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暖暖醉酒燒頭髮?
大年三十的夜裡,張燈結綵,萬家燈火,帝都城的街道上,一直到了深夜零點,還有人在大街上借著酒意大喊,「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霉運渣男全都滾開,老娘要做渣女!重新出發——」
喧囂的夜色,一直到了凌晨三點,才終於有了片刻的安寧。
溫暖陽慢悠悠的騎著機車一條街一條街的轉悠,這個冬夜,有點冷。
父親死了,母親改嫁了,十八歲的她,成了孤兒。
真可笑啊。
突然後面傳來嗡鳴的機車發動機的聲音,沒有呼嘯而過,看那背影,反倒是像自己一般,無聊的挨過這孤單的夜色,只是快了一個檔。
很是默契的,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二人都加快了速度,漆黑無人的夜裡,兩輛機車喧囂了夜。
彎道上,溫暖陽快了一個車身,她抬手朝身後的人比了一個朝下的拇指,炫耀自己的驕傲。
機車的燈光下,寒徹將前面人的動作看的清楚,他低笑一聲,再次追了上去,一個女孩子,車技和自己不相上下,可真讓人好奇。
終於,他在另一個道口追上了前面的人,而與此同時,二人也被大年夜還之前的警察叔叔帶回了警局。
溫暖陽摘掉安全帽,弔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寫著不羈,抬手從羽絨服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挑眉看那邊頭疼的警察,笑問,「哥哥,來一支提提神?」
寒徹偏頭看過去,好耀眼的小姑娘,不虧他大半夜的來一趟警局。
哥哥?
呵——
他抬手抽走了一根,眯著眼點燃,吸了一口氣,點頭道,「你這煙,不錯。」
溫暖陽,「……」這人是不要臉的嗎?
警察也無語了,看著兩個不老實還在自己面前抽煙的人,板起臉來,「本來想著大過年的,讓你們在這兒反省反省就放了,現在,都給你們家長打電話!」
「你,叫寒徹是吧?前兩年打架打的挺凶,我以為你改過自新了,沒想到是改玩命賽車了!」
溫暖陽隨著警察的話看過去,挑挑眉,同道中人?
不過很快,警察又看她,「你,溫暖陽,你說說,就這兩天,你來這裡幾次了?不關你兩天,帝都城的年都過不好!」
溫暖陽看著被搶走的煙,遺憾的聳聳肩,滿臉寫著不服管教,「哥哥這麼說就太誇張了些,帝都城這麼大,怎麼會因為我一個小姑娘過不好年呢?」
寒徹也看過來,小太妹?
不過,他怎麼記得隔壁班有個學習超好的女孩子也叫溫暖陽?
看這樣子,應該不是一個人吧?
「哥哥你就是太誇張了。」溫暖陽翹著二郎腿晃啊晃的,讓人想給她敲折了,「電話在這兒,你給我媽打電話吧,她要是來接我,我明天來給你送錦旗。」
警察看著推到跟前的紙條,上面寫這一串讓他們這一個區里警察都頭疼的號碼。
他們區里上午還開會了,各個分組都有特別提到過最近犯事兒的小姑娘,剛巧,他昨天值班見過,至於寒徹,他前幾年也接觸過很多次。
「冥頑不靈!」警察抽走紙條。
深夜裡,電話嘟嘟嘟的響聲聽的人心煩,可始終得不到對方接聽,警察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早已經料到,「我看你就是太鬧騰了,所以你媽都不要你!」
溫暖陽不在意的笑了笑,抓著椅子扶手的手卻緊了緊,這一切都落在寒徹的眸子里,他竟然覺得有些心疼。
「所以,我來陪哥哥過年啊。」溫暖陽呵呵笑著,「不過可惜,沒備酒菜和禮物,只能聊聊天了。」
叛逆期的少年少女,已經近三十的警察回想自己,應該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寒家的管家韓羅在凌晨的時候笑眯眯的來領走了寒徹,交了保證金,「少爺。」
寒徹回頭看冰冷的警察局,大年三十,只剩了執勤的人,少了煙火氣,「你去把裡面的女生也保出來吧。」
裡面的溫暖陽絲毫沒有在警察的緊張感,反倒是覺得自己是個熟客,自來熟的起身燒水,還遞給警察一杯,「暖暖身子。」
「哎,你真的不抽一顆精神精神?要不,我去買瓶酒?」
「你家裡有家人嗎?不回家過年他們想不想你?」
……
警察頭疼的看著這個話很多,卻又從來不會惹出大亂子的女孩子,語重心長的勸說,「溫暖陽同學,我特意調查過,你在A中也是三好學生,今年的期末考試更是以僅次於年紀第一三分的成績居於第二,你是個好苗子,不能因為家庭變故而自甘墮落!」
辦公室門外,寒徹抬手讓韓羅也停了腳步,果然是隔壁班的溫暖陽。
以前怎麼從來沒有發現有這樣的女孩子?
