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見岳父大人
一路上,蘇繼文和孫如晴都沒有說一句話。
有些令蘇繼文感到奇怪的是,孫如晴竟然連個下人都沒有帶。
走在後面,趕著馬車,看著前面少女的身影,慢步中帶著一些搖曳,身形顯得非常完美,淡綠色的裙子也顯得青春活力。
少女忽的停了下來,轉身便坐在了蘇繼文的馬車上。
少女就這麼坐著,蘇繼文就這麼趕著車,偶爾少女會提醒一下該往哪裡走之外,幾乎就不怎麼開口了。
等到了一座府邸前,少女才下了馬車,對著蘇繼文說道:「天色已經晚了,你先隨我來吧。」
門房見到少女,便跑過來打招呼:「大小姐!」
少女揮了一下手:「給我把馬喂好了,還有給在城內的張鷹護衛傳個口信,蘇公子已經找到了。」
少女的話一落,頓時讓門房驚訝了起來,失蹤的蘇公子,那不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蘇繼文了?
門房不由得將目光移到了蘇繼文身上,只有一個結論,這是一個白皙的小生,俗稱小白臉。
蘇繼文察覺到門房的目光,頓時微微一笑,微微點頭示意。
同時,孫府的管家小跑著出來了,見到少女頓時急道:「小姐,你回來啦,你沒怎麼樣吧,那個什麼狗屁侍郎公子沒動你吧?」
「金伯啊,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少女一點微微墊著腳,顯得十分自在。
「可不是啊,小姐,聽說那王如海與姑爺有仇,而且憑藉你的容貌,這建康又有幾人能與你一較高下。」金伯聽著孫如晴的話,頓時有些痛心疾首。
孫如晴甜甜一笑,在這個家裡,除了父母之外,最關心自己的,也就是看自己從小長大的金伯了。
金伯前前後後的看了孫如晴一圈,才放下心來。
自然而然的,眼神就放在了蘇繼文的身上,看了那身有些舊的粗布衣裳才說道:「這位是?我府里好像沒有長成這樣的下人吧?」
孫如晴瞬間就捂著嘴笑了起來,眼睛彎出了一條月牙兒。
蘇繼文也是忍不住的滿臉黑線,自己就算是穿的寒酸了一點,但就自己這長相,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下人吧。
瞧著兩人的神情不對,金伯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些懵的摸著腦門說道:「難不成我說錯了。」
這個時候,守在門口的兩個門房才笑著說道:「大管家,這可是未來的姑爺,可不是什麼下人。」
「姑爺,什麼姑爺?」金伯一開始迷迷糊糊的,隨即便猛地叫了出來,『嗷』的一聲,嚇了幾人一跳。
「你……你是……你是姑爺啊!」金伯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不是死了嗎?」
「沒有啊,我活的好好的啊。」蘇繼文攤了攤手,顯得有些無奈。
金伯這才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臉上道:「老奴該死,姑爺活著應該高興才是,怎麼能咒姑爺死呢。」
「對了,告訴老爺去,老爺和夫人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一邊說著,金伯轉身便朝著府邸裡面跑了過去,看似蒼老的身體,依舊是健步如飛,行走之間,隱隱有風雷之聲。
就算蘇繼文還是道修菜鳥,也知道,金伯肯定是道修的高手,實力絕對不下於化境。
果然,這年頭,如果沒有什麼本事,連大家門戶這種看家護衛的活你都做不來。
孫如晴笑著看似老頑童一樣的金伯走遠了,才朝著蘇繼文說道:
「走吧,一起去見見我爹娘。」
蘇繼文聳了聳肩,表示沒有意見,就跟著走了過去。
金伯來到後院,這個時候孫鴻夫婦還沒有休息,正在院里說些什麼。
路紅英正暗自垂淚,她嫁給孫鴻之後,還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傷心過,女兒剛剛訂婚,還沒來得及慶祝呢,姑爺就生死不明。
等到將來,肯定是克夫薄命,往後女兒的幸福不是全毀了嗎?
