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洞口對峙

車厘子聽聞次日出發的消息，提前往包里塞了很多零食。

「大哥，我們現在去面對妖怪，生死不明，你還要拿這麼多零食？」

「就因為要面對妖怪，所以更要多吃零食，萬一死在裡面也沒有遺憾！」車厘子嘿嘿笑著。

羅弋和建國倒是沒有什麼好準備的，羅弋問建國：「你胳膊上的傷確定好了嗎？」

「差不多，好了90%吧。」建國坐在椅子上，泡了一杯蜂蜜水。

羅弋看看窗外，天色越來越暗，星星已經掛在空中。

車厘子走到窗戶前，狠狠呼吸了一下海風：「我要珍惜這裡的空氣，萬一我出不來也不枉此生。」

建國知道他最後會全身而退，沒有跟他說那麼多，他問羅弋：「你那把像塑料一樣的劍帶著沒？」

沒想到羅弋把手直接伸到了口袋裡，把那柄短劍抽了出來。

建國大驚：「這麼長時間以來你一直帶在身上？」

「是啊。」羅弋答。

建國拍了拍他的口袋，「你有這麼深的口袋？」

羅弋有些不好意思：「前天晚上沒事幹縫了一下，把褲子口袋改造了一下。」

「……」

建國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車厘子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劍到底有用沒用啊？」

「有用！」

羅弋說：「主要是我還沒用熟練，確實有用。」

建國道：「是寶物就好。」

車厘子目光在那短劍上掃了好幾遍，一點都不像寶物。

今天晚上的海風有些大，空氣中的鹹味很重，在這即將出發的頭晚，建國和車厘子莫名其妙下起了五子棋。

大概這是最後的娛樂。

羅弋一直站在窗戶旁，望著平靜地海面和星星發獃，遠遠傳來海水湧上海岸的潮汐聲。

這晚半夜的時候，金小姐獨自一人來到了山洞前。

漆黑的夜晚，漆黑的山洞，她穿著一身黑色站在洞口附近。

大約是子夜時分，在從幽深的山洞中隱隱飛出來一群發光的蟲子，空氣的溫度越來越低。

一個披著巨大袍子的高大身影走了出來，帶著彩色的鬼面具，正是壬子。

壬子似乎早就知道金小姐會等在這裡，他說：「在島上這麼長時間，你今天是第一次到這兒來。」

金小姐打量著他身上厚重的皮毛袍子，「這個天氣穿這麼厚，不怕熱嗎？」

壬子的聲音聽不出喜悲，「你來做什麼？」

金小姐說：「我想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妖怪。」

壬子渾身上下被那些發光的蟲子包圍，「怎麼確認？」

金小姐上前一步：「摘下面具！」

只見壬子的頭仰了一仰，「就算去掉面具，你就能確定我的身份？」

金小姐說：「我已經確認過壬子的真實長相，我懷疑你不是壬子！」

面前的壬子低沉一笑：「是與不是又怎樣？我當年成神時你這個後輩都還沒出生。」

「為什麼拿了捲軸又送回去？」金小姐問。

壬子緩緩道：「與你無關。」

金小姐盯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你，不是壬子！」

面前的壬子突然袍子一動，伸出大手朝她揮去，周邊的空氣全部凝固成了鋒利的冰霜。

金小姐法力本高強，然而面前這位壬子手揮動引發的力量是她的好幾倍。

她躲開了壬子的攻擊。

壬子冷冷一笑，空氣都跟著顫動。在此之前金小姐早知道他不好對付，然而沒想到他一隻手就這麼厲害。

壬子說：「你們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不要自討苦吃。」

「為什麼你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你究竟是誰？」

壬子冷冷看著她，面具後面的瞳孔變得越發幽黑，「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你……」

他向前一步，「可是你知道的太多，如今又這樣站在我的面前。」

壬子揚起手，整個天空的妖氣彙集，他已經動了殺心。

金小姐使出自己的力量用黑髮幻化出巨大猛獸和他對抗，可壬子的力量從遙遠的四周彙集而來，烏雲壓頂重重地打在金小姐周身。

黑髮形成的猛獸被壬子撕碎，金小姐用手去擋，被壬子周圍的蟲子纏上，那些會發光的蟲子像吸血一樣迅速把她的力量往外倒抽。

金小姐全力對抗，壬子的力量卻源源不斷，開始蠶食她的手指胳膊上的皮膚，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一點一點融化，心中意識到不吉迅速退後。

壬子卻笑出了聲，「人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不自量力，你在別人面前有碾壓的能力，在我眼中也只是個普通的妖怪。」

金小姐力量已經被抽走了部分，黑氣順著被蠶食的手指進入體內，身子一軟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壬子再度揚起手攻擊的時候，停在半空卻猶豫了。

他看了她很久突然說：「你幫助了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該謝謝你……」

可是他知道，只有殺了她才能清凈不留後患，但是從感情上來說他又有幾分猶豫。

夜風吹在他的身上，壬子在猶豫數秒之後終於決定，「不好意思……我必須要殺了你。」

金小姐看看自己毒氣入侵的皮膚，又看看壬子，目光在他的面具上停頓，「可到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那就永遠不要知道。」

壬子將手揮下，氣流如同鋒利的毒針齊齊飛向她。

一個身影迅速趕到擋在了金小姐面前。

是羅弋，他為金小姐擋下了大半毒針。

金小姐本就受傷，毒針加在她的身上迅速蔓延，她渾身無力吐出了一大口血，這位活了上萬年的厲害女妖，在壬子的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實力懸殊可見一斑。

壬子看到羅弋突然出現，有幾分意外。

「看樣子你也並沒有那麼弱，還知道這裡出了事。」

羅弋站起身擋住金小姐，身上的毒針一根一根散去，雖然毒氣也在自己體內擴散，但他似乎反應不大。

「你不覺得你卑鄙嗎？」羅弋咬牙切齒。

壬子語調平靜，「不覺得。」

這時夜空中一道驚雷，白色閃電閃過一瞬，應龍出現在小島上方，盤旋后落在金小姐面前，「阿傾！」

他看看帶著面具的壬子和剛剛趕來的羅弋，將金小姐從地上扶起。

壬子一笑：「怎麼？這是要一同對付我？」

應龍看出金小姐身上的毒素擴張得厲害，道：「我來救人，其他的你們自己解決。」

說完，他抱起金小姐飛身化成龍形消失在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