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擊

張浩他們趕到十號站台時，檢票員看了他們的身份卡，叫他們上了T1004號火車。

他們上了火車，每節車廂都坐滿了人。大家都默然地想著心事。有穿綠色軍服的服務員不斷地來回走動，給學員們倒水。

張浩他們看見火車是往西開的。鐵道兩邊架設了防空機槍和導彈。由於任何人都不許用手機，他們現在對於局勢都是一頭霧水，不由得低聲交談起來。

「張哥，」王林問到：「我們這次究竟是去幹什麼？去哪裡？」

「暫時不知道。」張皓考慮一下說到：「現火車往西開，而蘭斯帝國在西部，可能是與蘭斯帝國有關。」

「現在緊急動員我們去西部，」王林說到：「可能西部吃緊。」

「對，可能是他們打過來了。」趙剛也贊成。

正當他們議論紛紛時，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挺拔的青年軍人，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他看著車廂的人大聲說到：「理工學校的學員們，現在由於蘭斯帝國的可恥進攻，我們的鹿茸高地處於危險中，所以不得不臨時徵召你們。」

「什麼？」大家第一次聽到關於戰況的消息，而且是不太好的消息，都吃了一驚。

「不要慌張，」青年軍人努力使大家安靜下來：「現在我們的局勢總體是好的，我們的大軍正順利地向對方的首都挺進。」

「帝國萬歲!」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都興奮地同時爆喊：

「帝國萬歲!」

大家高興壞了，第一天就順利地向對方首都挺進，那不是不需要多久就能拿下對方首都，從而結束這場戰爭？!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守住鹿茸高地，」青年看著大家：「就守住一天。明天我們的一個集團軍就能趕過來，接過我們的防線。我們其他的部隊就會從後面包抄，從而消滅這些兔崽子!」

「可我們沒有武器，沒有訓練!」一個學員高叫到。

「你們不需要去前線，只是在第二線待命，維修一下裝備。」青年解釋了大家的任務。

「可我想上前線，」趙剛有些興奮，他可不想待在後方，一槍沒打，戰爭就結束了。

「這不行，」青年堅決地說：「你們必須待在應該待著的地方。」

「戰爭中你們首要的是保護好自己，而不是逞匹夫之勇。」青年告誡到：「如果保護不了自己，就不能為帝國做任何貢獻。死人是不會做貢獻的。」

這個青年在火車上不斷給大家分配任務，還給大家指派了一個個隊長。

張皓他們這些人一共十二人，張浩被指定了隊長。除了王林，趙剛以外，還有九個人。給他們的任務是在高地的後面組裝，維修雷達，並使用無人機偵查戰場。

由於趕到戰場還有一段時間，大家抓緊時間打個盹。

到了目的地后，天已經黑了，為了趕時間，大家每人發了幾塊軍用餅乾，一壺水后，有很大一部分搭乘公共汽車趕往戰場，而張浩他們可以搭雷達車趕往戰場。雷達兵們對他們很客氣，他們的班長是個黑瘦年輕人，叫唐巔。他們在路上就彼此交談起任務安排來。

趕到目的地后，面前是黑漆漆的，連綿不絕的群山。山那邊可以看到不斷的閃光，把黑色夜空撕開一條條縫隙。偶爾那亮光劃破天際，照亮整個夜空。那是雙方激烈交戰的炮火。

張浩他們把預警雷達的組架用人力搬到附近一座高山上，其他的雷達則隱藏在公路兩側。那些導彈，防空炮都隱蔽散開。

雷達兵們架設，組裝雷達，而張浩他們暫時沒事可干，就留兩個人執守，其餘人找地方休息。一部分人在雷達車上就地休息，而張浩他們找到山腰一間民居。

這是一棟兩層樓房，屋主他們已經撤走了，留下空蕩蕩的房子。傢具還在，但衣物，電器，甚至連廚具都沒有了。張浩他們把雷達設備，通訊設備，安放到一樓，雷達兵們就操作起來，而張浩這些輔助人員則被安排休息。

