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記憶片段
第184章記憶片段
【「但是到頭來，我所擁有的一切被人為摧毀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如同近距離看到山崩地裂，死亡就近在咫尺……無力回天。」
在她失蹤前夕說過的這番話，指明了她內心的恐懼來源……雖然不清楚她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如果她是許伊伊，經歷過死亡瞬間，她所恐懼的極有可能就是這一瞬間的失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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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老先生走了以後，程度靠著沙發躺下了，心中煩惱的事情像是在腦門上按下了「循環按鍵」，不停的循環往複縈繞心頭。
他定定地盯著病房的天花板，回想了許多事情。
11月下旬。
他剛回來G市，去咖啡店吃早餐的時候，在店裡的電視新聞里，聽說了五年前的連環殺人案死灰復燃的新聞報道，陶老先生給他來了電話，讓他接手這個案子。就在接電話的時候，因緣巧合下，他於沙發座下發現了神似許伊伊字跡的數獨草稿紙，那時候他就懷疑起來許伊伊的問題，只是他當時還不知道許伊伊還活著。
11月下旬。翌日。
他過去警局裡報道，見到了曾經的同學兼好友歐陽浩森，也是第一次見到Vicky。她眉宇間有不加修飾的傲慢，讓他十分在意；她的那雙眼睛，以及眼睛的神態，讓他莫名覺得熟悉。直到後來，他才反應過來，那雙眼睛，和許伊伊的很像。那時候Vicky的傲慢態度讓人誤會，而他也很不負責任地先入為主，對她產生了偏見。
在那發現了屍體和血眼塗鴉的巷子里，他為了想要看看四周圍的環境，往身後退了退，結果就發現Vicky站在塗鴉了血眼的那面牆邊，仰著臉朝血眼所「看」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後，因為她的這個舉動，他們發現了對面馬路的私人宅樓里的第二個案發現場。
由此，這算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兇手安排給世人的「雙」的定義。
一雙遙相對應的血眼。
而這一天於出租屋內，Vicky發現的還不止這些。她走到了房間內放著玫瑰花的梳妝桌前，盯著那微微有些枯了的花瓣若有所思。
或許，這個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有了懷疑，並著手私下調查了什麼。
另外，Vicky這一天的某些舉動，讓他在意識過來某些問題后，不覺猛然心驚。他的注意力大概也是從這一天開始，慢慢加註到她身上來。
11月，又過了一天。
她主動和他討論起來，是她第一個提出來兇手要表達「找到我」的這一層意思。那時候她依舊面無表情的，說話的語調也沒什麼溫度，但是第一次和他探討問題、分析案件，他們之間的默契讓人感到意外，也異常舒適。
Vicky的閱讀速度異常地快，這是常人無法做到的，另外，與自己和歐陽浩森不同，她對那份驗屍報告上的內容並不那麼意外，似乎一早就預料到了。
是啊，如果她是許伊伊，對連環殺手K的所作所為已了解入滲，許伊伊曾經就把那兇手稱作「瘋子」，所以她看到了這樣瘋狂的行為，絲毫不感到詫異罷？
這般想起來，Vicky早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暴露出來一些痕迹……就如她後來所說的那樣——「如果我來過，一定會留下屬於我的痕迹。」
作為一個才來了半年多的實習生，她未免知道得太多了，而對於一個自詡並沒有那麼聰明的人而言，她所暴露出來的聰明才智，未免也有些過頭了。
在前一天第二個案發現場即那出租屋內，Vicky發現了玫瑰花以後，大概就做好了功課……抑或是五年前，就有了印象，所以在後一天，當他問起這個事情時，Vicky很快就答出了玫瑰花的品種，當下他就很奇怪，但他並沒有深入探究。
接著。
在陶老先生那裡，他得知了一個消息。
對於他來說，這是個既讓人激動而緊張的消息——許伊伊還活著。
這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和她做對手，在偵查過程角逐高下。
但這一天，在陶老先生這裡，有一句話，讓他異常在意。
「不過，讓人費解的是，臨走前，她問的那個奇怪的問題。她問我，如果雙胞胎中的一個是連環殺人兇手，那另一個也會成為連環殺人犯的概率有多少。」
當時他不明白，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后，他醒悟了過來……許伊伊在五年前就已經對「兇手是一對雙胞胎」這個定義有了猜測吧？或許她在倒下的那一刻終於明白過來了什麼，但是來不及了……當時的情勢，對許伊伊來說，儘管知道了，她也來不及去分析梳理了……
後來，在他與陶老先生的交談之中，這一番話，在現在看來，別有意味。
