什麼沒人理解她，她天天被人折磨，豬狗不如，還被迫生下最恨的男人的孩子……

她獲救的時候，她第一時間s了那個男人，還有那三個孩子。

龍四幫她壓下了這件事，離開了j三角沒人知道，她還是那個善良單純的黎婠，還是讓帝爵愛了十多年的黎婠。

龍四一個陌生人都能理解她，他們為什麼不能？

黎娜『沏茶』回來，黎婠一個人獃獃坐在病床上，「姐，伯母走了？」

黎婠機械轉過頭，「她讓我離開爵。」

「怎麼可能，伯母不是最疼愛你？」

黎婠下頜抵著膝蓋，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

白珍珠一直也處於自閉狀態，配合治療，吃飯，豆豆來看她之後才有起色。

「媽媽。」豆豆撲倒她的懷裡，她只知道白珍珠感冒了，「媽媽，叔叔送我去學校，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羨慕死了，說我叔叔最帥。」

「看把你開心的，臉上這麼臟，都成小花貓了。」

白珍珠點點豆豆的小鼻子，幫她擦乾淨。

「嘻嘻，帝叔叔比我還臟。」

帝爵黑著臉，「豆豆，要回家了。」

「我不，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白珍珠抱緊她，眼淚不知不覺溜出來。

「嚶嚶嚶……」

一隻肥嘟嘟的八哥犬叫喚。

白珍珠才發現這個小傢伙，丑萌丑萌的。

「小狗是帝叔叔送給我的。」豆豆小聲說，那樣子是在等白珍珠的話。

「喜歡你就養著吧。」

「謝謝媽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丸子。」豆豆開心的跳起來。

「丸子？」

「是她給狗娶的名字。」帝爵搭腔，眼睛看著筆記本電腦，修長的手指快速敲擊鍵盤。

白珍珠沒接話，看豆豆的笑臉，她應該很想要一個爸爸，如果她帶她走，她以後會不會怪她？還有媽，她真的很疼愛豆豆。

「親家母別擔心，珍珠只是受了驚嚇，過幾天就好。」

羅鳳雲的聲音飄來，唐嫂急切推門進來，還拉著行李箱，雙眼閃著淚光，「珍珠！」

「媽！」

唐嫂哽咽，坐在床邊，「你這丫頭，出事也不告訴我跟你爸，要不是我們回國，想著去看你，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老唐在一旁點頭，「是啊，是啊，本來想給你驚喜，反倒嚇了我們。」

「我不想讓你們擔心，但是你們說的出國是什麼情況？」

唐嫂狐疑看看老唐，「你不知道？不對啊，不是你給我們買票，還給錢讓我跟你爸出國旅遊？」

白珍珠搖頭，「我沒做過啊。」

唐嫂驚的嘴巴張圓，「那是怎麼回事？」

老唐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咳。」帝爵輕咳，「我跟珍珠工作忙，沒時間陪你們，就想讓你們開心開心。」

羅鳳雲絕對不信，「怎麼看你也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帝爵嘴角微抽，倒水遞給老唐夫婦，「岳父，請用茶。」

老唐受寵若驚，想伸手接茶杯。老婆一肘拐他，立馬縮回爪子，拿出做岳父的架子，「珍珠是怎麼受傷住院的，你沒給一個解釋，別想矇混過關。」

白珍珠解釋，「爸，媽，這事跟他沒有關係。相反，是他救了我的命。」

豆豆蹬腿爬到唐嫂懷裡討撫她的心口，討好人，別問為什麼，因為外公都聽外婆的，嘻嘻，「外婆，豆豆好想你。」

唐嫂頂豆豆的額頭，「哎呦，外婆的心肝寶貝，來來來，看看外婆給你買的禮物。」

白珍珠淺笑，對上帝爵的目光，立刻別開頭。

帝爵挑眉，他是被人嫌棄了？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帝爵拿出來看一眼，又放回口袋。

黎婠已經急瘋了，「他居然掛我的電話……」接著撥帝爵的號碼。

黎娜奪過手機，「姐，別再打了，學長他在白珍珠的病房。」

黎婠冷笑，「那又怎麼樣，他一定回來的。把手機還給我。」

「姐！你清醒一點，他已經不愛你了！」

黎婠聲音尖銳，「我不信，他是愛我的。」

說完，她抓過水果刀……

黎娜沒有阻止，直到黎婠見血，她才按鈴叫醫生。

帝爵手機再一次震動，是黎婠主治醫生的號碼，「說。」

「帝少，不好了，黎小姐割腕z殺，說什麼都不配合治療，麻煩您過來。」

帝爵心揪緊，「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帝爵歉意看著老唐夫婦，「爸，媽，公司臨時出了狀況，失陪。」

羅鳳雲愁眉不展，帝爵匆忙出去應該跟黎婠脫不了干係，狗改不了吃s。

白珍珠送老唐夫婦走了，才回病房。走出電梯看到很多醫生圍在一間病房外。

「黎小姐有帝少這麼好的男朋友，為什麼還z殺？」

「誰願意當小三啊？」

「都給我閉嘴，不要命了？」醫生呵斥，看到白珍珠臉瞬間變了，「少奶奶。」

「你們剛才說，黎小姐z殺？」

醫生緘口不言，白珍珠瞭然，在長椅處坐下，隱約聽到病房內傳來女人的哭聲。

黎婠手上都是血，痛苦蜷縮在病床上，「爵，不要逼我，不然我真的會死。」

帝爵神色凝重，抱住她，低吼：「還不處理傷口？」

醫生戰戰兢兢，「是。」

「嗚嗚嗚你們都不明白我，我只想待在你身邊，為什麼所有人都容不下我？」

帝爵按住她，「打鎮靜劑。」

「不要這樣，嗚嗚嗚我求你了，不要再管我，我真的沒想破壞你跟白姐姐的感情……」

帝爵額上青筋暴起，「不要再說了，冷靜一點，我心裡至始至終只有你，你還不明白？」

「爵——」

鎮靜劑很快見效了，黎婠昏睡過去。

帝爵後背的衣服全部濕透，仰了仰頭，闊步離開病房。

「黎小姐怎麼樣了？」白珍珠站起來，看他身上的血，感覺情況不妙。

帝爵沒有看她，「我願意放你走。」

白珍珠獃獃站在原地，開心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