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太累了，大家在地板上打起地鋪，一晃眼都睡著了，只剩下一屋子酣睡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們被喚醒，替代雷達兵們值班。大家匆匆洗漱一下，咬幾塊壓縮餅乾，就投入工作。

「張哥，有情況。」正在負責觀察的趙剛喊到。

「什麼情況？」張皓跑到顯示器前。

「有數量不明的目標正向我們撲來。」趙剛有些緊張。

「把班長叫醒，」張浩喊到。大家把剛休息的班長唐巔喊起來。

「這些目標是蘭斯帝國的隱形飛梭，」唐巔看了一下顯示屏說到：「三架隱形飛梭帶著數量不明的無人隱形飛梭，速度七百五十節，方位210度，離我們一百二十公里。目標是我們雷達陣地。」

「火控雷達無法鎖定!」旁邊的導彈雷達兵叫到，臉上流出滾滾汗水：「發現它們，但無法鎖定開火。」

「要不要用防空炮開火？」炮手雷達兵問到。

「不行，太遠一些，再等等。」唐巔說到。

這時飛梭離他們只有八十公里了。隱形飛梭發射出反輻射導彈，十幾枚導彈像十幾條長龍向他們的雷達陣地撲過來。

「所有雷達關機。」唐巔大喊：「發射強輻射干擾彈!」

雷達陣地騰空而起無數的金屬「焰火!」

但這些反輻射導彈雖然失去了目標，但依靠慣性制導依然向雷達陣地撲來。

「一號雷達開機。」唐巔大喊。那些輻射導彈發現目標，轉移方向，向一號雷達撲去。

「一號關機，二號開。」唐巔命令。「二號關，三號開!」「三號關，四號開……」這些雷達不斷開關，使得輻射導彈失去了最終目標，最後攻擊到一個山腰上，沒有任何損失。

那些隱形無人飛梭這時已經飛臨雷達陣地上空，這時雷達陣地發射強磁干擾器，散布空中，干擾無人駕駛飛梭的電子器件，但只有少數被干擾下墜，其他的飛過陣地后，馬上重組編隊，發射第二輪反輻射導彈。

「該死！」唐巔大吼，眼睛通紅。又採取剛才相同的戰術，但這次有兩枚導彈擊中目標，兩輛雷達車被摧毀，六人犧牲，四人受傷。

無人駕駛飛梭一次只能攜帶兩枚導彈，發射完了，就又飛回去了。那些有人駕駛的飛梭根本沒接近雷達陣地，只是在防區外起著導航與指引的作用。所以沒辦法用導彈鎖定擊落。

張浩他們趕緊去維修設備，其他的安置傷員與死者。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見流血與死亡，心裡都有點心情沉重。

「把我們的無人機放出去，」唐巔喊到：「偵查方圓一百公里的戰場情況。」

張皓他們除了輔助雷達維修與操作，主要任務就是偵查戰場。

這些無人機只是偵查型，不具備剛才蘭斯帝國的攻擊能力。它們飛到前線，看到一片硝煙的戰場，無數的炮火，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數不清的戰車。