卻是忘了,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過其她女孩子,又談何注意?
「哥哥這話有理。」溫暖陽點點頭。
隨著,韓羅再次推門而入,「我們家孩子說他和溫暖陽同學是校友,警察同志,大過年的,念在兩個孩子也沒惹出大亂子,而且阿徹認錯態度良好,我簽了這保證書,讓他們回家休息吧。」
警察看向韓羅身後的寒徹,這幾年寒徹表現確實可圈可點,可是溫暖陽?
這個昨天還坐在這裡不服管教的人今天又坐在了這裡,他怎麼放心的了?
「是啊,警察大哥,回頭我會好好勸勸溫暖陽同學的,盡量保證不讓她再為社會添亂。」寒徹上前道。
警察看一眼一臉和自己無關的溫暖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或許多個人關心關心他,這小姑娘就能回頭是岸了,「那就辛苦寒徹同學了。」
警察局門外,溫暖陽抬著下巴,「別指望我能感謝你,是你自己要簽字的,我不會聽你的。」
寒徹看著如小獸般不羈的少女,心底有什麼東西被擊中了,勝負欲也被激發,「暖暖,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溫暖陽沒理她,跨上車子走了。
「少爺,老爺在墓園……」
「今天的事情謝謝韓管家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隨著寒徹的聲音也消散在風裡,韓羅一個人凌亂。
幸福家園。
看著前面停了的車子,意外的挑了挑眉,他跳下車,拔走了溫暖陽的車鑰匙,「好巧,暖暖。」
溫暖陽接了店家遞過來的兩條煙,看身後的男人,邪氣的勾了勾唇角,「嗯,挺巧的,不過你確定,你不是故意跟總我來的?」
寒徹抬手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現在這攝像頭滿處都在的社會,偷一輛近千萬的機車,一般人不敢輕易下手,溫暖陽這幾天又在這一片惹了不少事兒,沒幾個人敢動她的東西。
「我是回家。」寒徹將要是塞進自己風衣的內測口袋裡,「暖暖呢?」
溫暖陽眯了眯眼,視線落在他胸前的口袋裡,想著自己能搶回鑰匙來的幾率有多大,漫不經心道,「我也回家。」
「真巧。」寒徹點頭,繞過她進了商店,「來兩瓶老白乾,拿最好的。」
二十小時營業的商店,大過年也沒得休息,不過來已給顧客老闆還是開心一下,一看是熟人,困意都少了些,笑道,「是阿徹啊?這麼晚了還在外面?」
都知道寒徹是孤兒,可也知道,寒徹這些年賺了不少錢,每次來都很照顧他們生意,知道寒徹不缺這錢,他們也不瞎客氣。
寒徹點點頭,掏出手機付錢。
「你和暖陽一起回來的?」店家大概是真的太無聊,好不容易等到客人,想聊兩句解乏。
「嗯,以前沒見過她,也是才認識,同病相憐,一起過個年。」寒徹笑道。
好歹是一個小區里的,溫暖陽家裡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又聽老闆這麼一問,就都聯繫到一起去了。
「是啊,是個可憐的孩子,之前哪個不羨慕溫家有個聰明的女兒,現在這老溫一死,家就散了,他按媳婦兒也真是個狠心的,頭七都沒過,就跟男人跑了……」
現在小區里認識的都在說杜鵑這個狠心人。
寒徹笑了笑,接了兩瓶酒,心中暗暗笑著,溫暖陽應該從來都是乖乖女,至少在她過去的那些年裡,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就是不知道酒量如何了。
「阿徹啊,要是能勸,就勸勸那孩子,好好學習吧,別耽擱了大好前程。」老闆在這裡很多年了,對於這一帶的孩子都有所了解。