一邊哭,還一邊罵著丈夫,在這件事之上,孫鴻也只能自認倒霉,但是想到當年柳家對他的恩典,他也不忍拒絕當年那位小姐的要求。
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就是,女兒實力已經突破到化境了,以後就算沒有了好的名聲,要是有機會,完全可以一個人出去闖蕩的。
金伯正巧就是這個時候來到了院里,看到了情緒低落的孫鴻夫婦之後,便低聲道:
「老爺,夫人,其實不用那麼傷心的。」
路紅英本來就傷心,聽到金伯這麼說,心裡就更加的難受,忍不住的說道:「金伯,你好歹是看著晴兒長大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說著說著,淚花就在眼裡打轉了。
孫鴻心疼夫人,便忍不住訓斥金伯道:「金伯,你也是我孫府的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會講話呢。」
金伯一臉懵逼,看著兩人的樣子,開口道:「小姐剛剛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她現在啊,唉,隨她去吧。」孫鴻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可是。」
「可是什麼,金伯,去告訴小姐,早點睡覺,明天陪我去談生意。」
「但是,」
「可是,但是,金伯,你是怎麼搞得,今天和平常的你一點都不像了,說話吞吞吐吐,做事猶猶豫豫,你是不是真老了。」
孫鴻說著說著,說出火氣來了,本來女兒和夫人的事情就已經夠煩了,沒想到自己一向倚仗的老人也是這幅樣子,這讓他如何忍得下去。
金伯這才訕訕說道:「可是小姐和姑爺就在外面啊。」
「小姐和姑爺在外面就在外面唄,你說這麼多幹嘛,趕緊讓小姐和姑爺去睡覺,明天和我去談生意。」孫鴻順口就接下了金伯的話,一提到女兒,估計夫人又該傷心了。
忍不住的低下頭,卻看到自己夫人正瞪著眼睛看著自己。
「怎麼了?夫人。」
路紅英看著自己夫君說道:「你剛才說的什麼?」
「我剛才?」孫鴻一點點的回想起剛才說的,邊想邊說:「我說小姐和姑爺在外面……就在……外面唄……………………」
陡然間,他瞳孔劇烈收縮,頓時,心裡一股激動忍不住涌了出來。
「金伯,金伯,姑爺,姑爺在哪?」孫鴻急的一把就揪住了金伯的領口,直將金伯捏的有些喘不過氣了。
金伯只能憋紅了臉說道:「小姐跟少爺就在外面了,應該馬上就到。」
「呀!」路紅英頓時一陣驚叫,便風一般的跑進了卧室。
因為之前的傷心,她精神樣貌都不對勁,馬上將要來的可是自己未來的女婿,要是這樣子見到未來女婿,那她還有什麼臉面。
孫鴻倒是顯得很開心,一直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下來,換上了另一副樣子。
不消一會兒,蘇繼文便跟著孫如晴走了進來,兩人一前一後,看起來就像是婦唱夫隨的小夫妻一般。
蘇繼文畢竟是晚輩,一見到孫鴻便行禮道:「晚輩參見伯父。」
孫鴻瞅了蘇繼文兩眼,微微一笑,繞著蘇繼文走了兩圈,才說道:「樣子不錯,聽說之前你遇襲,我還為你擔憂了很久,現在你沒事了,那我就不擔心了。」
「之前你和晴兒定的婚約就是七月份,現在依舊不變,你看怎麼樣?」
蘇繼文初來乍到,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意見的,點了點頭說道:「全憑伯父做主。」
「你和晴兒也快要結婚了,你還叫伯父合適嗎?」孫鴻咳嗽一聲說道。
蘇繼文頓時反應過來,微微行禮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孫鴻這才郎朗的笑了起來,圓圓的臉上肉都晃了晃,扶起蘇繼文說道:「無須多禮。」
孫如晴臉色微紅,她心裡其實對這場婚姻非常的抗拒,但是今天晚上看了蘇繼文那場比試之後,忽然間改變了主意,不然就算是孫鴻強迫她,她也不可能同意的。
至於為什麼,這種感覺很微妙,只是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爹,我娘呢?」孫如晴張著眼睛四處看著。
孫鴻朝著屋內看了一眼說道:「你娘在屋裡呢,金伯,你去備點酒菜來,既然夜深了,那就當夜宵了,來,繼文,陪我喝兩杯。」
片刻,酒菜全都上來之後,路紅英才從房間里出來。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對眼,所以路紅英對蘇繼文那是一點為難都沒有,一頓夜宴吃的皆大歡喜。
所謂有人歡喜那就有人愁啊,王如海憤然離去之後,便怒不可遏。
跟在他身邊的林峰始終都是笑眯眯的,似乎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王如海憤然之下,直接揪著林峰的衣領責問道:「你為什麼不出手,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非要看我受到羞辱嗎?」
林峰笑眯眯的臉色逐漸變得冰冷,一身潔白的衣服變得皺巴巴的也不關心,就這樣冰冷的盯著王如海。
寒氣,透骨的寒氣直接將王如海逼得全身發冷,似乎要被凍成冰塊一般。
「請你注意,我只是協助你,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保姆,我只保住你的性命,至於我做什麼,那全憑那位的意志。」
王如海氣勢一下子就宣洩了,和那個人比起來,他就是個屁,兵部侍郎的公子,看起來很高貴,可也不過是人家手底下的鷹犬罷了。
「那他活著,不是和原本的計劃不符嗎?」王如海略微有些不甘的說道。
林峰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說道:「我們本來以為這個人會是關鍵性的棋子,但無論活著或者死了都像是泥沉大海,所以這步棋我們已經放棄了。」
王如海一想到今天所收到的屈辱就不甘心的捏緊了拳頭。
林峰觀察入微,自然也察覺到了王如海的小動作,拉過身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果,邊咬邊道:
「雖然上面沒有消息,但若是這傢伙出什麼意外,相信上面的人也是喜聞樂見的。」
林峰的話給王如海提了個醒,頓時讓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偶爾閃過一兩道殘忍的目光。
深夜似水,長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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