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宏偉藍圖的計劃與破碎
這小破侏儒身子真是太不抗造,妞兒不就喝了點兒洗澡水,流了點鼻血么?怎麼風一吹,就徑直暈倒了呢。
這一天都特么不知道暈了幾回了,玩兒呢,黛玉妹妹都不見得有這身子弱吧。
哎!可悲可嘆可歌可泣,此時此刻,妞兒跟黛玉的境遇簡直一毛一樣的。
病入膏肓躺在病榻上,對吧。心愛的人都去娶了別的女人,也對吧。不一樣的是,她咳出血,而我,扣扣鼻眼兒,還有點血痂子。反正,都流血了,對吧。
侏儒搶婚,搶的過嗎?
我起床,無視正在圓桌前看書的姓少名豬的小屁孩兒,走到客廳里的銅鏡前,想看看妞兒酒精中毒究竟變成怎樣一個要死德性。
琉璃燭火的暖黃配著金色銅鏡的視覺效果實在是好...震撼極了,拍恐怖片絕對一級棒有沒有!驚悚!太特么嚇人了!
我邁開小蘿蔔短腿跑回卧房,扯著小屁孩兒的袖子,往外薅,我指著銅鏡里晃晃悠悠的小孩兒影子。
「你家這個,這個,這是照妖鏡?」
他把手按在我小小的肩上,低頭,對著鏡子里的小小人兒說:「你覺得誰是妖?」
溫熱的氣流掃過我的耳朵,我感覺到,冷!
瘋了吧?!玩兒呢?
鏡子里的他還是他,可我卻不是我。小瓜子臉,忽閃忽閃水汪汪的大眼睛,潔白整齊的小牙牙死死咬住櫻桃唇瓣,她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睜大了滴溜溜的大眼,而我看見她也是一副活見鬼的德性咬緊嘴唇。
這什麼高科技的鏡子?一定有機關!帶美顏效果的是不是?電源在哪兒,是晶元的?還是太陽能發電的?
我繞著銅鏡轉了又轉,摸了又摸,直到我把它正反面全印上小手印,才確認它真的,只是,一面普通的,極其光滑的,銅鏡。
我晃晃悠悠舉起小肉爪子,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瞪著大眼睛詫異地看向他,問道:「我是誰?」
「以後你叫悠悠,忽悠的悠,或者晃晃悠悠的悠。」
任誰能接受自己一覺醒來,不對,我沒睡!任誰一醒來就變成一個五六歲的娃娃,還能做到淡然若定?
躺在卧房窗邊的小榻上翻來覆去,要不是我在家閑來無事看過N多本言情小說,妞兒絕對聯想不到自己是穿越了,這也太小雞扯淡了吧。
是不是就意味著妞兒會靠著香皂,香薰,化妝品,等一系列物件兒成為首富?
還是說,妞兒會借鑒中國古詩詞成為新一代的文壇巨星?
再者,穿越第一選擇,紅樓歌館?
艹!我可不要!
我一不會打架防身,二不會下藥迷人,絕壁是要被真賣了的主。
迷茫,真特么彷徨!
天已黑,這時候竇雲熙應該和新娘入洞房了吧,高床暖枕,美人在他身下卧,憑什麼我就得可憐巴巴窩在這小小木榻上受這孤獨悲慘的風和雨。
妞兒沒誇張,真的是有雨啊,沒有玻璃的窗戶雖然被油紙紮的很牢,可也經不起雨順著窗縫飄進來。
風呼呼大作,門外的樹張牙舞爪,影子伴著雷光閃在白色的油布上。
說實話,妞兒不怕。
然,小破身子,不過一個五六歲小丫頭,理應有這個年紀該有的覺悟,這個時候,妞兒照理來說應該害怕,應該尋求慰藉。
於是乎,我赤著腳,費勁巴拉爬上大金床。
婚,妞兒是搶不了了,至少我也要做到帥哥給我暖被窩。
床上姓少名豬小屁孩兒一驚,驀地睜開眼,深沉恐怖。
我才不管許多,無知者無畏么,小破身子是小孩兒,應該不知道害怕怎麼寫的,要有覺悟,懂哇。
於是,我邁開小短腿跨過他,鑽進被子,拉開他的手,往他懷裡蹭了,又蹭。
失策,這貨比我還冷。
算了,我暖他或者他暖我最終目的都是暖被窩,殊途同歸么,不計較這許多。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
床頂發光的珠子把床幃內照得幽黃,我看到他的眼裡流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猜,大概是是雪山上的火山爆發前夕的那種情緒在醞釀。
「小風輕輕吹,小鳥滴滴叫,小狗慢慢跑,小貓偷偷笑,屋裡靜悄悄,你快睡覺覺。你看你都冷得發抖,我上來幫你捂捂。你說的,以後我照顧你起居。乖,別抖了,睡吧睡吧。。。」
我輕輕拍打他的胸,好結實,其實我想拍他背來著,奈何手太短,夠不到,只能就近摸摸他的胸啦。
怎麼換成了摸?
