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半是個傻子

杜鵑像是被點中了痛處瞳孔縮了縮，卻忙不迭搖頭否認，「沒，沒有，應該是沒有的，他只是每天去照例海邊進貨，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出過事情，今天可能，可能真的就是意外吧……」

杜鵑似乎很快接受了丈夫意外身亡的事實，恍惚的神色卻又好像壓抑著某種痛苦和不安。

出事的當下，在海邊確認身份時候，警察也已經走訪過，這溫子規的確是個老實本分的，與人為善，結仇的幾率很小。

現在當事人的妻子自己也這麼說，警察也不好多說什麼，年關的檔口，能儘快結案，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

「既然是意外，那請杜鵑女士去將人認領了吧。」

杜鵑含淚點頭，「我收拾一下就過去。」

警察頷首，同情的掃了一眼屋子裡的母女，離開的時候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都只是夢，只是夢……」溫暖陽還在那裡魔怔一般的重複著，五指插進自己的頭髮里，狠狠的拽著，好像不知道痛一樣。

「暖暖。」杜鵑抹了一把淚，見到女兒這個樣子，連忙起身制止溫暖陽這近乎自殘的舉動。

「媽，你說，這都是騙人的是不是？」溫暖陽腦海閃過剛才看過的時間，一模一樣的時間，一模一樣的對話，那接下來……

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身子不由的瑟瑟發抖，祈求的看向杜鵑，「媽，你告訴我，爸爸沒事，這只是夢，只能是夢，是不是？」激動的拽著杜鵑的袖子，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杜鵑緊緊的抱住她安撫，「暖暖，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顫顫發抖，「暖暖，我們去接爸爸回家吧？」

「不，不，不，爸爸沒事，沒事！」溫暖陽突然瘋了一樣的推開杜鵑，穿著睡衣踢踏了門口的一雙拖鞋就往外跑去。

她不信，她爸爸那麼好，怎麼會出事了呢？

杜鵑想要追出去，卻又想到丈夫的屍體還要帶回來，不能在警局停留時間太久，不敢多耽擱，連忙回房換衣服。

冬日的風吹在身上，溫暖陽站在單元樓前，身子輕顫，臉上的淚水肆意恆流，幾乎都要滴淚成冰。

小區里一片喜氣洋洋，紅色的燈籠在寒風中晃蕩。

「徹哥，我剛才出來瞧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女生站在樓前，像個傻子，不過又好像那個和你齊名的女學霸，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溫暖陽。」莫塵抱著籃球走向等在小區門口的人，說著自己出門見到事情。

「多半是個傻子！」寒徹嗤笑一聲，這大冷天的，穿著睡衣，不是傻子是什麼？

寒徹小時候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和小區里的很多人都熟悉，和小一歲的莫塵關係最好，莫塵對他是崇拜又敬畏。

傻子溫暖陽站在樓前，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匪夷所思的畫面，她想，自己大概真的是重生了，只是這時間卻晚了，哪怕再早上幾個小時，父親或許也就不會出事了。

「暖暖，我們去接你爸爸。」杜鵑拿著溫暖陽的羽絨服出來，見到人，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