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不容樂觀

靈羽一行人到了人間之後，卻發現事情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他們還是低估了靨的能力。

靨的本體雖然已經被陌清風殺死，可是人間仍留有諸多的殘魂，這些殘魂就像從前那樣隱藏於人的心靈之中，挑撥著，教唆著，隨時準備摧毀一個人全部的理智，佔據人的身體。

每天都有人因為受不了殘魂的折磨而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或是為金錢，或是為復仇，無視了律法和道德的約束，讓所有的百姓都擔驚受怕，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攻擊的目標。

朝廷更是因此頭疼不已，在殘魂發作之前，根本就沒有先兆，讓人防不勝防，無從下手。

千葉雲近日以來忙得焦頭爛額，天下初定，百姓們卻戰戰兢兢疑神疑鬼，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樣的事情靈羽和陌清風都不能置身事外，如果不管，這些殘魂遲早會凝聚成新的靨來。

經過和千葉雲的一番商討之後，靈羽也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當殘魂隱藏在人的身體里之後，就算是他們身為神也沒辦法發現，而當問題爆發之後，也就代表晚了，沒救了。

除非人人的心靈都堅定而正直，能經得起考驗，保持自我，才能打敗殘魂。但這若是能成真，那還是人嗎？

這晚，靈羽在玉龍山的神廟裡，一個人思索著。

夜風清朗，山間的空氣總是有種清新的翠色，可這般舒適的山風卻無法撫平靈羽的愁緒。

「還在想改怎麼辦嗎？」陌清風尋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靈羽見到他，苦笑道：「是啊，今天和師兄商量了很久，也沒能拿個主意，這種情況太難辦了，我們神族幾乎插不上手。」

「果真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陌清風神色一凜，感覺不妙。

「這些年，東臨皇室想盡了辦法，給更多的人讀書的機會，從玄音閣的建立到女學的興辦，無一不是為了提高百姓的心智。從這些天的反饋來看，這種教育的手段是很有效的，讀書明理的人大都堅定，不會輕易屈從。」靈羽說道。

陌清風聞言，狐疑道：「那這不是很好嗎？」

靈羽苦笑，無奈道：「可這太慢了！一個人從牙牙學語到知法懂禮需要太長的時間，除了東臨條件好一些，其他國家哪有這樣多的讀書人？又哪來這樣的條件？現在本根來不及，更何況，南詔和西晉的問題不止這些，刺手的事情多了去了！」

「現在，北燕特區的情況是最樂觀的，我當時帶著人抗住了大多數的殘魂，而其他的地方的慘狀就可想而知了，隨時都有人淪陷，隨時都有人被殺。」靈羽說道，這些話，越說便越覺得沉重，這是一場太過殘酷的戰爭，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死去，以一種最令人不齒的方式。

陌清風聽著也很不好受，這一回，註定是要死很多人的。

「我們需要專門的人來應對這種突髮狀況，師兄原想設立專門的部門來深入到民間各地，一旦遇到淪陷的人，就立刻格殺。可是人選成了最大的問題，有誰能保證自己在殺死淪陷的人之後自己能扛得住殘魂的誘惑？」靈羽說著，竟有些泄氣。

誰能擔得起這樣的職責，誰又能在真正遭遇靨之前肯定自己能經受得住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短暫的沉默之後，陌清風突然說道。

靈羽立刻轉頭看他，幾乎感到不可思議。

只聽他說道：「其實不用成立專門的部門，直接調動軍隊就可以，一來人足夠多，可以深入到人間的每一個角落，二來戰鬥力也有保證。只要加強紀律，嚴格管理，應該可行！」

「可是關鍵是，這些人必須得能約束的住自己的慾念，否則後果就更加嚴重了。」靈羽擔憂道。

她直覺，出動軍隊是個正確的方向，只是還不夠。

陌清風聞言，沉思片刻，突然面露喜色，道：「驍騎營！」

「驍騎營可，我曾經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對他們的品性再了解不過。看慣了生死的人，才愈加明白生的珍貴，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我有信心。」

陌清風難掩言語間的激動與自豪，那都是他的兄弟們。

「可驍騎營，不是已經解散了嗎？」靈羽反問。

話雖如此，但不可否認，靈羽感覺希望就在前方。

陌清風聞言卻笑了，帶著些回憶往昔的溫柔神情，道：「營散了，人還在！」

「把任務分下去，驍騎營的老兵每人帶一隻小隊，從北燕特區出發，將踏遍這新帝國的每一寸土地，將靨的殘魂消滅！」

靈羽也不自覺的笑了，看著陌清風，許是被他感染，一時竟覺得驚喜萬分。

「你啊你！就這麼有信心？」靈羽調侃。

「當然！」陌清風難得露出了幾分桀驁，意氣風發。

「那都是曾同我朝夕相處的兄弟恩啊，身上沾了神的氣息，自然是有些與眾不同的。赤雲這一匹馬都因此變得靈性十足，更何況是人！」

他這麼一說，靈羽便忍俊不禁，這話乍一聽還覺得他自戀，可仔細一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驍騎營的確有在靨的殘魂面前保持清醒的資格。

「那太好了！柳暗花明，總算讓我們找到方向了。」靈羽由衷的開心。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不光有驍騎營，東臨有那麼多的學堂，還有玄音閣，一心讀書滿腔報國熱血的年輕人們，也是最有可能與靨的殘魂抗衡的人。」陌清風說道。

靈羽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這個男人總能給人驚喜，總能叫人安心，好像無所不能。叫她怎能不愛？

那是種致命的吸引，無法抗拒，靈羽想。她到現在，甚至都不想抗拒，反正她本就愛他！可是，這才幾天啊？

「你怎麼不說話了？」陌清風的話把靈羽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沒什麼，你繼續說。聽說山上的風景很好，往前再走一走吧！」

靈羽轉移了話題，兩人便這麼一路瞎晃悠著，商討著這一次計劃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