人家力氣小嘛,拍著拍著沒力氣了只能摸咯。這小屁孩兒,身材挺好啊,還有胸肌嘞。
我充滿母愛把他拍閉上了眼,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屁話,白天光昏著玩兒了,晚上怎麼可能睡的著。
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總不至於真的留在這兒給他當丫鬟吧?
我使勁兒擰了一下大腿,呲~疼!
真特么不是做夢!
靈光一現,我突然想起白天聽到的對話...這麼細想起來,他說埋了沃土說的應該是這小破身子,要送進館子的應該也是這小破身子。那現在這個小破身子長得五分像誰?館子又是什麼館子?飯館?還是體育館?總不至於是博物館吧。
這事兒,一定要弄明白,關乎小破身子以及妞兒,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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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的市場定位一課教育我,堅決不能把自己定位在過低的檔次上--丫鬟?沒前途的。
既然我身邊躺著的是大佬,我就得先跟他混在一個檔次上,做妹妹或者做情妹妹都是可以的。不能讓別人再把我當啞巴欺負了去,想我14年求學生涯,多少無知少男少女都曾經把我當啞巴欺負過,雖然只是語言嘲弄,但是,暴力不分語言還是肢體,對我幼小的心靈造成的傷害那都是無法彌補的。
既然人生從頭開始,我就要活的不一樣!走出自己的世界,放飛自我,要向風一樣自由!
我計劃了一個晚上,拿出八年抗戰堅決打倒*****的決心,腦海里繪畫出一副偉大的藍圖,興奮地我汗毛都根根豎起,妞兒好久沒有這種鬥志了。
哦哈哈,就讓炮火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一步,摸清敵人大本營。
在我第七次迷失在敵人大本營后,偉大藍圖被狠狠撕碎。這哪兒特么是給人住的地兒啊,那麼大,跟迷宮似的,到處都是樹,太生態,太環保了。
第二步,探清敵人內部情況。
為了改變被賣掉的命運,我學會了趴牆腳,經過一周考核,我發現自己絕對適合做一名合格的竊聽員。看妞兒,小巧玲瓏,一身藍黑短衣長褲,與夜的黑融為一體,出現在各個亮著燈及沒有亮著燈的屋腳下。
如我般機智聰慧,僅僅一周,就把各個院子里偷聽到的情報做出了總結。
比如,這個什麼倩幽山莊,實際上是一個雞窩鴨鵬,少主是他們的主子,也就是傳說中的家禽養殖專業戶。
谷里培訓出來的女子,男子輸往各個城市的館子。
嗯,是真的有男倌兒。這一點和21世紀的夜場很是相似,有男需必然有女需么。
雖隻言片語聽他們說著,可我在大豪宅里轉悠卻連一個帥哥美女都沒見到過,見過的都是些長相普通端茶遞水,洗衣掃地的僕人丫鬟老婆子。
有一點我是肯定了,就是,他想賣我!
果然逃不出紅樓妓院是穿越第一選擇的設定。
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做人的底線!我才六歲,他說的,我才六歲啊!
他居然想把妞兒養水靈了賣了給他掙錢,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小哥哥,你知道否,販賣人口,誘拐兒童,逼良為娼是犯法噠!
好吧,我承認我周二寶好床笫之歡,可那是有前提條件的,要麼我看著想撲,要麼他帥到我想撲,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出兩點:第一,他得帥,第二,我想撲。
只是,迄今,除了竇雲熙還沒出現第三個讓妞兒有慾望要撲上去扒其褲子的人好吧。
如果非得在買與賣之間做個抉擇,我覺得妞兒適合做嫖客,第一個就要把姓少名豬這個老鴇子嫖到手。
誰讓他恰巧就是第二個帥到我想撲的人呢。
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啊,該長成的都長成了呢。然後妞兒在某日早上故意,特意,且有意觀察到了,嗯,長成了。
嘿嘿,
只是我大概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實際情況,這小破身子才六歲,六歲好哇啦!
不怕,抗戰八年才勝利,我現在的時間多著呢,就看我周二怎麼把你這個大包(鴇)子吃進嘴,咽下肚,然後化作一坨翔排進下水道。
別跟我普及法律知識,嫖娼犯法我知道,嫖完不給錢不就得了,翹起我的小二郎腿,手環胸前,肩膀直抖,眯著眼賤賤地笑。
這德性怎麼越看越像發羊癲瘋呢?
邊兒去!