「我問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她沒有認真回答我。」
「那是不是可以調查一下兇手的背景？」
「沒有一點記錄……他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沒有出生記錄，也沒有成長的過程。」
無論Vicky是否是許伊伊，在五年後，她不顧唐隊勸阻執意加入調查隊伍，應該都是站在了這些推測的基礎上去深入調查。
「事出必有因。」
陶老先生告訴他的這句話，如此看來，也十分貼切了。而現在回顧起來，他突然就能夠理解，當初陶老先生為何會有這樣的擔憂——
「許伊伊自幾年前就沒有了消息，她很聰明……然而私慾心強，喜歡把偵查當作遊戲破局，我們都擔心她會因此而走火入魔。」
如果陶老先生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假設連環殺手K確實同他一樣執著於許伊伊，也對Vicky產生了莫大的懷疑，那麼，依照這個假設往下推，連環殺手K可能對她的某一個特點感興趣起來，並想要藉此來給她對症設局，一步步引她走入陷阱，一步步推她走向瘋魔的深淵……
11月下旬，再過了一天。
他讓朋友幫忙鑒定的字跡，有了結果，但這份結果……最終是經了Vicky的手，才送過來他這邊的。
如果這個時候Vicky知道了這一件事情，那麼，如果她確是許伊伊本尊……那這份報告……就有可能……
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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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怎麼忘記這件事了呢？
程度霍然坐起來，不可置信地目光投向那病床上的人。
以Vicky的能力，黑進警局鑒定中心的系統里，應該不成問題……再則，她那天似乎是在辦公室里過夜的，據他所知，前一晚上她手上並無需要徹夜趕工的需要，她這麼做，會不會就是為了串改這份報告的內容呢？
當然，程度也只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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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他穿得挺紳士的，西裝革履，還像模像樣地帶了一頂紳士帽子……」
許多線索串聯起來后，他們找到了兇手買花的店，那位店老闆如是描述兇手的長相。
這和五年前的兇手樣貌如出一轍。
12月上旬。
根據連環殺手K的信件，他們找到了已經廢棄了的花印玻璃廠，一開始並不順利，因為蹲守了許久，沒有兇手出現，而玻璃廠內也找不到內容。
「兇手的信息放出來了，警察局裡是肯定會有人過來的，而這個來人的時間並不好把控，也極有可能會打擾到他的「狂歡」，而據他的性格來看，他不像是那種喜歡別人打斷他動作的人……再則，警局的人若是知道了，抓捕行動是少不了的，你看，現在警隊的人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他要是過來，基本上屬於自投羅網，他那麼聰明，會傻到把自己塞進死胡同里嗎？」
當下，Vicky是這麼分析的。
她這是在提醒他，潛台詞就是在告訴他：你的方向偏離了，請回到兇手身上來，從他身上去挖掘信息。
接著。
程度記得，在那兇手出現過的寫字樓里，Vicky曾表現出來奇怪的舉動。
當時他在兇手不久前待過的房間內觀察和思考著，一個拉上消防門的聲音，從外邊的走廊傳進來，然而當他看清楚了拉上門的人以後，發現是Vicky。
被他突如其來的呼喚，她的臉色都刷地白了一陣，這和她平日里的淡定模樣判若兩人……
但很快，Vicky就恢復了平靜，嘴角掛了一抹像是自嘲一般的笑意，和他說了一聲
「你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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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回想起來，Vicky那個時候破天荒地被嚇到臉色發白，是真的因為恐懼吧？
「但是到頭來，我所擁有的一切被人為摧毀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如同近距離看到山崩地裂，死亡就近在咫尺……無力回天。」
在她失蹤前夕說過的這番話，指明了她內心的恐懼來源……雖然不清楚她的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如果她是許伊伊，經歷過死亡瞬間，她所恐懼的極有可能就是這一瞬間的失控感。
而之所以想要去關那道消防門，還說了奇怪的話提醒門后的人離開，是因為她知道，大樓里可能不止存在一個兇手……
極有可能當時，於望於塵這對殺手兄弟，都在那兒……
她除了是因為恐懼外，應該是想要保證她和他的生命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