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堅持

「站穩，腰挺直，肩打開，用力不僅僅是手和手臂才可以的，將其身體力量集中一點，使七分力，留三分，化回震之力。真笨，這都幾天了，留力還學不會，你還自詡聰慧過人，就你這樣子，可以叫蠢得可以！」李坤在一旁監督李銳劈柴，一邊嚴厲的教訓著李銳。

「坤哥，小銳已經進步很快了，你這麼說他會不會打擊他的自信？」晴嫂帶著心疼且略微埋怨的語氣低聲說著，她也知道，嚴厲一些總歸是好的，但是那種母親對孩子的那種溺愛與心疼是父親永遠不可能了解和體會的，更別說生下李銳的時候自己受過的傷也沒有痊癒，以至於比其他做母親的更加的心軟。

李坤抿了抿嘴，沒說話，雖然說現在他沒有心軟，但不等於他不會心疼，他知道，他妻子一定是會心軟的，他就不得不去嚴厲一些，他不希望自己孩子在離開他們的羽翼以後過得強差人意，現在苦點，以後的道路就好走一些。

李銳咬著牙堅持著，這幾天他慢慢的開始接受李坤給他的目標，接受不等於能承受，體能感覺一直都跟不上，就算是每晚休息的時候父親都會給他放鬆肌肉筋骨，但是第二天起床肌肉都很酸，他自己知道，這種是正常的，是肌肉纖維撕裂重組也就是肌肉自我修復的過程，再有自己父親對自己的關懷，不可能出現肌肉筋骨的損傷。這幾天他勉強能夠劈到一百塊柴火，他不知道自己父親是不是真的不滿意，但是他自己對自己是真的不滿意。再同年紀中，他的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一般同齡人，但卻沒有體現出應該有的優越性，他不想這樣，他知道，只能逼迫自己，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潛力。

「坤哥，要不然，今天就到這裡吧，這幾天小銳都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晴嫂看到李銳咬著牙努力的揮動著大斧子，心都快疼裂了，不由得勸說李坤。

李坤頭也沒回，輕輕的搖搖頭，說道：「不行！」

晴嫂都帶著哭腔質問道：「為什麼！就算他什麼都學不了，就讓他待在我們身邊，安安穩穩的過不好嗎？」

「晴兒，他自己都沒有放棄，為什麼我們要去制止他，勸說讓他放棄呢！」李坤摟住自己妻子柔聲的說著：「小銳很有天賦，你知道的，如果我們都勸他放棄，那他以後就不會再有堅持的念頭，他就沒有進取之心，就算在我們身邊，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一天天的頹廢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他的，畢竟我們還只是普通人。」

「但是……」

「不能有但是，也不要有但是，晴兒，你要明白，只要我們到不了那個境界，就不可能幫助小銳把路鋪好，始終還是得讓他自己走。只要他自己不放棄，我們就沒有理由不讓他繼續堅持下去！」李坤堅定的說著。

晴嫂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轉身不再去看，顫聲道：「我去做飯了！」

「晴兒，那些我從山林里找回來的草藥精華是時候用上了。」李坤點點頭，然後囑咐道：「現在小銳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了，靠我物理手法來緩解小銳機體疲勞已經不行了，再不進行鞏固，我怕他這逞強的性子會傷到根本。」

「嗯，知道了，我這就去弄！」

「葯勁別調得太高，慢慢來，得讓他身體慢慢的接受。」

「好的，我心裡有數！」

晴嫂進屋去了，屋外李坤看著自己兒子，眼神中充滿了自豪與欣慰，他知道，就算李銳的天賦不如其他人好，光憑他這份毅力，他就可以比自己走得更遠，李坤沒有發出聲響，只有李銳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斧頭劈砍柴火的聲音。