寒徹點點頭,「走了,新年好。」
寒風夜色里,溫暖陽跨坐在機車上,兩條大長腿岔開撐著地,「鑰匙,寒徹。」
她認出這人了,是隔壁班的寒徹,聽說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的,但是又聽說他好像經常和一些小混混在一起,曾經,父親在,她每天忙著訓練,沒時間關注外面的人,只是偶爾聽母親念叨,知道這人當真和自己一個小區。
「請你喝酒。」寒徹開了一個酒瓶,直接一瓶白酒遞了過去。
溫暖陽也沒客氣,將煙咬在嘴裡,抬手接了,眯著眼,眼一翹一翹的,她問他,「要抽嗎?」
寒徹搖頭,他沒有煙癮,如果不是必要,他基本不會抽煙,喝酒倒是可以。
「去你家?」溫暖陽對著瓶灌了一口,辛辣的感覺席捲了全身,她重新又將煙塞進嘴裡,眯著眼問面前的男生。
「好啊。」寒徹掏出鑰匙丟給他,二人進了小區。
開門進屋,一股子熱氣鋪面而來,寒徹將他一雙新的棉拖拿出來,笑道,「沒有女孩子的鞋子,湊合穿吧。」
溫暖陽不在意的點點頭,抱著酒瓶子踢掉鞋子,她視線隨意的打量這個獨居男生的小窩。
比她想的乾淨太多,甚至是超乎想象。
不像她的家裡,不過兩天,就被她弄的亂糟糟的,她最不喜歡收拾家務這種事情。
「晚上吃東西了嗎?」寒徹將大衣掛起來,擼起袖子往裡走。
溫暖陽搖搖頭,「有肉嗎?」
「我晚上做了紅燒魚,還沒動,你吃嗎?」寒徹晚上是吃了東西才出去的,他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是餓著肚子的。
「嗯,是肉就行,不挑。」溫暖陽將東西放在茶几上,這才脫去白色的風衣,隨手扔在沙發上。
她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好,畢竟,是他主動邀請的。
寒徹笑了笑,去廚房搗騰了,二十分鐘后,他端了兩盤餃子出來了,而溫暖陽瓶子里的酒已經喝了一半,她眸光清明,「你自己做的?」
寒徹點頭,又回去將魚和幾個沒吃完的菜熱了熱端了出來,「吃吧。」
「寒徹,你不會是在可憐我吧?」溫暖陽笑了笑,仰頭灌了一口酒,隨著抬手就將煙嘴兒咬在唇齒之間,笑得張揚。
「難得有人作伴吃個年夜飯。」寒徹笑著遞了一雙筷子給她。
溫暖陽放下酒瓶子,接了過來,先嘗了一口魚,味道比她想的要好,「挺厲害的。」
寒徹笑了笑,他想到之前笑談里有人說,A1班的第一名不會掃地,被子疊的歪歪扭扭。
本以為就是笑談,現在看或許並非空穴來風,畢竟溫暖陽腳上的襪子都不是一雙,他可不認為這是流行。
一瓶酒下肚,溫暖陽又搶了寒徹剩下的小半瓶,兩頰緋紅,她抬手指著他的臉,「你就是太小氣,才兩瓶酒!」
說著打了一個飽嗝,桌上的魚已經只剩下刺了,而伸出去的手指頭卻只有一根,一個人抱著空酒瓶子躺在沙發上呵呵的笑。
寒徹頭也有些發暈,他是真沒想到,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小姑娘酒量這麼好,點點頭,「下次,下次請你喝個夠。」
溫暖陽嗯了一聲,「說話算話,我請你抽煙。」
然後蹬著腿起來,就去拿煙,只是喝多了視線重影,她大拇指滑動了很多次,打火機都摁不住,她皺著眉,「寒徹,你家打火機不能用。」
寒徹點點頭,靠在沙發上不想動,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清醒的,可是卻又站不穩了,抬了抬手,「別抽了。」
溫暖陽直接跪坐在地上,和打火機較勁,終於,嘩的一聲,火苗跳了出來,差點燎了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