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第519章

半夜的時候,萬籟俱靜,古鎮已經陷入了沉睡,蘇紋兒也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或許是白天休憩過一段時間,一直熬到半夜,一點睡意都沒有,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天花板,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突然,窗前有道黑影一閃而過,緊接著聽到窗戶邊上傳來細微的嘎吱聲,隱隱作響。

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下床,接著晦暗不明的月色,躡手躡腳的屏息凝神朝著窗戶邊走了過去。

秋天的夜色微涼,最近幾日,天氣突變,夜晚總是會無緣無故的颳起大風,院子里栽種的樹木迎風飛舞,沙沙作響。

所以,夜裡上床睡覺之前,蘇紋兒都會關好門窗,並且仔細檢查。

窗外有聲響,她以為自己忘記關窗的緣故,不曾想剛走到窗邊,一陣咚咚的聲音傳入耳中,仔細聆聽像是手指叩玻璃所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這種聲音有些耳熟,她忍不住將臉趴在玻璃窗上,仔細的窺探窗外的夜色,很快她就看到一個人影貓著身子蹲在窗戶台下,正仰臉看著她。

幽暗不明的光影透過樹梢在他臉上劃過,留下斑駁的碎影,忽明忽暗的,即使如此,蘇紋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

微微的詫異過後,一臉欣喜的伸手擰開窗戶上的插銷,趴在窗台上,一雙眼睛向下俯視半蹲著的人影。

「進來吧!」她故意壓低聲音,輕輕的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她就快速的閃到窗戶的左邊上站立,眼前人影一晃,來人身手矯健,輕鬆一躍就跳進了屋裡。

蘇紋兒趕緊重新關上窗戶,並且把窗帘者遮的嚴嚴實實的。

卧室變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她絲毫不覺得害怕。

轉身的瞬間,床頭燈倏的一下亮了,橘色柔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卧室。

陳壘紋絲不動的佇立在檯燈邊上,正目不轉睛的凝視著蘇紋兒。

蘇紋兒移步上前,張嘴欲言,最後又放棄了,一聲不吭的傻站著。

「不用擔心,我身上帶了信號干擾器,想說什麼就說吧!」陳壘一臉嚴肅的說道。

蘇紋兒上下打量著陳壘,臉上的驚喜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滿臉的困惑,蹙著眉頭,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呃~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習慣了陳壘西裝革履,氣宇軒昂,乾乾淨淨的模樣,猝不及防的看到他如今滿臉滄桑,蓬頭垢面,褐色的衣服上全部都是灰塵,腳上的鞋子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不僅如此,他走過的地板上還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腳印,在光滑如鏡的地板上非常的刺目。

「你不會是又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去隱藏了吧!」她好像隱約記得之前就見過陳壘這個樣子,不過沒有現在這麼誇張。

蘇紋兒一本正經的調侃,陳壘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微揚,淡淡一笑。

「我聽說你有急事找我…怕你等著急就直接過來了,沒來得及把自己給打扮打扮。」

蘇紋兒掩嘴偷笑,很快就收斂笑容,有些抱歉的解釋說:「我現在不方便去書店找你了,只能讓你冒險過來一趟。」

「我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啊!」陳壘走到她跟前,從背後把她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裡,語氣溫柔的說道。

他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著和蘇紋兒短暫團聚的幸福時刻。

兩人耳鬢廝~磨,濃情蜜~意,卧室非常的安靜,此處無聲勝有聲!

兩顆分別已久的心總算是緊緊地靠在一起,彼此聆聽著對方心臟撲通跳動的美妙旋律。

陳壘睜開眼睛,將腦袋輕輕的靠在蘇紋兒的肩膀上,語氣認真的說:「其實我根本不想你不辭辛苦的跑到書店找我,我會心疼的。」

「你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待在家裡養胎,而不是為了我的工作四處奔波、操勞。」

每次,陳壘一張嘴,蘇紋兒就能猜到他想說什麼,這次還一樣,拐彎抹角的又來勸她離開古鎮。

蘇紋兒從他懷裡掙脫,抬眼直視陳壘的眼睛,神色堅定的說:「你不用再繼續費心思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你也不要再試圖動搖我的決定。」

陳壘無奈的嘆口氣,」你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呢!」他無論面對怎樣艱難的困境都不會沒完沒了的嘆息,感到束手無策。

唯獨遇到蘇紋兒,讓他很多時候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所有的聰明才智在蘇紋兒面前都失效了,她的固執和倔強完全是他的天敵,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蘇紋兒莞爾一笑,「我當你是誇我了!我記得這個話題我們討論過,你說安排醫生照顧我的身體,我也同意了。」

「我也完全相信你安排的柳醫生,所以,你也應該相信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要我說,你還是多把精力放在你的任務上吧!」

她真的不想再次和陳壘吵架,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會浪費時間。

蘇紋兒說的這些,陳壘只是沉默著,抿嘴不吭聲。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柳醫生讓我明天去市區的醫院檢查身體,我同意了!」

「你這下該放心了吧!」

瞧著陳壘的臉色不太對,蘇紋兒拽著他的胳膊,面帶微笑的撒嬌道。

蘇紋兒已經表現到這個份上了,陳壘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揪著這件事不放,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陰轉晴。

「檢查的結果託人告訴我…事先聲明,如果醫生提出讓你住院調養,你就一定要離開古鎮。」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無論如何都不會拿著蘇紋兒和孩子的性命開玩笑的。

蘇紋兒信誓旦旦的點頭,「我答應你!」

陳壘瞪了她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今天一早楊萍帶著古鎮的鎮長來找我了!」蘇紋兒面帶憂愁,十分認真的講道。

「鎮長?」陳壘有些疑惑,暗自思付,什麼時候鎮長也參與進來了?