李銳感覺似乎已經脫力了，精神也已經開始有一點恍惚，好像站都站不穩了，他堅持著，內心力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更加努力，再一斧，再劈一斧。忽然，李銳手中的斧頭被人奪走，李銳神情恍惚，看到是自己父親給拿走了，迷茫的問道：「爹，您拿走斧子幹嘛？」

「不用再劈了！」李坤回到道。

「為什麼？」李銳更茫然了。

「今天你再繼續下去，你的身體可能會留下不可消除的隱患。今天就到這吧！」

李銳呼出一口氣，定了定神，看向自己父親，忽然一愣，他從自己父親眼裡看到了一種讓自己非常溫暖的眼神，那種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父親慈愛的眼神，好似包含有擔憂，關心，自豪以及欣慰，非常複雜，卻又那麼溫暖。

李銳明白了，自己沒有讓父親失望。

「爹，那明天可以不用練了嗎？」李銳忽然問

李坤臉色瞬間一凜，正準備想呵斥李銳，李銳卻笑道：「就知道您會有這樣的表情，剛才您看我的眼神真是令我毛骨悚然。這才就正常嘛，還是這樣我習慣，哎，看看娘今天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累死了！」說完，腳步輕浮的向屋內走去。

李坤聽完了李銳的話，也是一愣，緊接著咧嘴笑道：「臭小子……」

晴嫂透過屋內的窗戶看到他們兩父子的舉動和聽到這番對話，不由得也笑了，知道孩子長大了，不需要自己再如此溺愛他，也放下心來，決定不再干涉李銳的訓練。

「娘，可以吃飯了嗎，我餓了，快點吃完我就可以早點休息了。」李銳進屋后，有氣無力的喊道。

「馬上就可以了，你再等等。」

「哦，那您快點！」

不一會，李坤收拾完屋外的柴火，也進了屋內，晴嫂也陸續的把飯菜端上了飯桌，李銳也不多說話，端起眼前的一碗飯埋頭就吃，但依然沒吃多少，不一會就放下碗筷，說著：「爹，娘，你們慢慢吃，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今天先別著急去休息。」李坤的聲音響起來。

李銳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慘白，顫聲問道：「爹，您這是又要幹嘛？」

看到李銳的忽然一變，李坤差一點笑出聲來，但是他還是憋住了，並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說著：「待會去泡個澡，你娘已經把水放好了，泡完澡再去睡。」

「明早不行嗎？」李銳見不像是要有新的訓練，放下心來。

「不行，你急著睡覺，就快點去。」

「好吧……」李銳無奈。

李銳走向澡房，不一會，澡房傳出李銳的驚呼：「爹，娘，你們給我弄的什麼？」

「好好泡，沒有半個禱時，不許起來。」李坤聽到李銳的驚呼，立馬趕到澡房，並一把摁住李銳，不讓他從澡桶里出來。

李銳泡在水裡，心裡已經明白，這泡澡水裡肯定加有藥物，跟對身體恢復有關，但是，這感受真難受啊，酸、腫、漲、癢匯聚一起，哪怕是李銳再能忍，也特別的難過，加上他父親一把摁住他，讓他基本上都無法動彈，他只能高聲叫喊著：「爹，您就放過我吧，要不然您讓我再去劈會兒柴，我不要泡澡，嘶……」

李坤伸手拿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木桶蓋子，一把給李銳蓋上，留下李銳的頭在外面，加固好，邊弄邊說：「你就給我待好了，半個禱時后我再把你撈出來！」說完，走了出去繼續吃飯。

李銳在澡房裡哭爹喊娘的叫喚了一會後，慢慢的沒有了聲音，李坤兩夫婦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泡到澡房一看，嘿，這小子居然睡著了！兩夫婦哭笑不得，李坤說：「晴兒，你就別擔心了，一會兒藥效一過，我就把小銳扶回房間去，你收拾完先回房間休息。」

晴嫂點了點頭，默默的走了出去，李坤看著李銳，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著：「小銳，別辜負了我們對你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