「情況有點不妙，」王林看著實時傳輸回來的畫面：「我們的防線一天已經後退十公里。人員損失慘重。」

「我們沒有重火炮，」張皓皺緊眉頭：「現在敵人的戰車部隊由於地形限制，沒法投入戰鬥，如果我們再後退二十公里，地形就一馬平川了……」

「我們的戰鬥飛梭在哪兒？」有些人氣憤地說：「在我們的地面上根本沒看見他們。」

「我們必須守住高地。」唐巔在後面說到：「如果讓對方的戰車部隊衝出來，我們將無法阻擋。」

「我們現在怎麼辦？」有人問到。

大家都沉默了。現在只知道這裡的局勢很危險，但大家都不知道援軍什麼時候來。

隨著敵人炮火不斷地攻擊，高地防線上人員損失慘重。死一批人，又上一批人，絕對不能讓敵人突破防線。

張浩他們看著無人駕駛飛梭傳輸回來的畫面，感覺十分痛心，又絲毫拿不出好的辦法。

「這裡有敵人的一個彈藥庫。」趙剛指著一個洞口：「敵人的大部分炮彈都是從那裡出入。」

「方位多少？」張浩問到：「用導彈或飛梭轟炸行不行？」

「距我們的戰線五十公里，方位212，導彈穿不透，而且很難突破對方的防線。飛梭可以試試看。」趙剛說到。唐巔馬上打電話給上面報告。

無人機陸續發現許多有價值的目標，如油庫，炮火陣地，敵方集結地等等，但飛梭給敵人的打擊很有限，制導炮彈給敵人一定殺傷，但無法摧毀敵人的彈藥庫。

張浩命令無人機分批次，輪流偵查彈藥庫，發現它是一個總彈藥庫，不停地有運輸車出入。

「必須摧毀它!」趙剛狠狠地一咬牙。這一天高地的防線又後退十公里，無數人的鮮血撒滿大地。炮火給夢帝國的軍人殺傷太大了！

天漸漸黑了，這時唐巔走進房間說到：「高地戰地司令官要上面摧毀彈藥庫，上面派來了黑蝙蝠特種作戰部隊來摧毀它。」

「需要兩名人員帶路，誰願意去？」唐巔掃視著大家。

「我願意去，」趙剛回答。

「很好，還有誰？」唐巔很滿意。

但大家都沉默了，唐巔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我去。」張浩回答到。雖然他想起紫芸姑娘叫他不要逞強，但想到今天無數死亡的人，就激發了他的鬥志。

「不行，你不能去。」趙剛反對。

「你別去，」王林焦急說說到。「你忘了你妹妹吩咐你的話。」

「我去。」張浩堅決地說：「我是隊長，又是你們精神力最高的，我不去誰去？」

「行，你們跟我來，」唐巔沒有婆婆媽媽，馬上帶著張皓與趙剛走到房外。門外站著十個穿著野外迷彩作戰服，穿著動力飛翼服裝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戴著頭盔，手裡拿著一把衝鋒槍。

「跟我們走」，領頭的青年沒有問候，沒有交談。把他們帶到一輛裝甲車上。

在車上，他們給兩人配備他們一樣的裝備。「我們坐直升飛梭到離地面一千米的高空，」領頭的給他們講解這次任務：「偷偷地飛到離彈藥庫大約十公里的地方，我們跳機后滑行到彈藥庫，然後炸毀它。」

「很好！」張浩問到：「你們這麼點人能辦到嗎？」

「這個不用你們管，」領頭的人並沒有過多解釋：「你們的任務就是操控無人機給我們帶路。」

「我們不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領頭的說到：「我們十個人就夠了，你們就坐在直升飛梭上操控無人機帶路。」

他們一行上了飛梭。飛梭的漿葉飛快地旋轉，帶著他們飛入了夜空。

直升飛梭悄悄地沿著一條山脈向著目標前進。

飛梭上沒有照明，外面漆黑一片，讓人有種恐怖的感覺，就像身陷最黑暗的地獄之中。張皓與趙剛看著顯示屏上他們現在的位置，一架小巧的無人機在他們腳下。

「離目標還有十二公里，大家注意。」飛梭駕駛員喊到。

「大家做好準備。」領頭的喊到。大家的心一下子提上來了，四周是一片寂靜，似乎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心跳聲。

就在這寂靜中，突然直升飛梭響起了「嘟嘟」的預警聲。

「不好，飛梭被導彈鎖定!」駕駛員大叫：「全體跳傘!只有十五秒」

「我數到五」，領頭的大喊：「五，四，三，二，一，跳!」

張皓，趙剛，與黑蝙蝠的人跳出飛梭，向著黑暗，向著未知，向著死亡飛速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