蘇紋兒從頭至尾,非常詳細的給他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她心裡所擔憂的問題,希望陳壘能想想辦法出個主意。

陳壘聽她講完,認真斟酌了好久。

忽然,他開口問道:「這個鎮長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蘇紋兒搖頭,「不清楚,我想不至於吧!我聽說上次古鎮的案子轟動全國,鎮上的所有大小幹部都來了一次大洗牌。」

「如今留下的都是最近兩年重新提拔的幹部,他們的履歷應該相對清白很多。」

「要說和那些人暗地裡有所勾結…我是不太相信。」

雖然她和王鎮長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對王鎮長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他的出現也合情合理,並不突兀啊!

在他管轄的鎮上出現這麼大的慈善項目捐贈,他作為鎮長理應出面調解的。

舉辦晚宴也是情理之中,這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陳壘說:「事情鬧得太大,場面就無法控制,加上到處都是無辜的群眾,警方也不太方便採取必要的行動。」

「到時候一點風水草地,所有人亂成一團,很可能會出現大的傷亡!」

陳壘的擔心和蘇紋兒不謀而合,她說:「我也是擔心這些,原本我們的計劃就是引蛇出洞,好一網打盡。」

「如今看來,渾水摸魚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也不知道他們計劃究竟是什麼?似乎沒辦法計劃到一切…」

蘇紋兒很好奇,楊萍他們究竟要利用慈善項目做些什麼,她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

陳壘對一切心知肚明,不過他不想告訴蘇紋兒,不是不信任她,怕走漏風聲,而是怕她知道了會更加的擔心。

蘇紋兒唯一的任務就是耐心的等待著慈善典禮開始的時候,作為公司的代表上台講話,之後安全的離開古鎮就好了。

其他的工作會有他來完成,這些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其實他這兩天一直藏在山裡,暗中觀察瓷土礦的動靜。

廢棄已久的瓷土礦最近半夜的時候出現人群暗中活動的景象,因為附近有很多人暗中偵查,他不敢輕易的靠近,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他可以確定,這些人冒著危險頻繁的出入瓷土礦,鐵定和慈善項目的事情有莫大的關係。

陳壘一聲不吭的沉思著,蘇紋兒忽然想到一件事,面帶困惑的說;「對了,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在街上偶遇謝毅了!」

「就在上次和你見完面回來的路上。」

陳壘若有所思的問道:「他發現你了嗎?」

蘇紋兒尷尬的點頭,「發現了,我原本是跟蹤他的…不料被發現了!」

「那他沒有對你怎樣吧?」陳壘一臉擔憂的問。

蘇紋兒搖頭,「沒有,雖然在很多人看來,謝毅是非不分,無人不做,助紂為虐…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當著陳壘的面評價自己的前男友,陳壘也不免感到吃醋,心裡挺嫉妒的。

但是他也清楚,謝毅並非是大家認為的那樣十惡不赦。

有些事情在沒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來臨之前,不能輕易的下評論。

「因為他對你余情未了,所以不舍的傷害你。」陳壘悶悶不樂的說道。

有時候他感覺很慶幸,如果不是謝毅放棄了蘇紋兒,他也不可能和蘇紋兒相愛、結婚、養兒育女…

當然,他也會感到一絲的歉意,是他從謝毅的手裡奪得了蘇紋兒!

特別是了解謝毅的所作所為之後,對他更是心存愧疚。

蘇紋兒一臉嚴肅的解釋說:「他只是心懷歉疚,想著補償我曾經為他付出的感情罷了!」

「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胡亂的吃醋!」

陳壘笑著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蘇紋兒繼續說道:「謝毅出現在古鎮沒什麼好奇的,只是另外一種情況挺奇怪的。」

「陳同說在楊萍的酒吧門口,看到了謝毅,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位花甲年紀的老先生。」

「經過陳同的調查,那人姓杜,是一位外籍客商。來古鎮純粹是為了旅遊…其他的沒有什麼可疑的!」

蘇紋兒說完,陳壘面色凝重,喃喃自語道:「姓杜的外籍客商…謝毅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為客商工作。還出入楊萍的酒吧?」

「我覺得姓杜的客商一定是個幌子…他的身份應該不簡單。」蘇紋兒猜測道。

陳壘說:「既然沒有查到他的可疑之處,那就證明這個人身上藏有重要的秘密,需要更慎重的對待。」

蘇紋兒半開玩笑的說:「有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之前見過這個杜先生,在一家瓷器店,他給我的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然而我可以確定,我之前從未見過他。」

陳壘卻說,「你在古鎮這麼久,有幾個認識的人也不奇怪啊!」

他的意思是之前蘇紋兒是楊師傅的關門弟子,在古鎮也是一位風雲人物,背靠大樹好乘涼,身後有楊師傅和楊馥做靠山,她在古鎮是非常有名的。

當然,她整日躲在畫室裡面繪畫,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

陳壘之前是楊馥的手下,他們很清楚蘇紋兒在楊師傅心裡有著不輕的地位。

蘇紋兒沒有聽懂他的弦外之音,自顧自的說道:「之前是有,後來不是都逃走了啊!如今走在大街上清一色都是陌生人。」

這樣也逍遙自在了很多,省的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的,談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

楊師傅也走了好多年,古鎮也改頭換貌,今非昔比了!

「突然遇到這麼一個感覺不一般的老人,總是忍不住在腦海里盤旋,糾結著之前是否真的見過,而我記性太差給忘記了!」

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她基本上記不住,她的記憶力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忘記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畢竟,每年來古鎮旅遊的客人那是數以萬計,絡繹不絕的,忘記一些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陳壘安慰她,「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找人查一下那人的身份再說!你今後出門一定要有人跟著,否則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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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思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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