吖!一想到,他想把我賣到妓院去,妞兒的這個邪火啊還是蹭蹭往上冒...怕是用十噸水都澆不滅。
在熊熊烈火般的氣頭上偏還有有往我這支槍頭上撞的主!
這女孩兒長得真是漂亮,眉清目秀的臉不笑淡雅,一笑帶骨子魅妖之氣。這個倩幽山莊真厲害,居然能把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養成這般妖孽,嘖嘖嘖,一定賣個好價錢。
怪不得包子這麼有錢,造的起大金床。
萬惡的剝削階級!
這是我幾次走丟來著?不管,反正我走到一處不知道哪兒的地方,雖然我每一次都不知道走到哪兒,但這個地方我還從沒走到過,木製大門上掛著小牌刻寫著硃紅色拾叄。
我之前只見過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十,他們院子都是大門緊閉,有幾家牆外倒有著獨特的小型拱門設計,(——狗洞就狗洞好嘞,說直白點兒不行?
——不行!我要實事求是,倩幽裡頭沒狗!)
反正,我就是順著小拱門溜進去躲在窗腳邊邊上聽她們感悟人生來著。
這一次,我是沿著緩緩流長的古箏音調,鬼事神差地摸過來的。
這家十三號院子,門微敞,我只是試探性輕輕一推,木軸轉動發出低沉的聲音,門開了。於是,我很不客氣推門走進去。
一席抹胸白裙,半露酥胸映入眼帘,她桃紅薄紗清披肩頭,腰背挺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玉蔥般的手指輕搭的琴弦上,明明是清素可人的臉,見我進門先是一驚,后是不屑的冷視。
哈?
小丫頭片子她是瞧不起我,她在蔑視我!
這一個個都什麼毛病?
這神情如此相似,她不會是那個傢伙的相好吧?
呃...會不會有點尷尬?
妞兒表示,不會。
小破身子還小,干不出什麼勾人的事情。
挖槽,這麼不實事求是的話我都說出來了,太有礙三觀發展了。
你是怎麼發現姓少名豬發育健康的?自己沒點兒數?
說起,這個,妞兒就有點兒小激動了,話說,那日清晨…
(-提醒你一下,帶有顏色辭彙的片段是會被刪噠。
-那就跳過吧。)
那我們繼續來說,她身後的小丫鬟開口說出的話更不討人喜:「你是哪個院子里小賤蹄子,竟沒有半點規矩跑到我姑娘門上來!還故意裝扮成小乞丐模樣,也不動動他的豬腦子,山莊里哪兒來的要飯的。說,誰叫你來?又想來打探些什麼回去?」
臭丫頭罵我小賤蹄子!還乞丐?!
我低頭看看妞兒,穿著下人的衣褲,渾身都是泥點子,膝蓋上手肘處都破了洞,我也委屈,成天把自己跑丟我容易嗎我。
可,也不能說我是乞丐!
最不可饒恕的,她還說我小,小,小...
我再低頭看看,胸前平平的壓根兒連小都談不上好不好!
嗚嗚...桑心...好桑心...
等等!
不對!
難不成您指望一個六歲的丫頭能有多大的兩坨?啊?!
我偏懟不出口,我急,她的小丫鬟也急,跑到我跟前,用手直推我,好死不死,偏偏只推我的胸。
「說話呀你,啞巴啦你。問你話呢,你是哪個院子的?你說不說?說不說!」
我說什麼呀,我說。
我就是睡了那個姓少名豬的咋地!
小丫頭比我就高一個頭,力氣卻大得不行。一個勁兒懟我的胸,本來就平了,再給她推凹了,回頭我找誰報銷醫療費整形費還有精神損失費!
她推我,我也推她,可我推不過,我就用頭頂她的胸,頂她的肺。她倒是聰明,被我鉚足全力頂退兩步之後,她一個閃身,我的頭和十三號院子里的石桌便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妞兒暈了,但不是被撞暈的,是被嚇暈的。
話說我的頭撞在石桌上,蹭蹭往外冒血,我見到了美人的七魂六魄,她們都緊貼著中間那個實體,晃啊晃啊晃...
一個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出現在我眼前,將我提溜起來,飛啊飛啊飛,我猜這位黑無常大概是要送我上路。
「我們這就上路啦?」我死了,大概就忘記掉社交恐懼症這回事了,要麼就是這位黑無常跟我投緣。
黑無常大概也是個社交恐懼症患者,他不回答我,繼續飛啊飛啊飛。
「太快了。」他飛行的速度慢下來,我繼續說:「死得太快了,我還沒睡到那個姓少名豬的大包子呢,太可惜了。」
他不飛了,停在一處,我側頭一看,我去,好高的房頂。
啊!我恐高!
他大爺,死人還恐高?!靈魂都上天飄過啦還怕個毛線,這沒出息的,真給做鬼的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